4月29日,凌晨兩點。
外面的街道上沒有什麼人,陣陣冷風吹起小小的旋渦,豔麗的霓虹燈光下,整個世界顯得安靜異常。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室內,順著光線,能看到溫暖的室內,柔軟的大床中間有一個小小的隆起,柔軟的黑色長髮散落在枕頭上,伴隨著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起伏。
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蘭嵐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雙手攥緊被單,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昏暗之中,她怔怔地看著對面,一雙眼睛,在夜裡散發著像是晶體一樣無機質的冷光。
腦海裡不斷地重複著噩夢的內容,紛雜的畫面、死亡的囈語、像是無形的影子一樣,緊緊纏繞著她。
“現在是4月29日,週三,凌晨兩點零一分,檢測到您從噩夢中驚醒。”
“電子管家為您準備了熱牛奶,現在開始播放舒緩的音樂幫助您平穩情緒...”
溫和的電子女聲像是一滴沸騰的液體,落入靜止的空間中,蘭嵐瞬間從強烈的窒息感中掙脫,恢復了呼吸。
顧不上別的,像是溺水的人被人從水中撈起,蘭嵐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息,心臟狂跳不止。
太陽穴突突直跳,各種痛覺後知後覺的出現,就連思緒,也染上了瀕臨死亡的迷幻色彩。
就像在那個小巷子裡一樣...
心臟被捅穿的劇烈痛感,還殘留在身體。
“痛,實在是太痛了...”
強烈的痛、對死亡的恐懼和窒息感,使她渾身都在發抖,面板浮出顫慄的顆粒,整個人抖的不成樣子。
“謝謝。”
電子管家及時的送上一杯熱牛奶,蘭嵐呆呆地接過陶瓷杯,捧在手裡,源源不斷的熱量從手中傳遞到全身,房間昏暗,她靠在床頭,藉著窗外微弱的光芒打量著周圍。
入目是熟悉的陳設,整個房間佈置得很簡潔,甚至簡潔的有些過頭了,沒有一丁點兒多餘的裝飾,除了一張大床之外,就是落地窗前放著的一張長桌,一把椅子了。
“這是...”
“我家?”
黑夜中。
臥室的窗戶大開著,冷風從外面灌進來,白色的窗簾飄動,蘭嵐遲鈍的反映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裡真的是她的家。
“這確實是我家...”蘭嵐喃喃自語道。
“這是怎麼回事?”
“我明明被人捅穿了心臟,不是嗎?”
流了那麼多的血,連身體都涼透了,怎麼可能活下來?
想到這裡,蘭嵐伸出一隻顫抖的手,覆上左邊胸口。
“砰、砰、砰...”
掌心溫熱的觸感下,心臟依舊劇烈而又有力的跳動著。
“沒有傷口...”
怎麼回事?
自己居然回到了被殺害的那天凌晨...
顧不上別的,蘭嵐把杯子擱在床頭,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迅速從腳底竄上頭頂,蘭嵐被激的狠狠打了個冷顫,同時讓她迅速的清醒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唰——”的一下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夜間的薄霧籠罩了高聳的摩天大樓,廣告牌閃著火一樣的粉紫色磷光。
窗外的世界,安安靜靜一如之前的每一個普通平靜的夜晚。
這裡是塔卡市最平和的新城區。
而她...蘭嵐,在經歷了兩次死亡後,又一次奇蹟般的復活了。
蘭嵐坐在長桌前,陶瓷杯裡的熱牛奶盛冒著熱氣,白色的煙霧升騰。
透過落地窗朝街頭望去,凌晨時分,街上沒有什麼人,空無一人的街道,在清冷的月光和彌紅燈的交織下寂靜的可怕。
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自從父母時候就一直獨自居住的蘭嵐,頭一次生出:太安靜了,這個世界安靜的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想法。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各種紛亂的思緒,就好像無數雜亂無章的線頭纏繞在一起。
思緒像是飄忽的煙霧,冥冥之中好似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召喚,蘭嵐不自覺的回想起,自己死亡時所聽到的囈語,精神恍惚了一瞬,只覺得腦海深處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她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卻又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
“死亡、或者說疼痛本身只是一種感受,並不能代表什麼。”
按理說蘭嵐已經死了兩次了,應該多多少少習慣了這種感覺,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真正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就好像一個人明知頭上懸著一把刀,但又不知何時會掉下來,砍掉的她腦袋。
蘭嵐能感覺到,在接連兩次的死亡之後,她受到了一種來自直擊靈魂的威脅。
那些囈語,那些畫面,好像無時無刻不再糾纏她、蠱惑著她。
想要逼瘋她,讓她自取滅亡。
“做點什麼。”
“快做點什麼!”
