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就是郊區,一到晚上除了刷手機就沒什麼娛樂活動了。

我躺床上刷了一會實在沒勁,就起身悄悄溜到蔡苗苗房門口,敲敲門問:“苗苗,睡了嗎?”

“沒呢,你等下。”

我聽到裡面有拉凳子的聲音,然後門鎖啪嗒一聲就開了。

蔡苗苗開門見我笑嘻嘻的站門口,問:“怎麼了?”

我說我睡不著,找她聊會天。

她身子一側,對我擺擺手說:“快進來吧,外面冷。”

進了屋我徑直跑到床邊坐下,我這人自來熟,聊了一天還不把你當很多年的朋友,那基本咱倆以後都沒機會做朋友了。

對蔡苗苗我反正是挺親近的,主要是她人好啊,性格溫柔,會照顧人,說話聲音也好聽,甜甜膩膩的,簡直是做閨蜜的不二選擇。

“苗苗你今年多大了?”我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問。

她這屋裡之前應該是多人宿舍,沒什麼擺設,但是她收拾的很乾淨,即使空蕩蕩的,給人感覺也不冷清。

“今年剛滿二十一,哎呀,不對!”蔡苗苗突然說到。

“怎麼了?”我問。

“沒事,寫錯了一個字。”

“那你比我還小一歲,”我點了點頭,她繼續在一個本子上不知道寫些什麼,“你是本市人?”

我怎麼感覺這幾個人都喜歡拿個小本子寫寫劃劃看看的?現在流行嗎?

“不是,我家是湘南的,來這裡上學,順便在這找的工作。”

我想了想,問了一個我一直想問她的問題:“你怎麼想著來精神病醫院啊,這兒多嚇人啊,那麼多精神病人,你就不怕嗎?”

她年紀比我還小一歲,還是獨在異鄉,找個這麼驚悚的工作,家人倒也真放心。

我在市裡我爸都不放心,還經常藉著到市區辦事的藉口來看我。

“不怕啊,你就把他們當成小孩子,不懂事,就好照顧多了,那些狂躁的病人,就把他們當成喝醉了。”

蔡苗苗一邊寫一邊笑著說:“白院長當時去我們學校招人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報名了,主要是我媽走之前那幾年精神也有問題,我照顧她習慣了,照顧起其他病人也就得心應手很多。”

要不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呢,蔡苗苗說過她媽前幾年去世的,那要是再早幾年精神狀態就有問題,那時候的她才多大?十四五歲吧?想起來就讓人不由得一陣心疼。

我還總抱怨自己家庭破裂,其實世界上從小就揹負起一家人希望與未來的窮苦孩子太多了。

對於很多養家之人,也許他們並不是為了自己活著才賣命拼搏,而是為了給無力養家的家人一個活著的期盼和願望。

生命從來都是脆弱不堪,但是脊樑卻始終堅韌如鋼。

“你寫什麼呢?”我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湊過去要看她的本子。

“日記。”她頭也不抬。

“給我看看。”我伸手要去搶。

她無奈的邊笑邊躲閃,嘴上的咬字重了一些:“日記!”

這小妮子,還沒明白,不給人看的日記,那能叫日記嗎?

我“嘎嘎”笑的樂不可支,她微嗔的撇了我一眼,也笑著回過頭不理我了。

我順眼看了看她的書桌,剛巧瞄到一本外科方面的書,忙跟她說:“呀,這本書我找了好久。”

她抬頭一看,說:“你拿去看唄。”

我就把書不客氣的抽出來,說:“那我回去看書了,不打擾你寫日記了。”

說著順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嘖嘖嘖,水滑光嫩,潤啊,我懷疑我上輩子應該是個臭男人。

“滾滾滾!”蔡苗苗笑著推了我一把,我嘎嘎笑著跑回了寢室。

說是看書,其實連兩頁都沒看,就趴床上睡過去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耳邊開始不停的傳來各種噪音。

喇叭聲,倒車請注意,人喊聲,重物落地聲,種種噪音不絕於耳,吵得我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好不容易睡著了,又給一陣噪音驚醒。

就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突然一股強烈的心悸感壓迫得我幾乎喘不過氣,我猛地睜開眼睛,卻覺得身子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一點都動不了。

目光順著脖子的方向看去,朦朦朧朧的月光下,一個漆黑的人影出現在窗子旁,背對著我。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對映出的發稍亮閃閃的,長髮直達腰部。

我頭皮一下炸開了,呼吸更加急促起來。

見鬼了啊,我這是見鬼了啊。

我趕緊閉上雙眼,不敢看卻又忍不住,掙扎間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卻見那身影緩緩轉過身,彷彿在看著我,我嚇得趕緊把眼睛合緊。

過了很久,我漸漸覺得呼吸的壓迫感逐漸消失,四肢也像重新甦醒了一樣,微微捏了一下拳頭,果然力氣又回來了。

我睜開眼睛,那東西真的不見了,只是窗戶開啟著,一股股來自初秋的涼風不停的往屋裡灌。

我顧不上關窗戶,急忙跑到衣架上,把口袋裡沈安給我的那個指南針拿出來。

那原先無論怎麼搖都不動的指標竟然直直的指向我的窗邊,甚至還在微微顫抖,頻率就像放在洗衣機上被帶著一起震。

我嚇得把指南針捏的死死的,嗖的一聲就鑽回被窩,頭都不敢露在外面。

死神棍,臭神棍,你TM為什麼不是騙子啊!!!

就這樣又驚又怕中,我還是模模糊糊的睡過去,直到有人敲門我才醒過來。

醒來以後不洗臉不刷牙,就這麼穿著睡衣往樓下跑。

蔡苗苗見我開門,剛想跟我說話就見我風一般掠過她跑了下去。

下樓看到沈安正在吃早餐,我過去一把抓著他就往樓上拉,邊拉邊喊:“沈大騙子,我見鬼了,快跟我走。”

路上匯合蔡苗苗,三個人一起回到了我的寢室,我手舞足蹈的給他們敘述完昨晚事情的經過。

卻見沈安皺著眉頭看著手腕上的指南針不說話,我湊過去一瞧,那指標一動不動。

“你這個壞了吧!”

我走到我床上一陣翻,終於是找到了我那個指南針,拿手裡一看,頓時傻眼了,指標跟沈安那個一樣也是一動不動。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蔡苗苗說。

“不可能啊,我昨晚明明看到它動的挺歡的啊,”

我無語了,連這東西都針對我。

我一邊敲著它一邊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指南針本來是在我衣服裡,現在我把它拿出來了,那肯定不是夢!”

“我相信你。”沈安突然說,“看來我之前的推測都是錯的,這裡真的有靈體存在,只是為什麼磁場紊亂的效果消失的這麼快呢?”

我感動的都快哭了,差點醫生沒當成,讓人當成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