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阿姨對張錦花的印象並不好,反倒是李宥響為人處世方面還是挺令她讚賞。

這位張主任不但不吃屈,也是那種用著你時候,笑臉相迎,平常的時候總是帶著冷冰冰的高高在上。

街坊鄰居習慣了,也就不以為然了,即便你家有錢有勢,與別人何干,誰願看誰的臉色?

而李宥響卻不一樣,非常隨和,見到誰都熱情打招呼,關鍵他還精通水電,趙阿姨家的燈不合適了,水龍頭不淌水了,只要來跟他說聲,他準給解決好。

當然,不僅是趙阿姨家,街坊鄰居誰指使他都行,雖然他在礦也算中層領導,但從來不擺譜。他不管在工作單位,還是在住的這片地方,威望都比較高。

而趙阿姨對方慶豐夫婦的印象也挺好,那時方慶豐夫婦多年不孕,熱心腸的趙阿姨也幫著張羅操心。雖然沒有成功,但方慶豐夫婦挺感激她,逢年過節都會到趙阿姨家坐坐,兩家的關係也不錯。

後來方慶豐夫婦抱養方珏瓊,趙阿姨也非常喜歡這個粉琢玉砌般的小女孩,還常常把她抱在懷裡。如果王華有事,沒時間照顧小珏瓊,王華就就會把小珏瓊放到趙阿姨家。而乖巧懂事的小珏瓊也非常討趙阿姨喜愛。

現在,她聽到張錦花不停地罵方家,心裡也不舒服,於是勸她說:“芳芳她罵,你這麼大動靜吵罵,把芳芳吵醒了怎麼辦?”

趙阿姨這句話仿若神令一般,張錦花頓時閉口,嘴不停抽搐著,眼淚還是從眼裡滾下來。

“大侄子又出發好幾天了吧,這件事你應該讓他知道。”趙阿姨提醒她說。

“對啊,我怎麼把這檔子事給忘了,這個該死的,一年能有幾天著家,我倒把他忘了。”張錦花如醍醐灌頂般地說。

說完,她忙跑到電話旁邊,給李宥響撥打電話。可能因為太緊張了,撥了好幾遍,張錦花竟撥錯了。終於撥通了,卻聽到門外響起手機鈴聲,李宥響已經走進來。

這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性,修長的體格自然地散發著成功男性的魅力。他屬於國字臉,臉上正規排列的眼、鼻、口恰如其分地居其位,眼睛又是那麼明亮,劍眉、高鼻樑、厚嘴唇,東方男性的優點,他佔得很全。雖然看上去,他因長途勞累有些疲倦,但神采奕奕的氣質卻掩飾不住。

“什麼事,這麼急,要打電話?”李宥響奇怪地問張錦花說,同時也注意到張錦花神色慌張、悲切。

“你這黑心肝的,還知道回來啊,你看你女兒去,她都成啥樣了?”張錦花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怎麼了?”李宥響看著張錦花的表情,甚是擔心地說。

“還不是方珏瓊那個小孽畜,從小欺負咱芳芳,這次是真被嚇到了。”張錦花帶著仇恨的口氣說。

“昨天李媛打電話跟我說了些情況,珏瓊就是把芳芳打了頓,真有那麼嚴重?”李宥響沉重地問道。

“你這黑心的,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你看我這樣子,真是兒戲嗎?”張錦花憤怒的說。

李宥響不說話了,其實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站在一邊的趙阿姨看到李宥響的表情,對張錦花說:“大侄子剛回家,你們也不要吵,先想著如何解決問題。”

李宥響這才注意到趙阿姨,感激地對她說:“趙姨在這你,讓您操心了。”

趙阿姨搖了搖頭說:“大侄子,別見外,誰還沒點事。”

趙阿姨還沒有說完,就聽傳來李芳的尖叫聲:“方珏瓊,你快離開,別打我!”

三人聽到聲音,頓時跑了進去,躲在牆角里的李芳頓時更恐懼地喊道:“不得了了,方珏瓊,你怎麼又來了?別打我好嗎,你別過來……”

張錦花立刻意識到,自己又刺激到女兒了,忙跑出去。李宥響忙跑到李芳身邊,把她抱在懷裡,心疼地問道:“芳芳,你怎麼了,我是爸爸!”

李芳聽出來是爸爸的聲音,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人,瞬間眼睛發亮,也抱住他說:“爸爸,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嗎……方珏瓊打我,還嚇唬我,還打,打我媽我,我……好害怕……”李芳說著竟哭起來。

李宥響真沒想到李芳會被嚇到這種程度,瞬間有了一種害怕湧上心頭,緊緊地抱著李芳說:“芳芳不要害怕,爸爸護著你,誰都不敢欺負你!”

李芳哭了一會,昂起帶淚的秀臉,乞求李宥響說:“爸爸,你能不能守著我,別不回家?你看方珏瓊,她爸爸天天守著,力氣多大,學習還好,各方面都好,我既害怕她,又嫉妒她。”

李宥響聽著李芳的話,心如刀絞一般,李芳說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子,刺得他心滴血。深深的負罪感佔據心頭,不禁流下淚。

他摸了摸李芳的頭,柔聲安慰她說:“好孩子,爸爸以後不走了,天天護著芳芳。”

“那太好了,我就不用擔心方珏瓊打我了。”說著,李芳竟在李宥響懷裡睡著了。

不一會李芳睡安穩,李宥響仍沒打算放下,趙阿姨他說:“大侄子,芳芳睡著了,你放下她,咱們想想辦法吧!”

李宥響輕輕地放下李芳,三人又回到客廳。趙阿姨說:“芳芳應該是嚇著了,要按迷信說丟魂了,找個安魂的老師把魂喊來應該就好了。”

李宥響算個知識分子,對迷信之類的事不太相信,但既然趙阿姨給出了主意,心裡盤算著,真想試試,因為他害怕,如果真是實病了,芳芳的未來將會怎麼樣。

張錦花卻不以為然,似乎不贊同趙阿姨,說道:“趙姨,你說的這事我覺得不靠譜,芳芳就是暫時讓那個孽障嚇著了,讓她在家養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趙阿姨沒說什麼,李宥響的臉色卻不好看了,生硬的說:“老張,你的性情得改改,別這麼尖刻,都是鄰居。”

“什麼鬼鄰居,她也配?李宥響,你弄清楚了,是那個孽障害的你女兒這樣,怎麼算到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