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雨並不算大,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已經放晴了,外面旭日東昇的樣子正好適合繼續出行。

雖然昨晚除了派蒙都睡得不算太早,但是熒和小蠻都是身體強健而且也習慣了這樣四處旅行的人,撩了一捧清水醒了神就能動身出門。

“派蒙,快點起來啦!”

看著揉著眼睛打哈欠的派蒙,熒只能搖晃著要她醒神。

“小蠻說今天帶咱們去抓螭虎魚,你再不起來到時候可就沒有你的份了!”

談及吃的東西,派蒙一個激靈就竄上了天。

“不行不行,說好的我的份怎麼能這樣!”

“不想被我剋扣螭虎魚那就趕緊起來罷,那魚可是鬼精鬼精不好抓,尤其是現在可比以前不知道警醒了多少,難抓得很。”看著派蒙那副貪嘴的模樣,今日又是一副儼然無事樣子的小蠻起了心思逗她。

“聽說派蒙是熒釣魚的時候從河裡釣出來的,想來當魚餌也是不錯的,估計那些饞嘴的魚兒也會喜歡派蒙這樣的饞嘴貓。”

“不行不行!旅行者我可是你最好的嚮導,不能拿去釣魚的。”派蒙聽了小蠻的話,一時被唬住,趕緊叫著躲在了熒的身後,生怕被小蠻細細切作臊子拌了魚食,把兩個人都樂得前俯後仰。

這也實在是被小蠻前兩天對盜寶團的手段給嚇了一下,畢竟眾所周知,提瓦特大陸作為一個民風淳樸的(12+遊戲)地方,哪怕旅行者平日裡是對盜寶團都是驅趕打敗了了事,但是小蠻的性情與熒卻是完全不一樣。

那日幾個人路過盜寶團營地,那幾個藥劑師看小蠻身上衣著首飾雖然款式簡單但是實際上都是上好的料子,就想著發一把橫財來一個當街搶劫,卻沒想著被小蠻三兩下全都捆了吊在樹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本來按照熒平日裡的行事風格,威脅教訓他們一頓再搜刮些財物就好了,只是小蠻雖然如今是個溫柔性,但是對於盜寶團卻完全不是什麼慈悲人,將這群犯在她受傷的盜寶團捆了拷問過後,又查了他們的贓物,最後更是直接把其中幾個拳術家和藥劑師生生捏碎了腕骨又把斥候打斷了腿,要不是顧及著旁邊的派蒙與熒,甚至可能直接將人殺了了事。

不過實際上熒卻並不會被嚇到,到底是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個世界的旅行者,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都是看慣了的,平日裡不趕盡殺絕一是沒有必要,二來也是多有麻煩;只是孩子心性的派蒙可能是嚇了一下,不太敢往小蠻身邊湊。

今日小蠻去找正經的螭虎魚,未嘗沒有哄一鬨這貪嘴的小傢伙的意思。

“那就快點走吧,派蒙你知道的,小蠻力氣大,我可攔不住她拿你釣魚。”熒興致起來,一樣來逗弄派蒙,畢竟派蒙平日裡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就連鍾離也敢當面說是“社會廢人”倒是少見她這樣。

派蒙可不知道熒這個逗弄她的心,也不想著吃過早飯再走,飽了幾個果子就可憐巴巴的跟著出發了,等快要到地方了,才突然反應過來是兩個合夥逗她,氣的要求今天要多吃一條烤螭虎魚。

“只要能抓到絕對是會給你吃的,不過能抓到幾條到時不太好說,我前幾年路過這邊的時候還有看見螭虎魚的蹤跡,也不知道這兩年魚群有沒有遊走,可有多些。”

談及螭虎魚,小蠻也有些拿不準,這東西自己也是五年前偶然看見嘗過,若是遷徙了或者絕跡了那可就不好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的,一行人走了大半天才走到那瀑布下的機緣巧合形成的湖邊,裡面正好隱約有幾條形狀怪異不似尋常的魚順著瀑布而下,在這澄澈如碧玉一樣的湖裡面暢遊。

只是兩人腳步稍微地踩到了地上緋紅的落葉,那些璃月港早已絕跡的魚兒們就警覺地躲進漆黑的湖底不見蹤影了。

“手腳都輕些,這些魚可能是祖輩上都讓人吃怕了,一個個怕人的很,對人造的聲音及其警醒,就連人踩落葉的聲音都能分辨,魚竿是絕對釣不上來的,得下水去潛抓魚。”看著隱在深處的幾隻小魚,小蠻用氣音說。

“熒,你潛水怎麼樣,這湖足有將近三丈深,你下得去嗎?”

熒這下子有點苦手了,平日有用倒是好說,但是她卻並不擅長深處的潛游,派蒙還飛在旁邊用兩隻小手死死的捂著嘴不發出聲音,也指望不上。

“我自己去,你幫我看著衣衫。”這麼說著,小蠻就把外面的夾衫罩衣脫了穿著裹胸與短褲,魚一樣無聲無息的下了水,消失在了熒的視線裡,湖面上沒濺起半點水花,只有不住地波紋和身側的衣衫證明剛剛確實有人下了水。

小蠻平日裡不愛受拘束,除非大日子或者有事情以外,一頭過膝的頭髮總是鬆鬆垮垮地半挽著,今日一入水,請仙儀式那天買的木簪就順著水勢脫了身去,一頭長髮散開披在後面,配上自幼精心保養的冶容乍一看好似水裡的豔鬼詭魅,只要輕輕的一個抬眸就能將誤入此地的凡人魂魄吸走。

不過此時這人間難尋的角色眼裡心裡只有那不通人性的魚兒,湖底雖黑沉沉的,但是並不耽誤小蠻視物,幾隻魚兒的行動軌跡就在心裡了,只待她細心選了哪些能抓哪些不能抓。雖然此處的螭虎魚魚群肯定不止這裡小貓三兩隻,但是也不好趕盡殺絕,於是小蠻挑了幾隻沒懷籽也長成了的魚便出手如雷如電一樣抓了,踩著水浮上岸來,反倒是嚇了一直眼巴巴的等著小蠻上岸的兩個人一跳。

“快上來!彆著涼了。”熒看清了人,趕緊叫人上來。

小蠻乖聲應著,將用葦草搓的繩拴住的幾條魚兒遞給兩個人,方才撐在岸邊的大石上甩了甩身上的水,沁了水的長髮隨著動作在半空也劃出了個弧度,又被那玉雕一樣的手隨意挽住,搭在了肩頭。其間有幾滴未乾的水順著飽滿的額頭流了下來,卻還未等到滑至唇邊就被術法蒸騰成天邊的一縷煙,自顧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