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坦白

但相錦還是沒有醒過來。

守了幾天的白凝雙，在接過顧飛揚從海棠灣拿出來的資料後，氣沖沖的殺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早已提前打點好，白凝雙很順利的見到了李淑慧。

她早已沒了往日的那份驕傲和貴氣，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遙想當初的相氏夫人是多麼的風姿綽約春風得意，這才過了多久，已經變成了階下囚。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非要把自己弄成個殺人犯，為了那個所謂的寶貝女兒害人害己，怨不得別人。

看到白凝雙，李淑慧微微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什麼，痛快的大笑起來。

“居然是你來找我算賬，看來相錦那小賤人已經斷氣了啊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啊，她害了我的阿綺，自己也遭到了報應，果然賤人有賤命。”

白凝雙沒說話，她默默坐在她對面，將兩份親子鑑定報告扔給了她。

“報告原本是有三份的，一份是江安青和阿錦的，一份你是和阿錦的，被撕掉的那份是相德明阿錦的。”

“你這賤人什麼意思。”李淑慧不明所以。

“看了你不就明白了嗎，李淑慧，你以為你憤怒一撞殺了阿錦和慕容梟，就替相綺報仇了嗎？你到底在作誰的孽，你到底在犯怎樣的罪，你害死的究竟是誰，這些你知道嗎。”

李淑慧冷笑：“你不用在這兒危言聳聽，這招對我沒用。”

白凝雙早就料定她會是這個反應，畢竟她這個人狠辣、決斷，是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人的，不過沒關係，她有時間慢慢告訴她。

“李之柔你總不陌生了吧，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江安青。”

李淑慧懵了一下子，臉唰的一下沉了：“你在胡說什麼，李之柔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再說了，就算她還活著也不可能是江安青，她倆根本不像。”

“這多簡單，整容了唄。”白凝雙將一份資料丟在她面前，正是江安青之前的整容記錄和報告。這還是孫言清拜託朋友，費了好多功夫才找到的。

李淑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盯著報告上的人，彷彿想起了什麼回憶一樣，眸子裡是濃烈的恨意和不甘。

“你知道江安青為什麼要整容嗎，聽聽這個你就知道了。”白凝雙開啟手機，點開一段音訊，是當初相錦在老居民房出租屋裡質問江安青的對話。當時在門外的蘇鳴，聽從慕容梟的吩咐暗地裡錄了音，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錄音她只挑選了部分片段播放，但足以讓李淑慧臉色煞白。

不等白凝雙說話，李淑慧已急不可耐的撿起地上的報告，慌里慌張的看起來，當她看到最後的結論時，臉色再一次沉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假的，假的，這一定是假的！你這小賤人到底想幹什麼，你偽造這些音訊這些玩意到底想幹什麼，我的女兒就是阿綺只是阿綺，絕對不可能是別人！你不要在這兒妖言惑眾！”

李淑慧徹底慌了，她攥緊了報告，兩行眼淚卻滾落而下。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她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居然跟她毫無血緣關係，而一直被她虐打，被她羞辱，被她迫害的相錦……竟然還是她的親生女兒。

這讓她如何相信。

“別說你不相信，連阿錦也肯定不相信吧，也不知道她知道真相的時候有多崩潰，她這一生那麼看重親情，為了江安青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母女團聚了，卻告訴她她救出來的是害她的仇人，而一直威脅她的人，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白凝雙有些哽咽。

“李淑慧，你到底在她身上造了多少惡，你數得過來嗎。”

“她和相綺長得那麼像，你就從來沒懷疑過嗎。”

“但凡你曾經對阿錦抱有一絲善意，也不至於是如今的結局，這一切的後果，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眼前一幕幕畫面閃過，小時候打罵，餓肚子，長大了逼她放棄學業，逼她和陌生人上床，讓她坐牢，讓她替嫁……還，打掉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還為了李之柔的女兒，開車撞死了自己的女兒！

她捂住了自己的臉，不能想了，不能想了，這不是真的，這都不是真的！

她按住了自己心臟，那個地方鑽心的疼，像是要要了她的命一樣。

“李之柔調換了孩子，相錦才是我的孩子……這怎麼可能，我竟然把自己的孩子推入了火坑，我竟然要了她的命，哈哈哈哈……”

她又哭又笑的，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然後扇在了臉上。

“我竟然撞死了我自己的女兒，我讓她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哈哈哈哈……”笑著笑著，李淑慧彎下了腰，匍匐在地上，慢慢嗚咽出聲。

“相錦，相錦才是我的女兒……”

“相錦才是我的親生女兒啊……是我害了她……”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依然是承認了這個事實，可她不能接受啊，這個真相對她來講太慘烈了，慘烈到她難以面對。

過了多久，她彷彿想起什麼，抬頭迫切的看著白凝雙：“阿……阿錦她還好嗎，她有沒有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快告訴我，你快告訴我啊！”

白凝雙神色凝重：“拜你所賜，她大腦受了很嚴重的傷，醫生說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李淑慧，是你害死了她。”

李淑慧泣不成聲，眼淚糊了滿臉：“那……那她知道嗎。”

“知道什麼，知道真相嗎。你覺得連我都知道的真相，她還會不知道嗎。我聽言清說，她知道真相那天去找過你，結果被你打得頭破血流。”

李淑慧愣了一下，突然想了起來，那天相錦的確來找過她。

當時她神情怪怪的，就算她辱罵她、推搡她，她都沒有像以往那樣還手，還說了句奇怪的話，“李淑慧，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當條狗也不願意和你扯上關係。”

當時她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徹底明白了。

她不肯認她，寧願從來沒有她這個母親。

她從心裡厭惡她，痛恨她，她已經下定決心不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