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吃烤肉，散播一下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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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城烤肉店，辛普森請的幾十號人喧囂吵鬧的佔據了半個店面。

這群人來得早，剛剛入夜就坐上了酒桌，所以店家準備的食物還充足，可以肆意挑選，那些因為平時供應少而吃不到的菜品，今天難得的可以吃到。平時這些練習生以保持體型為理由各種被公司控制飲食，這會兒好不容易有人出錢且沒有經理人在跟前，每個人都放開了吃喝，幾口烤肉，幾杯清酒下肚，那氣氛就烘托起來了。

“大叔，你這次是專門來看你兒子，還是？”這屆練習生有個名義上的班長，但是這個胡吃海塞，被滋滋冒油的烤豬肉燙得有點大舌頭的樸簡壬，反而時時喧賓奪主，以班級話事人自居。

“我代表中城區法院給你們公司送一個案件通告。”脫下風衣和禮帽的辛普森，也飢腸轆轆。畢竟一大早就在討論案情，早飯沒工夫吃，中午就啃了個三明治，一天下來肚子裡其實沒啥油水，所以吃了幾個烤肉，之後幾杯清酒下肚，面色就迅速地泛起了紅光。

“什麼樣的案件需要你來送？”之前十幾年一直在偵探社當小助手，給梅森當捧哏習慣了，尼古拉的神色裡帶著本能的問詢。

“在魁北克海灣，發現一具遺骸，犯罪痕跡實驗室檢測追溯出來是崔素容的屍體。她最後的經濟往來是把兒子的保險賠償金等資金捐贈到你們公司。所以，中心城最高法庭請我來進行最初的問詢。”辛普森儘量言簡意賅的把事態擴大。

“崔素榮，這名字聽著有點熟悉，那她兒子是……？”

“就是新年以後吊死在威斯康辛州的那個姜鬥煥。”

“哦，好像是頭幾屆公司重點包裝的那批，特訓級別，專門為了開啟北美市場的特訓生。”

一語激起千層浪，一群小青年在嘰嘰喳喳的議論，辛普森端起小酒杯一仰而盡，打算再放點事態煙霧出去：“經過華盛頓國家犯罪痕跡鑑定中心和中城法醫處的先後檢驗，崔素榮死於去年下雪以前，屍體被魁北克的冰雪覆蓋，所以今年開春才被發現。而姜鬥煥死於二月初，並且在他死後一個半月內，有人藉著崔素榮的身份，把他的所有撫卹金，保險賠償金林林總總的賠付，全部返回了你們所在的公司。”

“大叔，你是在暗示我們一些什麼嗎？“坐在最遠離辛普森的桌位，一直小口啜飲的姜瑞洋抬起頭，戒備地問了一句。

辛普森淡淡的一笑，準備再添一把火：“姜鬥煥的屍體我們這裡有比官方公佈更加細緻的資料，雖然他真的死於自縊，但是身體上留下的各種傷痕，表明他生前遭受很長時間的性暴力和藥物控制，而且，暴力他的並不限於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歸根到底，公司包裝的那一批次特訓生，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花郎道’罷了。“聽到這裡，樸簡壬手裡的酒杯重重墩在桌板上。

“結合後來發生的事情，姜鬥煥自殺，可能是察覺到作為他最後情感聯絡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攻城先攻心，對付一個堅固的堡壘要從瓦解內部人心開始。’耳邊響起當年凱撒對他的耳提面命，辛普森自然而然地加了點演技，故而提及此事的時候言語間頗為唏噓。

眾人一時間在私底下議論紛紛，辛普森給尼古拉一個眼神，尼古拉心領神會。

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混跡其中，看得出裡面有好些人私底下其實都有著各自的小算盤。

但是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就是個送信的。於是，看看煙霧彈放到位了，他也該適可而止，放下心態投其所好，適時轉移話題，和這幫流行文化代言人，談談如今的流行藝術了。

和從小練習高雅芭蕾舞，現在當國家歌劇院藝術總監的三姐珀西不同，梅森·辛普森這二十年一直在底層兜兜轉轉，所以關注的是更貼近底層的流行文化。

在他眼裡，這些年曼哈頓風水輪流轉，H國審美亦步亦趨的也變了好幾次風向了。早年那種迎合歐美年輕人的街溜子審美早已過時。簡妮，麗莎那種披散著頭髮，嘴唇子塗得烏漆嘛黑，亮著光膀子光腿，作放浪不羈打扮的路線也就哄哄入世不深的青瓜蛋子，加上地域文化差別，在歐美嘻哈搖滾這兩大更開放的樂派面前堪稱小泥鰍遇見混江龍，天生就帶了幾分膽氣不足。

因為背後有國家資金支援，所以有財氣有廣闊視野的STAR公司在理念上走得超前一點，如今在主推面貌工整的工裝商務風禁慾系和精瘦陰鬱的吸血鬼風格之外，開始培養韓國國風儲備，十來歲的小孩子簽約就開始培養古典氣質，改良韓服一穿，男的戴青紗細冠，女孩子梳麻花辮，戴珠花綰髮髻，遇見長相張揚嫵媚的就插金釵盤盤辮，燈光一打，個個膚白若雪，唇似點絳，眉眼如畫。

當然為了給粉絲髮福利，嚴裝以待之下肯定要有肌膚誘惑。比如，男的唱著慢悠悠文縐縐的古風歌曲，會不經意從衣襟散開的瞬間，露出胸肌或者幾塊腹肌；女孩子淺唱低吟，不小心扭著了腳，布鞋羅襪散落，露出層層裙裾下面的纖纖玉足，或者旋舞翩躚時震開了衣襟，露出脖頸的一抹雪痕。

那些小青年就尖叫連連，一副欲仙欲死的沒見識模樣。

這幫連錢德勒·雷蒙德都不知道的練習生把這種風格當作了自己的金字招牌，滿臉驕傲地向梅森灌輸本身就是被公司填鴨的概念————這種文化復原了高麗古國衣帶生風，鶯歌燕舞的風韻，還宣傳了幾千年傳承下來的韓服文化。啥，你說女性短衣束裙，袒胸露腹，平時僅以布條遮擋心口部位的傳統服飾才符合歷史上的事實？西巴亞，那是北邊蠻夷才做的勾欄樣式，WULI大韓民族三萬年詩書禮儀傳承，繼承了亞洲儒學的本源，在正統儒學文化的基礎上起源了漢江端午節，發源了貫通釜山到荷蘭國阿姆斯特丹的陸上絲綢之路，這些歷史悠久的古老傳統都是申請到世界文化遺產官方認證的。你想想，我們那麼深厚的文化底蘊，怎麼可能做那種粗鄙模樣，SHIFT UP！你還敢拿照片出來，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真的有那種全身穿得嚴嚴實實就胸口一天到晚袒著的衣服？”辛普森歪過身子，捏了捏尼古拉的肱二頭肌。

“封建時代朝鮮王朝底層婦女的日常穿著。”尼古拉拿出打火機一樣的資料投影儀，交到辛普森手裡，辛普森開啟投影看了一眼，嘴裡的清酒就噴了滿桌。

“阿西吧~”這口酒波及範圍太廣，一桌子的俊男靚女紛紛起身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