來確認自己真的還活著,
她迫切地需要一些真實地東西,來確認自己的存在。
餘光看到了自己擱在桌子上的隨筆筆記,蘭嵐下意識的拿了過來。
因為不夠高效,不夠先進。
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有人使用這種手寫的方式來記錄工作和生活了,但蘭嵐很喜歡,筆記本厚實堅硬的書脊頂在手心,有一種很踏實質樸的觸感。
無意識的翻動自己的筆記,米色的紙張入手光滑中帶著一點沙沙的觸感,散發的一種淡淡的木頭的味道,讓蘭嵐奇異的平靜。
她乾坐了一會兒,凝視著空白的紙頁,終於在桌上的牛奶徹底涼了之後,提筆寫下幾行字。
“4月29號,凌晨兩點零三分,噩夢驚醒...”
蘭嵐的筆尖停住,往後靠了靠身子,指尖在桌上輕輕敲打了幾下,
不斷重複的4.29號。
不斷重複的死亡。
不知道何時開始的迴圈,亦不知道何時結束...
這一切,都太超出常理所及的範圍了,看起來毫無頭緒...甚至比她是一個穿越者這件事情更加匪夷所思。
啊!想不明白!
蘭嵐有些抓狂,伸出手的抓了抓頭髮,隨即又想到,其實比這些更離奇的是穿越。
連穿越都變成真的了,會有各種奇怪的事情發生,好像也在常理之內了...
等等!難道說她的重生就是穿越者的福利,遲來二十四年的金手指嗎?
就...還挺牛的...
目前所有的事情還是一團迷霧,很多事情不能確定。
但蘭嵐現在很明確的一點就是,不能再這樣繼續陷入死亡的迴圈了。
不知道她還能重生幾次...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可以重生,但被死亡的囈語纏繞,讓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剛才都陷入了虛幻的畫面之中忘記呼吸,如果不是家用AI檢測到她從噩夢中驚醒,發出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她很可能會把自己活活憋死。
蘭嵐覺得,如果繼續放任這樣迴圈下去,就算不死,她可能也會瘋。
“必須想辦法,解決掉這該死的迴圈!”
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目前的情況比起重生,或者說復活,這種感覺更像是玩遊戲一樣,雖然是重新開始,但依舊是無可避免的死亡結局,她繼承了前兩次死亡的經驗,然後又回到了這一天,在這一天又開始了新的遊戲。
“如果把這些事情當做是遊戲,死亡就是最終的結局,那是不是就是說每死亡一次就是完成了一次遊戲?按照這種思路把預知的畫面當做是一週目,那麼剛才的畫面就是二週目...
一週目4月29號,晚8點車禍炸死。
二週目4月29號,下午三點預知到被炸死,為了避開被炸死的結局,晚六點在小巷被捅死。
三週目...現在就是三週目...”
蘭嵐的筆尖頓住,三週目就是今天了...
如果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自己可能已經不止一次重複這種事情了。
現在已經可以直接排除是意外了,是什麼人要殺她?對方殺死她的目的是什麼?
蘭嵐對著筆記,喃喃自語道,“線索、線索...現在已知的線索還是太少了。”
眼前的謎題就像是一副零零碎碎的拼圖,她所擁有的碎片實在是太少了,甚至沒有辦法湊齊一小塊兒完整的圖案。
“那麼如果只從眼前已知的線索出發,來推斷的話...”說著,蘭嵐重新閉上眼睛。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敲在桌上,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等公民,沒有什麼家庭背景,父母親族都已經死光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殺死她究竟有什麼好處?才這麼讓人鍥而不捨的置她於死地?
.......
夜間的濃霧漸漸地變淡,東方的天際微微發白,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朝霞。
新的一天開始了。
一大早按時來到公司的蘭嵐,今天沒有選擇開車,而是搭乘了地鐵。
自己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那麼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車子被動了手腳。
既然是這樣的話,在抓到兇手之前就不用再聯絡專人確認了,乾脆就停在家裡,免得打草驚蛇。
不過蘭嵐很奇怪的是,像這種車子要動手腳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她的車,自從買回來之後一直都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最近一次送去保養也是上個月的事情了,對方什麼時候動的手呢?
剛踏入公司的大門,蘭嵐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麗達。
“啊!蘭嵐早啊!”麗達熱情的和蘭嵐打招呼。
“早,麗達。”蘭嵐笑了笑,回應道。
環顧四周,昂貴的地磚乾淨的能照出人影,身旁打扮的光鮮亮麗得白領們步履匆匆,為工作忙碌著...
這一切看起來再正常不過,身處其中的蘭嵐卻感到一種怪誕感,大家機械的重複著這一天的工作,好像是重置過一遍的npc,對發生的那些事情一無所覺,還是像之前一樣和自己打招呼...
