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前,心華、遠帆、倩倩焦急的等候著,鄭士強趴在手術室門上老淚縱橫,他此刻的心情難以用言語形容。

“都是因為你!”心華指責著鄭士強道,“要不是為了救你,夏非也不會受傷,為什麼你總是要大家替你收拾殘局,如今還發生這樣的慘劇,你怎麼不去死!”

鄭士強已經懊悔的無以復加,“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我情願死的那個人是我!我對不起夏非,對不起他……”

正在這時,醫生從搶救室裡邁出,幾人忙迎上去詢問救治的情況,彷彿等待命運的審判。

“病人情況不太樂觀,由於脾臟破裂導致大出血,另外頭部受到劇烈撞擊,可能甦醒後會喪失基本行為能力,也可能什麼都記不起來,你們家屬還是商量一下,如果手術之後出現上述情況,是否還繼續手術?”

心華道,“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救他!醫生,病人的母親居住在外地,我可以決定,繼續手術。”

遠帆扯扯心華被鮮血沾染的衣袖,“還是徵求一下夏阿姨的意見吧。”

“時間來不及了,再不搶救夏非就沒命了!醫生,趕緊手術吧!”心華已經失去理智,滿心只希望夏非可以平安度過這次災難。

“好,那請你們在手術書上籤個字。另外,我們的血庫血源緊張,需要輸血,你們誰輸?”

鄭士強迫不及待的說,“輸我的,醫生,我是O型血,輸我的!”

“那好吧,請隨我來。”看著隨醫生而去背影佝僂衣衫破裂的鄭士強,所有人都五味雜陳,年過半百的他一生紈絝習氣,卻也有這如此高光的時刻,大家不免對他先前的所做所為有所改觀。

經過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搶救,手術終於結束。

夏非已無生命危險,但因為頭部的重傷使他喪失行為與語言能力,也就是說他雖然搶救過來,可是卻成了植物人。

鄭士強拼命哀求醫生可以再想想辦法,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隻能看他各人造化了,你們可以同他說說話,說什麼都行,或許在某一時刻就自然而然甦醒過來,但是有沒有用也不好說。”

心華就這樣一頭扎進對夏非的照顧中不可自拔,“他一天不醒來,我就等一天,直到他醒來為止。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他一定會醒過來,到那個時候,我就同他結婚,白頭不相離。就算他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我就照顧他一輩子。”

遠帆與倩倩被他們感天動地的愛情所感動,人生有這樣一個肯為對方犧牲,捨棄一切的愛人,此生無憾了。他們看著面前這對生死相依的伴侶,掉下了表示感動的淚珠,似水晶般晶瑩剔透。

而鄭士強在這次事故里,居然改邪歸正,表示再也不會去賭博,他會嚴格要求自己,並讓兩個女兒督促自己,如若再犯以死謝罪!

夏母見到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兒子心如刀絞,前幾天還好好的兒子,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幸而她通情達理,並未責怪鄭家父女,只是她不希望再見到他們,無論心華如何苦苦哀求,她就是不准她再照顧夏非。

心華痛徹心扉,再去醫院探視時,夏非卻已經不在病房裡,護士稱夏母已經帶他出院回老家了。

心華理解夏母的做法,換作是她也不會要一個賭鬼的女兒做兒媳,於是每天專注於事業的發展,只有這樣才可以暫時忘了夏非,暫時忘了自己帶給夏家的苦難。只是每當夜深人靜,夏非的影子又會閃過,倏忽又消失無蹤,獨自一人待在一片雪白的房間裡,回憶曾與夏非的點點滴滴,憑弔已經瀕臨死亡的愛情……

遠帆經常藉故來探望她,在週末一個個溫暖的有陽光的下午,兩人躺在陽臺裡曬太陽,偶爾說幾句話,也都是關於夏非的。或者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享受難得的幽靜的時光。

林霄又催促遠帆趕快找個合適的結婚,稱他已經老大不小,還這麼孑然一身,可惜遠帆寧缺毋濫,只稱並未遇到中意的,如果遇到,一定馬上就結。林霄無可奈何,還忙著給他張羅,又物色了不少條件匹配的姑娘,可遠帆一個也看不上,這婚事也就只能擱淺。

一次,林霄發現遠帆總是待在心華處,不禁怒火中燒,“我不許你再和鄭心華來往!以後你不要再去她家了,像鄭家這樣的家庭,誰沾上誰倒黴!”

“媽,心華已經夠可憐的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漠,畢竟我和她也是相識一場,看她這麼寂寞孤獨,連陪陪她說說話都不行嗎?”遠帆語氣激烈的對母親說,對母親的不理解和反對氣憤填膺。

“只要你們不發展成戀人,怎麼都行。”母親冷冷的丟下這句冰冷的話語優雅離去,空氣中殘留著一股花香,沁人心脾。

林霄卻還是擔心他們日久生情,到時弄得一發不可收拾,一個打算在她心中生成,或者找心華好好談談,讓她主動退出不是更好?

她為自己的主意感到自豪,降尊紆貴的來到心華的家裡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