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不愧是老大,我也是這麼想的。”

跳蚤一下就興奮起來了,“評書裡不都有那些大戶人家喜歡挖一條密道,然後將寶貝啥的都藏在密道里的情節嗎?說不準李家也是這麼幹的。”

吳罪一下就索然無味起來:

“所以你所謂的李家秘密,其實就是懷疑李家有條密道,裡面藏著寶貝,而你心心念念地想得到它。”

“對!”

“那麼別告訴我你讓我先答應的事就是幫你得到寶貝?”

“對……也不對,我是怕密道里頭有什麼機關陷阱之類的我自己搞不定,就想請老大幫忙,事後你六我四,咋樣,有興趣嗎老大?”

“就這?完全沒興趣。”

“咋了老大,雖說李家現在被火燒了,可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在書房,裡面的大小和外面看起來差不多,所以這密道肯定是通向地底下的,燒不到。

我剛才還特意看了一眼,李家那塊毀了之後,完全就沒人管了。

也問過那天一起闖進李家放火的人,他說他們都只搶了些桌椅碗了啥的,大夥兒來的快去得也快,李家的家當大多都被老管家用馬車拉走了。

不過我想老管家不一定知道密道的存在,就算知道了,可當時火勢都起來了,他肯定不敢冒著被燒死的風險下密道。

所以寶貝啥的應該都在,老大你就不動心?”

吳罪搖搖頭:“我對錢沒有興趣,什麼寶貝不寶貝的,不值得我去做。”

跳蚤急了:“別呀老大,你七我三還不行嗎?”

“不行,不是分配的問題,是我真的沒興趣。”

“那好吧……老大再見。”

跳蚤看吳罪態度堅決,不再勉強,留下酒肉,有些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吳罪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提醒了一句:

“我勸你也別再動這些歪心思了,學門正當手藝,以後好好過過日子吧。”

“知道了。”

跳蚤隨意地擺擺手,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此後數天,風平浪靜。

只是天頭越來越冷了,大牢裡的囚犯們愈加叫苦不迭。

周剛不愧是吳罪認下的好大哥,發揮穩定,十分暖心的送來棉被褥。

一般只有囚犯們出銀子上下賄賂才有這種待遇,而且要給每一班的獄卒都顧及到。

吳罪便也想到周大哥雖和其他獄卒們都是同僚,但肯定也沒少走動關係,於是就硬塞給周剛三十兩銀子,囑咐說打點的錢他自己出,若有餘下的周大哥自己留著就是。

周剛很疑惑吳罪從哪掏出的銀子。

其實全縣聽說過吳罪這個名字的,大多同時也都知道了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個有修為的人這件事,周剛自然也知道,但他只不過是一個平凡人,還是覺得神奇。

吳罪便說了方寸物的特殊之處,同時表示現在自己有本事,錢財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勸周剛收下銀子。

周剛這才點頭同意。

吳罪這邊受到的待遇,也讓那些沒錢走動關係的獄友們羨慕壞了。

怎麼同樣都是囚犯,別人無論罪大罪小,都能過得比自己好呢?

轉眼又是數日,天降一場大雪。

囚犯們又開始紛紛抱怨起來。

周剛這次直接額外搞了個小火盆,每逢他當值都會添炭送進吳罪的牢房中去。

吳罪已經是煉氣九層的修為,且處於圓滿,正在衝擊下一個境界,周天二重中的小周天。

這種修為,真氣運轉起來,就已經可以做到寒暑不侵。

再加上有被褥,吳罪完全就對牢房中寒冷無懼,此時又多了個火盆,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但卻是周剛的一片好心。

“周大哥,你連火盆都弄來了,上頭要是突然來查,不好說吧?”吳罪都有些過意不去。

周剛踢走周邊的稻草,扒弄著碳火:

“這幾天下雪太冷了,烤烤無所謂,而且最近縣衙裡忙壞了,顧不上咱這邊。”

“出什麼事了,冬天怎麼還能忙成這樣?”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出了命案,死了好幾個人,還抓不到兇手,知縣老爺頭都大了。”

周剛突然停下動作,抬頭問道:“對了,裡面死的一個你還認識。”

吳罪一怔:“別告訴我說是跳蚤?”

“就是他!”周剛突然壓低聲音,“你之前和他聊過天,他出獄後還來看過你,這事沒把你也扯進去吧?”

吳罪搖搖頭表示無辜:“跟我可沒關係啊,我在牢裡待得好好的呢!”

“那就行。”

周剛也不多聊,留下小火盆,離開了牢房。

吳罪的目光落到了燒得正旺的炭火上,噼啪聲中,他的神色在火光映襯下略顯凝重。

直覺告訴他,跳蚤的死不一般,而且多半和他口中李家的秘密有關。

其實在跳蚤說出李家有密道的時候,吳罪就隱隱約約覺得有些怪異,還覺得莫名地危險。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李家的密道里有什麼,而是想起了巡按馬進忠。

這個人是吳罪目前為止,最不想與之打交道的人,沒有之一。

馬進忠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是危險、古怪。

對方實力高出他很多,這當然是最主要的原因,其次就是馬進忠的一些行為。

馬進忠是百官推舉、皇帝認可的巡按,說明他本人在朝堂上有一定的地位,皇帝也賞識,背後的家族也肯定有一些話語權。

派他來查吳罪的案子,明面上更像是皇帝和百官給他馬家一個以權謀私的機會一樣。

但馬進忠顯然有更多的考慮。

從他的表現來看,給親戚李家報仇不是第一要考慮的,甚至吳罪的罪名大小,該不該赦免也不是最重要的。

反而吳罪背後到底有沒有師承,牛不牛逼,更能讓他關心。

可似乎……也不是最重要的。

他這次來,像是還有另一件要緊事辦,而吳罪的身份似乎會影響到他。

之所以放過吳罪,無非是發現吳罪他可能惹不起,或者確定吳罪不會影響到他本來要做的事情。

但吳罪想不到究竟是什麼事能讓馬進忠這麼在乎。

只是猜測可能會和枯州那個周付的商隊有關係,也意味著可能和杜無常的僱主有關係,雙方甚至大機率是對頭,但除此之外,就摸不到頭腦了。

他不敢去查,也不敢去問,一切裝作不知。

知道了別人的秘密可能會藉此規避風險,但也可能就是因為知道才惹來了殺身之禍

跳蚤或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的死,也給吳罪提了個醒。

李家的秘密背後或許也不簡單,說不準就和馬進忠的真實目的有關。

馬家和李家怎麼說關係都挺近的,李家的管家還帶著李家香火投靠了馬家,難保他知道些什麼,然後告訴給了馬家。

馬家就派人來盯著,聽起來也合情合理。

還好我沒答應和跳蚤一起去,否則可能我也是具屍體了。

吳罪暗自慶幸,決定接下來就老老實實地在牢裡待著吧,哪也不去了。

當晚,他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衝擊一下小周天境。

只有提升實力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