窗外明明是難得的豔陽天,蘭嵐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卻無端的感到渾身發冷...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只是在工位上坐著,機械的處理著她昨天已經處理過了一遍的工作。
“不,也許可能不止一遍...”
蘭嵐自言自語道,人的記憶並不是完全可靠地。
也就是說,她連迴圈了幾次也無法確認,甚至無法確認自己的記憶是否真的和自己記憶力那樣準確。
蘭嵐想過要報警,但是自己的這種情況,該怎麼跟警察說,才不會被送到精神病院裡關起來呢?
蘭嵐不知道,蘭嵐長嘆了一口氣。
總不能是:“警察叔叔,我要報警,有人要殺我,我上次被刀捅死了,上上次被炸死了...”
這種話說出來連自己都不信...
“蘭嵐姐,你怎麼了?今天一直嘆氣的。”旁邊的小張看蘭嵐一直對著光幕長吁短嘆湊了過來。
“是我...的檔案有什麼問題嗎?”小張小心翼翼的看著蘭嵐臉色。
“沒事兒,你的檔案我看了,沒什麼問題,我就是太累了...”蘭嵐沒什麼精力的搖搖頭。
“確實,最近整個塔卡市都不太太平,連帶著咱們的訂單數量突然增加,工作量也直線上升,我都好加班幾天了。”小張小聲地,在蘭嵐的耳邊嘟嘟囔囔抱怨道。
“要不是有加班補貼,這工作真是幹不下去了!”
小張是前幾個月新入職的員工,一直都是蘭嵐在帶,人不壞就是有點太單純了。
一提到加班,蘭嵐的心瞬間提起來了,如果不解決掉那個該死的迴圈,自己就會一直重複在4.29這一天!
反覆過著這一天!反覆死在4.29號的晚上!簡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該死的迴圈!
蘭嵐深呼吸平靜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心跳,“噓,這話可不能讓老劉聽見!快乾活兒吧!今天說不定能早下班呢!”
一提老劉,小張的臉色瞬間就嚴肅了起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摸魚了,腰桿挺得直直的專心工作了。
蘭嵐看到小張的反應,心下覺得好笑,搖了搖頭,“果然老劉的名號就是好用啊!”
又到了臨近下班的時間。
蘭嵐提前和麗達說了自己有事兒,下次再請麗達去咖啡廳之後,獨自一個人拎著包坐上了電梯。
“下午好,蘭嵐經理,請問您要去幾樓呢?”
“下午好,裡娜,我要去負5樓研發部。”
“好的,檢測到您擁有進入負5樓的許可權,現在就前往負5樓。”
裡娜是瑞萊科技的人工智慧,負責處理瑞萊科技公司的一切事務,同時也負責電梯的執行,而蘭嵐作為產品經理是有資格去負五樓研發部的。
隨著裡娜的播報,電梯很快到達負5樓,蘭嵐快步走出了電梯,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整個負5樓非常安靜,迴盪著蘭嵐高跟鞋的聲響,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整個樓層只有她自己,但是蘭嵐知道,在這每個門後,都有一群瘋狂的研究員正熱火朝天的做著實驗。
來到金屬門前站定,她用自己的工作卡刷開了大門,走到最裡面的研究室,驗證了虹膜,“9號實驗室歡迎你,蘭嵐。”
金屬大門緩緩開啟,蘭嵐對著光幕點了點頭走進大廳,剛踏進實驗室的大門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迎了過來。“蘭嵐經理,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看一下李博士最新的研究。”蘭嵐提出要求。
研究員瞭然的點了點頭“好的,請您跟我來吧。”
蘭嵐跟在研究員的身後進入實驗室。
實驗室的大廳裡擺放著很多的器材,研究員一直走到最裡面的一個展示架前停住了腳步。
那裡擺放著一套銀色的輕薄護具,雪亮的燈光照在護具上,發出淡淡的銀光。
“目前X型護具已經完成,透過了實驗階段,接下來就是面向市場了。”研究員介紹到。
“這是瑞萊科技集團最新研究的護具,不同於以往那些護具,這次的護具採用特殊的織物和編織方式,以輕薄隱形為主要優勢,捨棄了一些別的功能,可以貼身穿戴而不被發現。
在確保輕薄的同時最大程度保證了它的防禦能力。當然,作為軍備武器它的優勢還不止於此...”
在研究員介紹完之後蘭嵐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研究員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可以試試嗎?”
“當然,您是產品經理,面向市場之前您有很大的決定權。”研究員受寵若驚的輸入密碼取出這幅機械甲遞給蘭嵐。
蘭嵐接過這幅護具,它很輕,捧在手上幾乎沒什麼重量,摸起來手感細膩柔軟,用手撫摸著機械甲表面細膩的紋路,蘭嵐緩緩地勾唇笑了。
“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拿了。”
她一定會解決掉,這該死的死亡迴圈!
