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霞瑰麗的在孔雀藍的天空絢爛燃燒時,愈靜在夕陽黃昏中發現了獨自一人在小湖邊發呆的遠帆,略顯單薄的背影越發寂寞,消融在這天高雲闊的無盡的哀傷愁怨之中。
“我聽說了,你從宋嘉玲的婚禮現場離開,當著所有人拋下她。”
“你一定認為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其實我很清醒。”
“是嗎?既然不愛宋嘉玲,又為何要與她結婚,還在她的婚禮上拋棄人家?宋家這樣有社會地位的家族發生這種丟盡臉面的事,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你已經想好應對的對策了嗎?”
“我會去向宋財務官解釋。”
“事到如今,解釋還有用嗎?更何況以宋家的財勢會聽你的解釋嗎?你別天真了。我聽姑媽說,宋財務官對你的行為感到十分生氣,非要撤走在江氏的所有股份。”
“他不聽我也是要解釋的,畢竟那是一條人命!梔子竟然這麼剛烈,竟以死明志,我實在做不到撇下她繼續同嘉玲訂婚。”
“梔子還是沒有搶救過來嗎?”
“沒有,她失血過多,回天乏術。這些天,那一片奪目的鮮紅依然在我的腦海裡盤旋不去,只要一閉眼就是梔子躺在鮮血中奄奄一息的身影……我覺得是我殺了她。”
“你何必這樣鑽在這個牛角尖裡出不來呢?”
“或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結婚了。”凝睇遠方煙波浩渺的淺溪斜陽,好像在看著,又好像什麼都沒看,愈靜在他的眸光裡發現了一抹近乎絕望的死寂,彷彿是隨著梔子的死亡,他也跟著死去。
他們就這麼靜默的待著,似乎誰也沒有開口的慾望,也許這一刻,語言是多餘的,只有瞭解彼此的知心人相伴左右就好,哪怕不說一句話。
夕陽黃昏下他們兩人彼此依偎,彷彿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婦”相依相偎,訴說著最深刻的感情和最簡單的情愫,不摻雜一絲雜質,那麼純粹而高貴。
……
遠帆還是去宋家向宋財務官與嘉玲解釋了,但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辱罵和敵意,令他無所遁形,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似的。
“那畢竟是一條人命!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為情而死的女孩,簡直沒有人性。”遠帆一怒之下口不擇言起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嘉玲面對這個自己深愛的男孩,此刻竟發出刻骨的恨意,“真是好笑,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的人,有什麼資格遑論愛情?自殺,也只不過是自作自受,怪不了別人。”
遠帆怔怔地仇視著嘉玲,“想不到,你竟然是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梔子屍骨未寒你卻在這兒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她死的真不值!”
一瞬間,空氣凝結成冰,靜如死水。
“對不起,我今天來的本意並不是同你們吵架,我是誠心誠意的致歉,也請你們理解理解我。宋叔叔,請你不要因為這件事就撤資股份,你想怎麼出氣都隨你。”
“我不會再聽信你的花言巧語,哪怕你再舌燦蓮花也無濟於事!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宋財務官冷漠冰寒的說,不帶一絲感情。
“爸,別同他廢嘴廢舌的,”嘉玲不欲再理睬遠帆,拉著父親就要上樓,剩下他一人孤寂的待在豪華的私家別墅中。
“等一下!”遠帆忽然聯想到什麼似的,“既然你們如此不近人情,那我也不需要再替你們隱瞞了,只要我將它爆料給電視臺記者,我想宋財務官你將徹底被醜聞牽連,到時你這個財務官保不保得住都是問題。”
“你是什麼意思?”宋財務官惡狠狠地盯著遠帆,雙眼充斥冰冷的狠意,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
“冰蕾,你不會不記得這個名字吧?這個你金屋藏嬌的女明星一旦見報,壞了您向來清明廉潔的好名聲,可不是得不償失嗎?宋財務官,你說呢?”
宋財務官沒想到如此隱秘的事他居然清楚,以前倒是小瞧他了,於是軟下口氣,“那你說,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不撤資。這麼點子小事,宋叔叔你不會不肯的,對吧?”
“好吧,我答應你的條件,暫時不撤資,如果你再次挑戰我的底線,到時可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一言為定。”遠帆似乎在與這個老奸巨猾的人做著一項交易似的,最終雙方達成和解,皆大歡喜。他對自己此刻這種利益往來的樣子十分討厭,但又不得不這麼做,什時候自己已經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他一直希望自己簡單而純粹,不摻雜一絲雜質,卻事與願違,陷進宋家這個深淵裡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