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杏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棟別墅的房間裡。

她揉了揉眼睛,開始回憶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想了半天也只記得出來時有個女人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接著就聞見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兒,剩下的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咔嚓一聲,房間的門開了,走進來了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目測不到三十歲,白襯衫,西裝褲,面板很白,五官清俊,看見岑杏醒了,臉上帶上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你醒了?”

岑杏懵懵地看著他,“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男人道:“這裡是你的家,我是你的未婚夫。”

岑杏搖了搖頭,“這裡不是我的家,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

說完,她又閉上眼睛躺了下去。

男人愣了一秒,上前問道:“你是還沒睡夠嗎?”

岑杏閉著眼睛說:“不是,我是還沒睡醒,我肯定是在做夢。”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你不是在做夢,我叫南原,是你的二哥。”

“你都說了是我的二哥,你怎麼可能是我的未婚夫?我不信你的話。”

“我真的是你的二哥,只不過我是你爸爸的乾兒子。”

“我不信你。”

“那你跟我去看看爸爸?”

“我不去,我才沒有爸爸。”

南原一陣無奈,蹲在床邊好聲好氣地說:“你有爸爸,爸爸現在在醫院,他很想你,想見見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想吃東西,我餓了。”

“那吃完東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爸爸?”

“我還想吃草莓冰激凌。”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爸爸?”

“我沒有爸爸。”

南原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先讓人給她送了吃的,還有草莓冰激凌。

岑杏吃的時候,南原就在旁邊看著她,等她吃完了,他又道:“小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爸爸?”

岑杏覺得他像是個復讀機一樣,有些心煩:“我才沒什麼爸爸呢。”

南原看她犟得緊,轉而道:“小杏,你難道不想知道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岑杏沉默了。

自從張景梟在B國跟她提過一次以後,她就知道她父親還活著。

她是想見他,但是她打心眼裡是不承認她有父親的。

“你跟我去看爸爸,在他面前配合我,假裝同意嫁給我,我就告訴你媽媽去世的真相。”

岑杏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真的會告訴我嗎?”

南原道:“當然。”

“那好,我答應你。”

——

B國、華庭夜總會

張景梟坐在沙發上,臉上表情喜怒不明。

阿初垂著頭站在他面前。

“老闆,我……”

張景梟抬眸,看了他一眼,臉上表情逐漸溫和了下來,推心置腹道:“初心,知道我為什麼會把小杏的安全交給你嗎?”

“因為你是整個組織裡我最信任,也最器重的人。”

阿初的頭垂得更低了。

“整個萬豪,我給你的錢是最多的,我知道你喜歡錢,我也最不擔心你會背叛我。”

“你的每一次任務,完成得都非常出色,我以為這次你也能幫我保護好小杏。”

阿初滿心愧疚,低聲道:“對不起老闆……”

張景梟嘆了口氣,“青陽死了,我身邊一直缺一個幫我處理事情的人,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阿初驚愕地抬頭,“是我?”

張景梟道:“你知道當組織的領導,最重要的事是什麼嗎?”

“什麼?”

“帶組織的成員賺錢。”張景梟道:“你對錢的渴望是最大的,所以你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領導,這也是我想讓你接替青陽的原因。”

阿初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信任自已,心下更加愧疚,“對不起老闆……我讓您失望了……對不起……”

張景梟道:“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你,畢竟你沒辦法跟著小杏到女廁所去。”

阿初不敢接話,但心裡卻生出了莫大的委屈。

“剛才是我太沖動了,差點傷了你,我該跟你道歉。”

阿初猛地抬頭,在對上他的眼睛後又低下了頭。

“你和阿祐都是我非常器重非常信任的人,你們都是很難得的天才,你們能替我工作,是我莫大的幸運。”

“我……”

張景梟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我知道剛才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對。”

阿初從小被帶到K國的一個殺手組織,經過層層篩選,最終成了一名頂級殺手。

從小他就被告知,他的眼裡只能有錢,而不能有心,所以他最初的名字叫做無心。

然而,來到萬豪的第一天,面前這個男人就告訴過他,萬豪和別的組織不一樣,萬豪的殺手可以有心,可以有情,唯一不能有的是家,所以他替他改了名,叫初心。

此刻聽了他的這些話,阿初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很複雜,是他過去的二十六年從未體會過的,讓他有些想哭。

“老闆……老闆我一定會把岑小姐救回來的,老闆你放心。”

張景梟嗯了一聲,說道:“這次幫我把小杏帶出來,上次的錢我會發給你,再另外給你兩個億。”

阿初搖了搖頭,說道:“老闆,這次是我失職,我不要錢了,您放心,我絕對把岑小姐帶回來。”

正說話間,包間的門開了,楚詡摟著個豐滿性感的美女走了進來。

“哎喲雲老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坐坐了?”

張景梟瞥了他一眼,語氣帶著些許嫌棄,“你能不能不要跟古代青樓的老鴇一樣說話?”

“我可不就是老鴇,不學老鴇說話學警察?”

張景梟道:“幫個忙。”

“先說說吧。”楚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告訴我南世忠集團往M國走私鴉片的路徑。”

楚詡臉色變了變,“你問這個幹什麼?”

張景梟微笑:“打劫一下。”

楚詡思考了幾秒,笑著說:“你不會是因為南原把你女朋友抓走了,要去斷他的財路吧?”

“嗯。”

“我看你是真瘋了,M國那邊的買家可沒一個是好招惹的,你從中間插一腳,到時候兩頭都得罪完了……為了個女人值得嗎?”

“而且南原和南朔都是南世忠乾兒子,不管誰抓了你女朋友,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張景梟道:“南原和南朔不是最要緊的。”

楚詡蹙眉:“你是說……金阿曼?”

他說的金阿曼,是南世忠的一個情婦,手裡掌控著南世忠集團的部分鴉片交易。

張景梟道:“南世忠一但死了,金阿曼和南原南朔肯定要反目,南原南朔現在都打算用小杏博取南世忠信任,金阿曼肯定會對小杏下手。”

楚詡嘖了一聲,“這回你打算用什麼換?”

“你想要什麼?”

楚詡思考了一會兒,道:“認識這麼久了,知道你是為了救女人,我也不趁火打劫了,你把T國的蓋亞5號和蓋亞8號採石場租給我五年,怎麼樣?”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