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笑著搖了搖頭,把燒開的水用兩個飯盒蕩了蕩,遞給我說:“他能早點來也好,畢竟這裡死了人,我們也不能捱餓太久。”
“你不查案了?”我好奇的問。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事。”沈安哭笑不得的說,“是什麼給你的錯覺讓你認為我一定要親自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我翻了翻白眼,你自己心裡沒點AC數嗎?
“其實也不是不查。”
沈安笑了笑,表情又逐漸嚴肅起來,他坐在帳篷旁邊,對著我說:“按照你剛才聽到的來說,蔣程宇幾乎是承認了自己殺的高大鵬。可是你沒發現不對的地方嗎?”
“什麼不對?”
沈安皺著眉頭說道:“他威脅趙妍的動機不對,假如我是蔣程宇,費盡心機殺了高大鵬,又把他的死跟卦籤扯上關係,為什麼還要特意自爆式的威脅趙妍呢?
“而且蔣程宇最不希望的就是陳可的死被牽連出來,他幹嘛還要故弄玄虛搞的好像冤魂作祟呢?”
我想了想,又覺得頭疼,沒好氣的說:“都怪高大鵬,死腦筋,在其他地方睡一夜不就不會死了?非要睡什麼棺材房。”
沈安一聽突然站起來,好像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資訊:“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曉筱……算了,你休息吧。”
說完就一溜煙跑出去,我喊了兩聲也沒見他有什麼反應,滿頭霧水的躺下了。
我說了什麼嗎?該死,腦子又不夠用了。
過了一會,沈安急急忙忙的回來了,手機捏著個東西,在屋裡來回的踱步。
“地上燙腳嗎?”我莫名其妙的問,“你不能坐下?”
他看了我一眼,說:“我想錯了。”
他伸出手,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我看。我接過來一看,是一枚戒指,看色澤應該是鉑金的,外圈鑲著三顆鑽石,內圈寫著三個字母:JCY。
“高大鵬的確沒有睡棺材房,而是在附近一間沒有院子的屋子裡睡,那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地上還殘留不少血。在那裡,我找到了這枚戒指。”沈安面色凝重的說。
“那還想什麼?”我一聽趕緊坐起來,“抓人啊。”
“可是我還沒弄清他到底是怎麼製造的密室,就算像你說的,門其實並沒有反鎖,那麼院子裡為什麼沒有腳印呢?”沈安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的說。
“物證都有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真是服了,這個時候還想那麼多幹什麼?
沈安剛想說什麼,就聽門外一陣嘈雜,方雅茹焦急的聲音傳進屋裡:“來人啊,快來個人。”
沈安急忙出去,我慢慢的跪起來,扒著帳篷的門往外看,只見沈安和方雅茹扶著蔣程宇走進來。
蔣程宇微微閉著眼睛,臉上有兩三個紅腫的大包。
“他怎麼了?”
“我們出去走的時候,十幾只馬蜂跟瘋了一樣過來叮他。”方雅茹一臉驚恐的說。
我趕緊從醫藥包裡翻出碘酒,正要給方雅茹,又忽然想起被馬蜂蟄了是不能用碘酒的,於是把剛才裝礦泉水的瓶子遞給方雅茹說:“去尿尿。”
方雅茹又羞又急的說:“你在說什麼啊。”
“馬蜂蟄了要用鹼性溶液中和,你去弄點尿來。”我白了她一眼。
方雅茹接過瓶子,臉紅紅的,手足無措的站了一會,跺了一腳地出去了。
沈安把蔣程宇放進帳篷,翻著看了看他的眼睛,跟我說:“把針拿來。”
我趕緊從醫藥箱裡拿出縫傷口的針遞給沈安。他把手電筒遞給我說:“照著。”
我接過手電筒,沈安開始動手把蔣程宇臉上的一些斷刺挑出來,又用礦泉水洗了洗。
“尿來了。”方雅茹拿著礦泉水瓶,遞過來,我接過來一看,小半瓶,算是夠用了。
我把瓶子和從醫藥箱裡拿出來的棉球遞給沈安,他把尿液小心的倒在棉球上,塗抹在蔣程宇的臉上。
“你們怎麼惹到馬蜂了?”我看方雅茹著急的看著沈安,捅了捅她問。
“我們沒事惹它們幹嘛啊,”方雅茹苦著臉說,“我們走的好好的,突然十幾只馬蜂就飛過來盯著他蟄。”
“沒蟄你?”我有些好奇。
“沒有啊,我也奇怪呢。”
沈安檢查了蔣程宇其他裸露的面板,發現沒有其他傷口之後,站起來問方雅茹說:“你吃完飯一直跟他在一起嗎?”
“是啊,嗯……不是。”方雅茹想了想說,“他中途回來拿了一瓶礦泉水。”
“他有沒有用什麼化妝品?”沈安問。
方雅茹點了點頭說:“有。”說著從帳篷的包裡拿出一個男用香水。
沈安開啟聞了聞說:“應該就是這個。”
我也聞了聞,頓時一股濃烈的花香味撲鼻而來,當即撇了撇嘴。
去野外還敢用氣味這麼重的化妝品,活該!
“他沒什麼事吧?”方雅茹關心的問。
“目前情況不樂觀,只是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沈安看了看蔣程宇說,“希望他自己能挺過來吧。”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沈安說:“蠱卦。”
沈安皺了皺眉,盯著手裡的香水看了看說:“這香水是他自己買的嗎?”
“我送的。”方雅茹說。
“你送的?”沈安愣了一下,似乎對這個答案很奇怪,“你想清楚,這真的是你送的?”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方雅茹肯定的說,“就一個月前,蔣程宇生日的時候送的,還是趙妍幫我挑的呢,不信她回來了你問她。”
沈安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過了一會,人都漸漸回來了,就是沒見到趙妍。
“她下午回來過一次,之後就沒見了。”鄧林聽沈安在找趙妍,莫名其妙的說。
“再等等吧,她走路比較慢。”鄧林說。
我看到沈安有些著急,神色明顯不對,走到他身邊悄悄的問:“怎麼了?”
“蔣程宇的香水有問題,既然是趙妍給蔣程宇選的,我就想問問她,”沈安一邊說一邊衝著外面看,“可是她不應該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沈安搖了搖頭,沒說話。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沈安終於是忍不住問:“這村裡有井嗎?”
“有一口,”馬寧想了想說,“怎麼了?”
“快帶我去。”沈安急切的說。
馬寧這才領著沈安往外走,我見狀也跟了上去。
“你出來幹嘛?不燒了嗎?”沈安摸了摸我的頭,“好像真的好了點。”
我點了點頭說:“好多了,不說這個,你這麼急到底怎麼了?”
“我有些心緒不寧,”沈安邊走邊說,“我懷疑趙妍已經遇害了。”
我心裡一驚,“井”卦?
我不敢再多問,加快了腳步跟著沈安和馬寧。
我們來到村子東頭的一個岔路口,一口古井就在岔路口中央。沈安拿著手電筒,對著井裡照去,我不敢上前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