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靜呢?我剛才看到她了,怎麼……一下子又不見了?”遠帆待父母醫生全都離去後方才問心華。

“愈靜?哪兒有愈靜?”心華馬上東張西望一番,“我怎麼沒有看到,一定是你思念太深出現幻覺了。現在給我好好休息,準備一下此次的交流學習做一個完美的結局。我可不喜歡你虎頭蛇尾沒有長性,ok?”

遠帆方依言靜養虛弱不堪的病體,養精蓄銳以備來日交流課上最後的精彩演講。

“你也回酒店休息吧,熬了這些天也累了,真叫我過意不去,瞧你眼睛都熬紅了。”遠帆凝望面前憔悴但依舊精神飽滿的心華,滿心感激,但更多的是感動,最後輕輕握了握她豐潤的柔荑,心華離去。

待心華消失在視線之內,他並未聽從她的囑咐而是下床尋找著那個魂牽夢縈的倩影,他不相信剛剛只是一個幻影。

可是走遍整個醫院,連最隱秘的角落都沒有遺漏,卻依舊沒有她的一絲蹤影。

一股無限的失落襲上心間,他如一個孤魂野鬼般在寂寂迴廊默默徘徊,孤獨而又彷徨。

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愈靜來過,她的氣息,她的體溫,是實實在在的,甚至感覺她就近在咫尺,就在自己身邊,但卻怎麼也看不見。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再次襲上心頭,隱遁在無望的黑暗的醫院盡頭。

她為什麼要躲著他?她在怕什麼?怎麼連獨自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她不是一個這樣怯懦的女孩呀!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一遍遍的在心裡呼喚她的名字,希望她可以感應的到,然後奇蹟般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可是面對他的除了黑沉沉的天幕就是空曠的病房走廊和憧憧暗影,他的心空落落的,哀嘆一聲後重回孤寂的病房中躺下,早已精疲力盡。

幾個護士尋不到他急得手足無措,見到他回來又破涕為笑,“你嚇死我們了,一個人跑到哪裡去了?”

“我沒事,一個人悶得慌,隨便走走。”他無精打采的說。

“你還病著,別到處亂跑,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向你爸媽交代?”

“對不起,我再不亂跑了,抱歉。”

護士們心有餘悸地匆匆離去,去別的病房查房去了。

……

愈靜見遠帆已經脫離危險,便同姑媽他們告知一聲先行回國了,姑媽他們還要在迪拜呆一陣子,待交流會結束與兒子一塊兒回國,見愈靜著急便同意了她先回。

交流會圓滿結束,這次遠帆他們的報告演出精彩紛呈,給異國的師生們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希望他們以後還能再來迪拜,儘儘地主之誼,遠帆表示一定會再來,然後啟程回國。

心華這次出國還帶回了不少禮物,給家中每個人送上一份,上至林老太太,下至凱倫依雨紅霞他們姐妹,甚至愈靜也有禮物,並不厚此薄彼。哪知愈靜轉身就將禮品扔進垃圾桶,她總覺得這個“姐姐”慣會邀買人心,她才不像他們那樣被她這些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呢。

更沒想到的是,心華竟然給愈靜介紹了一個男朋友,那個男孩就是學生會主席夏非。因為夏非一直追求心華,可心華心裡只有遠帆,想到愈靜還守著獨身主義,便化身“紅娘”牽線搭橋,希望他們可以結為連理成雙成對。

無奈夏非只愛心華一個,對別的女生沒啥興趣,哪知心華不以為意,“只是交個朋友嗎,再說林愈靜聰明漂亮優秀,人家清高著呢,不一定看得上你。”

“林愈靜是聰明漂亮優秀,可是太過冷漠陰沉,她都沒有什麼笑容。”夏非挑剔著,在他心裡只有心華,她高貴典雅善解人意又樂於助人,比那個冷冷清清的林愈靜好百倍。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只好嘗試著同愈靜試著交往交往,又害怕被孤高冷傲的愈靜拒絕,心中十分苦惱。

學生會的工作十分忙碌,夏非誠邀愈靜加入他們,幫著分擔一些繁重的事務,而她出色的能力令夏非減輕了多少負擔,兩個人已經從陌生變得極為熟悉。

久而久之,他們反倒成了一對“金童玉女”,他們的親密無間不禁羨煞旁人,尤其是遠帆的側目。

心華小心翼翼的提醒遠帆,“沒想到愈靜心思這麼活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相信她會腳踩兩隻船,也不知道她究竟喜歡誰。唉,什麼冰清玉潔,什麼孤芳自賞,都是裝出來博人眼球。不過,早些看清她的真面目也好,省的你被玩弄了也不知道。”

遠帆早就被愈靜和夏非的出雙入對怒意滿滿,一氣之下舊病復發,氣若游絲的躺在病床上輸著液。林老太太還撥了莉娟同沁梅兩個貼身侍女專門“照顧”遠帆。

心華每晚都會來探視遠帆的病情,莉娟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痴情的女生,便對心華交口稱讚,“鄭小姐真是名媛典範,又展樣又大方,比那個小氣又冷冰冰的林愈靜強多了。你看遠帆從前對她多好啊,居然跑去跟別人卿卿我我,遠帆病了她連影子都不見。”

心華見莉娟任勞任怨地照顧著病中的遠帆,深覺此人非常靠譜,倒別小瞧了她,聽她說話倒真有幾分見識,便細細交談起來。

誰知沁梅因把她撥到宅邸伺候病人,心裡已是極度不快,現在又有心華坐著不走耽誤她休息,便怨聲載道著抱怨起來,“有好的活怎麼也輪不到我們,給我們的只有這種沒人願意幹的下等活,算怎麼回事。”然後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繼續守在主人的病床前描眉畫眼,精緻的雕花小鏡裡反映出她光豔照人的容顏,只不過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一朵冷豔的紅梅。

見心華與莉娟談興正濃,越發的動怒,“還有完沒完了!深更半夜的不睡覺,精力可真夠旺盛。”

心華略坐坐便也走了,臨去還依依不捨的瞧了眼病床上蒼白憔悴的遠帆,感到萬分自責與內疚,如果知道他會病得嚴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向他提及愈靜與夏非的事。

夜涼如水,但是心華的心卻那麼躁動不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