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慶朝的一國之君,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時常懷疑他人是否有不軌之心,鎮國公府不僅家門顯貴,柳江還在朝中任職,景元帝是對柳家存了大大疑心。不過他看清楚柳月舟的樣貌後,這份懷疑微微淡了一些。
對著那晚的缺失的洞房之夜,景元帝拉著柳月舟的手流露出歉意道。
“皇后,那晚是朕對不住你,前朝事多,邊疆也不太平,城陽侯府的謝瑾近日請旨要去邊疆,朕處置完邊疆的事情,就立刻來看你了。”
謝瑾的名字突然出現,柳月舟的心忽一下跳的極快。
“城陽侯府?”她試探著又問:“是金陵城中姑娘的夢中情郎,謝世子?”
景元帝一聽樂呵了,“呦,那小子在城中這麼有名?”
“是呀,皇上不知,這城中的官宦人家舉行宴席,只要那謝世子一出面,那些小姐們都想著能和謝世子多多說上一句話呢!”
“那皇后呢!朕瞧著你與謝瑾的年歲相當,是不是也和那些姑娘一樣呢?”
景元帝靠在軟榻的靠背上,似笑似笑的看著她。
永福宮是皇宮內夏日最涼快的殿宇了,面對景元帝柳月舟後背生出了一層細汗,她身上今日著的又是蟬翼紗做的衣裙,殿內的風扇車呼呼轉著,吹在她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景元帝的目光凌厲,可柳月舟也不是吃素的,她一個現代人,重生到了一個古人身上,還能在柳老夫人那樣一個人精的眼皮下,冒名頂替了多年不被發現,就知道她的厲害之處了。
她看向景元帝,慢慢靠近他,伏在他的胸龐上,柔柔的說道。
“臣妾從懂事起,就一直仰賴陛下,即使未見過天顏,卻總是在想陛下究竟長什麼樣子,後來臣妾知道可以進宮陪在陛下身邊,自那以後便是什麼男子也入不了臣妾的眼了,臣妾的夢中情郎只有陛下一個。”宮裡的女人很多,可她們都是各家培養出來的端莊女子,家裡也不會教她們說這些情話。
柳月舟便不同了,她內裡是個現代人,性子開放,來了大慶朝還暗地裡與謝瑾談了場戀愛,這些情話本就得心應手。
見慣了那些木訥的嬪妃,景元帝對柳月舟的話很是受用,得此佳人他也笑著把懷裡的女子摟的更緊了。
當夜,景元帝就宿在了永福宮。
夜晚,紅燭高照,薄紗帳裡,柳月舟躺在錦被下,露出潔白的肩頭,她烏髮散了一片,剛剛經歷過情事的她,面色微紅,襯的她愈發嬌美。
景元帝早已沉沉睡去,柳月舟目不轉晴的看著他的睡顏,景元帝長的不差,他與謝瑾,一個雍容貴氣,一個英姿勃發。
可她就是對這位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毫無感覺,不過他手中有她想要的東西就夠了。
為了那個東西,她甘願說著一些違心的話。
帝后已圓房,香蘭和香君也都暗自鬆了口氣。
這宮裡的女人,沒有陛下的寵愛那便是寸步難行。
香蘭站在柳月舟的身後,看著今日來請安的那些妃嬪,她們眼中多了一絲尊敬,尤其是那俞貴妃。
她仗著和故皇后一同入的王府,故皇后去世,她便成了這宮中位份最高的妃子。
前幾日景元帝和柳月舟未圓房時,俞貴妃來請安,明裡暗裡都在暗示自已和皇上的情分。
柳月舟沒怎麼理她,她覺得這個女人蠢笨的很,自已已經是皇后了,她一介妃子,家世也一般,在皇后面前說起自已和皇上的情誼不是找死麼,她也陪著俞貴妃演著戲,說了些多多皇上開枝散葉的話,正好打發下宮中無趣的日子。
但今日香蘭看著俞貴妃的神情多了絲落寞,跟著眾位嬪妃行過禮後,就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看起來懶懶的。
香蘭瞧出了不對,柳月舟自然也瞧出了,事後她去讓人打聽了,才知道景元帝派她身邊的慶來去各宮傳過話了。
後宮現在有了皇后,一切都以皇后為尊,那些在王府時和陛下的情誼都莫要再提了。
香蘭和香君都為柳月舟開心,這時皇上為她們主子撐腰呢!
柳月舟倒是不在意,只要不撼動她皇后的的位子,隨宮中怎麼鬧,她還能看個熱鬧。
請完安後,俞貴妃回了自已宮裡,心裡頗為不忿,板著臉獨自坐在妝臺前,她的婢勸她忍下。
“娘娘,如今皇后剛進宮,陛下怎麼著也得給皇后一絲面子,陛下是不讓提了,又不是忘了,您與陛下多少年的情誼了,皇后她是怎麼也比不過的,娘娘何苦置氣為難自已呢!”
話雖如此,但俞貴妃還是心有餘悸,她對著銅鏡看著自已的容貌。
新後年輕貌美,家世又出眾,她一切都不如新後。
俞貴妃害怕終有一日陛下會厭棄了她。她撫著自已的臉道。
“心竹,你瞧著本宮可老了?”
心竹知道俞貴妃是被新後的年輕貌美刺激到了,她站在俞貴妃身後,對著銅鏡裡的俞貴妃道。
“娘娘多慮了,您儀態萬千,在這皇宮裡一直都是貌美的。”
“那比起新後呢?”
俞貴妃急急問道。
“新後勝在年輕,而娘娘歷經多事,您身上自然有新後沒有的東西。”
這個答案俞貴妃是滿意的,她神閒氣定的挑了個珠花賞給了心竹,還囑咐她。
“方才那些話只在咱們宮裡說說就成了,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又是一場禍事。”
心竹進宮也有多年了,練就了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的本領,她接過俞貴妃賞賜的珠花,低頭謙卑道。
“娘娘放心!”
俞貴妃滿意笑了,方才不悅的情緒一掃而空,拿起香粉,哼著小曲兒在自已的又撲了一層。
鎮國公府,柳老夫人正在唸著佛經,萍媽媽一臉喜色的走了進來,聲音聽著也十分歡快。
“老夫人,老夫人!”
萍媽媽的喊聲打斷了柳老夫人,她蹙的睜開眼睛。
萍媽媽歡喜道。
“昨夜,陛下宿在了永福宮!”
柳老夫人也是面帶喜色,對著萍媽媽說:“那便讓江太醫準備著吧!”
隨後又閉眼轉動起了手中的佛珠,悠悠念起了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