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過客

“天眼，快出來，有問題要問。”

【公主，請提問。】

“靈體實現隱身觀察時，系統是如何避免侵犯他人隱私的？我可不想為系統BUG買單！”

【所有觀察事物，已作非相關隱私遮蔽。】

“怪不得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原來是系統已經作了遮蔽啊。不過，這樣會不會導致觀察失真？畢竟，相關不相關，都是系統主觀判斷的。”

【系統判斷依據全面，包括實時的法律法規條款、公序良俗、自然科學等，至少比人工判斷準確。】

“哦，那還差不多，那退下吧。”

蘇可畢竟是蘇可，還是有那麼多道德包袱，也許，她認為道德這種東西是將人性與動物性區別開來的一面鏡子吧。

有了上一世的經歷，蘇可現在懷疑一切，連繫統都懷疑，她只相信自己，這算是重生以來最大的改變。

舉行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由於兩家分開宴請賓客，時間上就錯開了一天，程家提前一天過客。

所謂“過客”，就是宴請賓客的意思，程家的過客十分簡單樸素，只是請親戚在飯館吃個飯，沒有任何儀式，若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知道那是結婚宴請。

“過客”原來是走過場！

無所謂，對於與程永利的婚姻，蘇可可以在任何形式上讓步，但在實質問題上絕不會再退讓主動權與控制權，這是她現在的底線。

七大姑八大姨三大伯五大叔湊了兩桌，九個兄弟姐妹及雙方父母及新人湊了三桌，大家埋頭吃飯的埋頭吃飯，聊天吹牛的聊天吹牛，好一場家庭聚會，就像吃年夜飯的場景。

蘇可的任務就是收禮金，敬酒，應付親戚的客套或祝福。

吃完飯，大部分親戚陸續坐車往家裡趕，程家下一個節目，拉家常，便拉開了序幕。

拉家常一般都以二哥程永明和六哥程永順為主角展開，是每次家庭聚會中必不可少的環節。

每次拉家常又必定會演變成一場妯娌之間的戰爭，雖然不是明槍實劍，但也算得上暗藏玄機，火藥味十足的唇槍舌戰了。

雖然這場婚禮與一般的婚禮有些不同，作為主事人程永明的老婆，劉清玉的後勤輔助工作還是做得很到位的，起碼她看起來是最忙的一個。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她邊擦著護手霜邊說：“啊，程家最後一個么把子的終身大事總算是妥了，老頭老孃的任務也正式完成，可以鬆口氣安心養老了。”

“還是大嫂子得力，沒有大嫂子永利的事也沒這麼順利，咱們這些小的，都得承大嫂子的恩呢。”六嫂萬成紅接了話茬。

這話茬接得本沒什麼不妥，你可以認為是一句感恩的話，也可以認為是一句客套的話，但在劉清玉耳朵裡，就盡是嘲諷與揶揄。

這裡面有故事，也是這對妯娌之間過不去的坎。

早年程永明作為大兒子與父母住在一起，成家後也沒有分家，後來新建了兩間房，程永明一家就住進了新房，也算是與父母分了家。

這老六程永順自結婚起就另立門戶，住的是萬家給他們支稜起來的兩間房。

程父為了讓老六心理平衡，在老二搬進新房後給了老六一筆錢。

也許是萬成紅嫌錢給少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從此就與老二家槓上了，這一槓就是七八年。

老二後來調到了紅珊種子公司，賣掉鄉下的房子在城裡安了家。

老六也不甘示弱，做農資生意賺了點錢，把店子從鄉下開到了城裡，什麼賺錢賣什麼，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

說到底，做生意比上班來錢還是更多，只是更操心，但只要有錢賺，多操點心也願意。

日子久了，兩兄弟的生活拉開了距離，老二對老六的狂妄頗有看法，而老六對老二的逞能不幹實事意見也很大。

加上各自身邊女人的枕邊風一吹，這兩兄弟的關係算是好不了了。

這道扯也扯不清，理說也說不明。

要看懂俗事，先成為一個俗人，蘇可算是看出來了，他們的矛盾無非是一個字：錢。

老六嫌程父當初錢給少了，心中不平，老爺子給老二的可是房子。

而老二呢？認為與父母住在一起時一直在為家裡做貢獻，弟弟妹妹多，吃飯上學都有他的功勞。

在村裡上班好幾年工資都是交給父母，導致他很晚才結婚，若不是為了家裡，他早就自建房子成家了。

兩個女人誰也不放過誰，只差動手打架了。

程母不高興了：“今天是永利大喜的日子，你們扯這些幹什麼！”

“讓他們扯吧，他們扯他們的，咱倆不管，不扯還不顯得有人氣。”程父說。

“是的，這也不是吵架，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經再難念也是年年要念的。”九姐程永平勸慰程母。

“你們現在過得那麼好，還要扯那些成芝麻亂穀子的事。”劉清玉也是憋了一肚子氣，語氣很是不滿。

“你這話說得，得了便宜連個乖都不賣，我們日子過好了又怎麼樣，一碼歸一碼。再說了，做生意也就是看起來熱鬧，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那個難啊，一陣一陣的。這不，資金又短缺了，我還指著永利借點錢週轉週轉呢。”萬成紅說。

原來妯娌之戰是借錢戲碼的前奏啊！

蘇可頓時心裡明鏡一樣了，六嫂只所以敢這麼毫不顧忌地當著大夥面，在弟弟結婚當天提借錢，只有一個原因：弟媳婦好說話，軟柿子一個！

程永利手上是還有兩個錢，但那是準備在婚後與苗展途合夥投資做生意的，如果不是因為蘇可手裡攥著剛收到的結婚禮金，他也不一定會借錢給六哥。

沒等程永利開口，蘇可馬上接了話：“我們哪有錢借啊，我們連房子都是租的，兩個人還正失著業呢！六嫂，你可真是太高看我們了。”

程永利也是要面子的人，見蘇可這麼說，他不得不在家人面前表明自己的態度：“六哥是借錢週轉，又不是投資新專案，很快能還錢的，你不是剛收了禮金嗎？”

蘇可知道程永利的脾氣，早就準備好了臺詞，要是對著程家其他人，她還會在意一下言辭，既然是自己的丈夫提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她就直言不諱了：“哪有結婚當天把禮金往外借的，你該不是個洋盤吧，聽著多不吉利啊，你想一輩子破財受窮嗎？我可不想。”

“再說了，人家六哥多牛的人啊，隨便向供貨商打個招呼，送貨上門，賒個帳還成問題？一說借錢，你還信了，就你瞎操心。”蘇可又將程永順誇了一番。

“急不急啊？”程永利沒與蘇可針鋒相對，轉頭問程永順。

“借錢倒不用，還沒到那個地步。”程永順說。

“你們還找他們借錢，他們剛畢業兩年，沒找你們借錢都是好的。”劉清玉白了萬成紅一眼說。

“要你管！”萬成紅回懟。

“好了，好了，別扯了，回家！”程永明手一招，大群人馬走出了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