蘭嵐把機械甲貼身穿在襯衫裡,又把自己衣服穿好,反覆在鏡子前確認無誤之後,走出了研發部。
她依舊拎著包,獨自走在去地鐵站的路上。
她注意到,在上一次的迴圈裡對方並沒有佩戴塔卡市公民的光腦,那就說明有兩種可能:
一,對方是黑戶。
二,對方掩藏了自己的身份。
不管怎麼樣,對方身上沒有公民標識,想要抓到他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同時,這也暴露了對方的一些弱點,如果對方想要傷害她卻被反殺,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蘭嵐都屬於是自我防衛,後續不用擔心觸犯法律。
蘭嵐按照昨天下班的時間下班,走在去地鐵站的路上,果然快走到地鐵站的時候,身側的小巷子裡伸出了一隻大手捏住蘭嵐的肩膀,把她拉進小巷子裡。
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了一遍。
不過...
這次,蘭嵐有備而來。
她站穩了腳,微笑著抬起頭,正想要和對方打個招呼。
順便好好問問為什麼要殺她...
藉著照進巷子裡微弱的光,蘭嵐看到了對方的臉...
看清對方面孔的那一刻,蘭嵐的笑容停滯在了臉上。
內心的迷茫,透過她的表情清晰地傳達了出來。
“不是那個人了...”
明明上次殺死自己的人是一個寸頭的黃種人,身高在175左右,和自己相差不多。
但今天出現在小巷子裡的卻是另一個人,不僅長得不一樣,連身高也有明顯的不同...
“這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每次輪迴要殺她的人還不一樣?
不過,儘管是不同的人,這兩個人身上的氣息卻是相同的,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氣息,自己的行動也受到了同樣的阻礙。
是一個型別的能力者嗎?
對方大概是也被她奇怪的笑容所懾,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掏出刀來,大概是第一次殺人,有些難以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
“我也,我也不想的...”
“我沒有辦法...”
男人深呼吸,低下頭,握緊了手裡的刀具,像是在這一瞬間下定了決心,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一雙佈滿紅血色的、深棕色的眼睛裡滿是殺意。
“但是你去死吧!”
蘭嵐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在對方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時,從手腕處抽出機械甲裡拇指粗,約二十公分的細刀。
“鐺——”那把刀朝著她捅來時,蘭嵐一動也沒動,尖刀撞上胸前的機械甲發出沉悶的聲響。
蘭嵐藉著兩人之間拉近距離的瞬間,“噗嗤”細刀輕輕巧巧地送進了對方的胸膛,插入對方的心臟,轉動刀柄攪碎了對方的心臟。
“你很恐懼,你在害怕什麼?”
蘭嵐垂下眼睫,側頭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你知道嗎?對待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月光照進小巷子,灑落蘭嵐一身月華,在她的影子裡,男人駭然瞪大了雙眼,眼中映著蘭嵐淡然的面龐,“你...”
隨後蘭嵐抽出手中染血的細刀,對方瞬間嚥了氣...
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蘭嵐發現了對方身上的違和感,“都什麼年代了,殺人居然還是用刀子,是該說這個人愚蠢呢?還是單純呢?”
上次蘭嵐就發現了,對方的一些思維方式的怪異之處。
和幾十年前落後的社會不同,當今的塔卡市或者說整個聯邦,最容易搞到的就是一些武器了,除了街頭不入流的小混混之外,很少有人殺人會用刀子了。
對方殺人之後逃脫的行為,也非常的詭異,沒有任何器械的輔助,就只是倉皇的逃跑。
“並不像是專業的殺手。”
不僅意識很差,身手也十分的遲鈍,就像是第一次殺人。
“簡直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上來的一樣。”蘭嵐自言自語道。
這許許多多的怪異之處聯絡在一起,要不是穿越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少見了,她都以為對方和她一樣是從地球老家穿越來的。
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是穿越的吧,不然不僅沒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反而還是掏出刀來護捅,那也太硬核老鄉了。
蘭嵐懷疑,對方可能是從哪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偷渡來的黑戶,走投無路之下做出了這種事情。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塔卡市是聯邦在遠東海洋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全世界80%的貨物都要從這裡進出口大陸,當然這也就成為了塔卡市混亂的原因之一。
但唯一的問題是,誰會僱傭這樣的不入流殺手來取自己的性命?
自己在無意之中得罪了誰?
“滴滴,檢測到宿主生命值急速下降,60,20,0。”
“檢測到玩家【王宇】死亡,遊戲任務失敗。”
直播間的小電視突然黑了屏,正在螢幕前觀看直播的玩家都跳了起來。
“怎麼回事!”
“這個玩家!怎麼突然被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