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瞬間安靜。

沈清秋滿意地點了點頭,剛要關門,一隻手扒在了她的門上。

她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掰開了那隻手。

呵,擾我好事你是心高氣傲,惹到我是你生死難料!

砰,一道身影如炮仗般飛到了牆上,眾人湊過去看,卻見女鬼神情扭曲,死不瞑目。

良久,宋招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強!

門內,沈清秋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微笑,惡狠狠地對男人說,

“接下來,我要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務必,如實回答。”

男人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溫靳。”

“你身高多少?”

“189。”

沈清秋眼神興奮,

“有腹肌嗎?”

“有。”

“幾塊?”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沈清秋輕咳了一聲,問得正經了一些,

“現在是什麼時候?”

“1963年12月20日。”

難怪這麼冷。

“我們現在在哪裡?”

“你家。”

“我是說方位。”

“不知道。”

“我是說省份。”

“不知道。”

好吧,這個問題跳過,宋招回過了。

“這鎮上有公交嗎?”

男人的表情和宋招一模一樣,

“有,但你進不去。”

好吧,她也不是傻子,以她二十年的破看文經驗,她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型別的世界了。

最後一個問題,沈清秋福至心靈,問,

“我是誰?”

溫靳瞥了她一眼,淡定地說,

“女鬼。”

沈清秋炸了毛,氣急敗壞地指著溫靳道,

“你才是女鬼!你全家都是女鬼!”

“我是男的。”

沈清秋不聽,她默默地蹲了下來,眼神悲涼。

女鬼……

多麼小眾的詞啊?她怎麼就聽不懂呢?

“不過,你好像不太一樣。”

男人的聲音及時響起,拉回了沈清秋的思緒,沈清秋興奮地撲了上去。

對吧!對吧!她就說她是天選之女吧!

“你比那些女鬼有腦子。”

一句話,傷透一個女人的心。

沈清秋怒了,她作勢要抽出她的一百八十米大刀,卻見溫靳肩膀一聳一聳的。

“你笑了?”

“不敢。”

溫靳努力壓了壓上揚的嘴角,正襟危坐,

“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加入什麼?”

溫靳似乎難以啟齒。

“屠鬼大隊。”

“我是女鬼。”

“我知道。”

“我上不了公交。”

“我也知道。”

“那我怎麼跟你們?”

沈清秋面無表情。

“這不是問題。”

“好,我加入。”

至此,屠鬼大隊添了一員猛將。

“不愧是我溫哥。”

宋招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現在,請由我們屠鬼大隊最聰明,最漂亮的女人——莫雯瀾,為我們講解和巡漣小鎮有關的所有內容。”

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

莫雯瀾身著一身黑色緊身皮衣,戴著黑框眼鏡,身姿曼妙,美豔動人,她緩緩鞠了一躬,聲線清冷,

“巡漣小鎮的背景設立於20世紀中期發生的一場睡衣殺兄案。”

“被害人叫小帥。”

噗嗤——

一群人的視線朝沈清秋掃去,沈清秋輕輕咳了咳,擺擺手道,

“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繼續!”

眾人轉回了頭,莫雯瀾繼續講吓去,

“捲毛哥是一家早餐店的老闆,一天清晨,他一如往常地開啟了捲簾門,卻看見小帥渾身赤裸,鮮血淋漓地從他身前經過,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睡裙拿著刀的女子。”

“女子是不是叫小美?”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沈清秋舉了舉手。

莫雯瀾盯著她,眼神凌厲,

“不是。你要是再打斷我的講話,我就會打斷你的腿!”

沈清秋默默地往後縮了縮,以一個拉拉鍊的手勢拉了拉自己的嘴。

莫雯瀾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道,

“女人名叫金髮妹。”

說完,還特意地往沈清秋那兒瞟了一眼,沈清秋老老實實地縮在角落,雖然憋笑的樣子可能有點狼狽。

“是小帥的親生妹妹。那麼,為什麼小帥會出現在街頭,而金髮妹為什麼會追在小帥身後呢?經過警方調查發現………”

嘰裡呱啦,呱啦嘰裡。

啪——

一道教鞭被打在了牆上。

沈清秋猛然驚醒,卻見莫雯瀾美目圓瞪,正生氣地看著她。

她默默地搬著凳子遠離了第一排。

莫雯瀾收回了視線,對著溫靳道,

“我覺得我們不用特意再講了,反正沈小姐也聽不進去,不是嗎?”

沈清秋默默地點了點頭。

溫靳沉默了許久,然後憋出一句話,

“她腦子有坑。”

莫雯瀾沉默。

“嗯?”

沈清秋炸毛了,她快步走到溫靳面前,

“你說誰腦子有坑呢?你才腦子有坑!你全家腦子都有坑!”

嗬——忒——

啪嘰——

是肉體和水泥地的美妙碰撞。

沈清秋掙扎起身,神色憂傷,

“你敢絆我,你竟敢絆我?”

天哪,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誰來救救她啊?

“把她拖下去,關起來,如果第二天還是這個樣,就把她丟出去餵狗。”

沈清秋被拖了下去,世界瞬間安靜。

溫靳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陽穴,對著莫雯瀾道,

“辛苦你了。”

莫雯瀾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周身的氣場卻柔和了很多,

“不辛苦。”

溫靳點點頭,信步往屋外走去。

莫雯瀾收著桌上凌亂的檔案,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拉住了她。

“我來吧,你先好好地去睡一覺。”

面前的男人眉目俊朗,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框眼鏡,周身散發著一種儒雅溫和的氣質。

莫雯瀾點了點頭,起身往屋外走去。

身後的男人盯著她的背影,眼神陰鷙而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