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爭讓身後一隊人馬跟著宋士傑走,自個兒得到了幾個兄弟帶著張懷仁,這讓宋士傑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知縣不夠嗎?還要帶著張懷仁去哪裡?

張懷仁一把年紀了還要被這些叛軍推搡著往前走,一旦走慢了,還要被重重地踹上一腳。

他這把老骨頭差點散掉。

“我說你們這群年輕小夥子,不知道什麼叫做尊老愛幼嗎?

我一把年紀了,還這般折騰我,我要是死在半路上,你們就算把我帶過去,也只能帶一具屍體了。”

張懷仁不愧是活了幾十年的人,即便是在這種時刻也能夠穩如泰山,鎮定的玩笑話讓其他叛軍都以為他腦子壞了,要是得罪了叛軍,可沒他好果子吃。

“張大人,我奉勸你還是老實一點,我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何必在這裡倚老賣老呢。

這樣對你我都不好,還是趕緊走吧。”

梅爭戳穿了張懷仁的目的,他根本就想要借這個樣子拖延時間。

這條路他們都是認識的,是前往楚天玄的岳父。

關岳父家中。

張懷仁懷疑這些叛軍打算對楚天選不利,所以才一直拖延時間。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我一把年紀了走得慢一些,又如何呢?”

張懷仁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就是不肯走快一些。

梅爭不想浪費時間把張輝人扔到了兄弟地,馬上一路騎馬趕了過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關岳父門口。

門口守著的僕從被嚇了一跳。

縣城鬧得這麼厲害。

他們當然知道有叛軍進城殺了那麼多的人,他們也怕得不行,關岳父站出來主持大局。

全府上下都聚在家裡,不要外出,所有的門都關上了,就怕一不小心惹上麻煩。

沒想到他沒有去找麻煩,麻煩反倒主動找到他這裡來了。

這些奴僕根本不可能是叛軍的對手,他們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慌慌張張的去找了關岳父。

關岳父也沒想到對方竟然來得這麼快。

他作為縣城的首富,心中早有準備,想來要被洗劫一空。

現在只想著破財免災!

韋岳母同樣是一門心思早早的叫來身邊的奴僕,將家裡大量的財產都已經放到了前院,在大院裡可以將他們家的財產一覽無遺。

也會驚訝於不愧是首富,能夠在短時間內拿出這麼多的金銀財寶。

至於一些細軟。

韋岳母也有自己的想法,悄悄地藏了起來。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還可以利用那一點小小的財富從頭再來跟著關岳父做生意這麼多年。

韋岳母也是人精。

叛軍一腳踹開了大門。

連帶著張懷仁都被扔了進去,沒有站穩,一個趔趄,差點倒在了地上。

張懷仁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趕緊抬頭四處張望。

關岳父和韋岳母直到叛軍攻入城中,想跑也跑不了,兩個人雙手緊握,淡然地面對梅爭。

梅爭看著眼前大量的金銀財寶,依然不為所動,他在這裡必然是需要利用這些錢財。

可是他最重要的任務並不是把這些錢財拿走,所以他走到了這對夫妻的面前挑眉問他們。

“你們就是楚天玄的岳父岳母。”

他的話語當中並沒有疑惑。

看來對於這夫妻兩個的身份早就知道了。

現在只不過是為了面對面的親眼看見,再把他們全都抓走。

張懷仁在後面臉色跟著一變暗自猜想這一次的事情和楚天玄也脫不了關係,所以才會被人找到了家門口。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這夫妻倆就會變成楚天玄的軟肋。

恐怕到時候事情難以想象。

“這位軍爺,不知道你特意來府上找我們夫妻倆,有何事要做?

若是為了金銀財寶全都搬出來,在您的面前你想要拿走就全都拿走,我和我的妻子只是想要活命。”

關岳父看得開,主動服軟。

什麼東西都可以給,只要能活下來一切好說。

人只有活著,未來才有希望。

梅爭笑了。

這夫妻倆還真是識時務,就連金銀財寶都不需要,其他人提醒就能夠主動交出來。

他走過去享受地摸著那堆成小山一樣的金子,暗自感嘆首富的家果然不一樣。

“這筆錢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你們夫妻倆竟然這麼捨得,全都拿了出來,倒是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只可惜......你們的女婿好像沒有這個打算。”

梅爭說著說著話鋒一轉。

讓夫妻倆頓時臉色一變。

關岳父和韋岳母已經兩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女婿,但是這兩年以來一直都有通訊,知道外面風雲變幻,所以實在是忙不過來,不能回家團圓。

可是也沒想到再次聽到他們的訊息。

竟然是從叛軍的嘴裡。

關岳父拍了拍韋岳母的手背,讓她儘管放心。

此時此刻關岳父不再是那個只會耍寶動嘴皮子的老丈人。

他的形象突然無限拔高,成為了家裡唯一的頂樑柱,保護自己的妻子,保護這個府邸所有的奴僕。

“閣下似乎對我的女兒女婿非常的熟悉,不知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若是他不近人情得罪了閣下,我在這裡替他向你賠罪了。”

關岳父主動服軟。

始終牢記只有越慫自己才越有機會活得下去的真理,真要是起了衝突。

他們這群老百姓,怎麼可能打得過全副武裝的叛軍?

家裡面最能打的耿直,早早的就跟著自己女兒出去了,又怎麼可能在這時候突然折返能夠拯救自己。

所以關岳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對方硬碰硬。

“你女婿倒是從來都沒有得罪過我,畢竟我和他從未有過什麼交集,甚至沒有見過面。

他得罪的是我的主人,豫親王。

三番五次壞了王爺的好事。

如今王爺要推翻這個由女人統治的王朝,奪回屬於他的權利,可惜你的女婿總是要幫著狗皇帝做事。

你說你們兩個怎麼偏偏選了這麼一個人做自己的上門女婿呢?”

梅爭臉色幾番變化。

也讓關岳父韋岳母,還有張懷仁,終於明白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個事兒。

說到底還是權力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