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容才笙被貶的真相,沈聽瀾雖然想罵罵那個昏君,但最後還是選擇無言以對。

罵了又能怎麼樣?對多少人來說還不是無關痛癢。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真去流放?不怕半道上有人對你動手?例如暗殺什麼的。”

就容才笙這樣的好官,之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擋了多少人的路,一朝被皇帝厭棄,他不可能平安無事的到邊疆。

容才笙心中苦澀但不怨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懂了,皇帝讓他流放他肯定會上路,不得不說,他對君王很忠心耿耿,只是過於愚忠了。

“皇帝只是將你流放又不是讓你死,你這話有歧義。”

“可皇上厭棄我和要我死有什麼區別?”

沈聽瀾:啊這......他愚忠的我好抓馬。

“算了,不聊什麼死不死,聊聊你家人,你被抄家流放你家中的親人怎麼辦?會受你牽連嗎?”

說到家人,容才笙臉上的愁容淡了幾分,“我母親三日前將他們都帶走了,家中只剩我一個人。”

他解釋,“陛下不會大動干戈找我家人一起去流放,文武百官也不會放任他那般行事。”

他母親是老封君,媳婦是威武大將軍唯一的嫡女,還是長公主的手帕交,兒子外出遊學,女兒當初吵著非要一起去就跟著去了,上個月來信,說是到了他們外公那裡。

也就是說,家人除了他都是安全的,他可以放心去流放。

“你沒把造紙術和活字印刷術上交?”要是他上交了,那狗皇帝應該不會毫不留情的讓他流放。

容才笙嘆息,他正想上交,可那幾本書都他老母親強硬的要走了,以至於他現在只記得活字印刷,可紙張都沒有造出來,有印刷術無用啊,那些竹簡不好印刷。

他還記得母親奪走那些書時對自己恨鐵不成鋼的話。

她罵,“我一個離經叛道敢上戰場敢罵先皇和皇帝的婦人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就知道愚忠的蠢驢!”

這話太大逆不道了,他卻懦懦不敢吭聲,生怕她又把他早死的爹也一道罵的狗血淋頭。

“算了,你也別流放了,先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等那昏君腦子稍微清醒點再回去。”

“陛下不是昏君,他只是被那些宦官矇蔽了雙眼。”容才笙小聲解釋。

見他還維護皇帝,沈聽瀾睨了他半眼,他這是沒救了對吧?

容老太君:我早就覺得他沒救了,誰家蠢貨有他那麼會給昏君找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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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國。

“娘,夫君一個人在京城無事吧?”

見容老太君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信件,容夫人趕緊將屁股往她那邊挪了挪。

“那蠢貨被貶了,不日就要被流放。”老太君將看完的信件轉交給她。

聽到自家相公被貶,容夫人非但不擔憂還鬆了一口氣,語氣歡快又輕鬆,“事情按照母親計劃的發展,不日我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那蠢貨只要還沒有到西北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老太君思索起來,“不然你給親家修書一封,讓他派人將那蠢貨給擄了,再將他投誠東軍的訊息放出。”

“娘,這、這......這太能算計了,這下誰能想得到西北軍才是真正的幕後推手。”

這一出手,不僅將一直暗戳戳發展自身慢慢爭地盤的東軍推到盛國面前,西北軍到時候還有可能會被派去鎮壓叛軍,這一去,是鎮壓叛軍還是推翻盛國還不是她父親說了算。

“我這就給父親寫信。”她急吼吼的找魚皮紙,老太君不忘提醒,“記得提醒你父親看好那蠢貨,千萬不能讓那蠢貨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她覺得就自家那隻要愚忠就聰明到不行的蠢兒子,“算了,還是讓他吃苦受罪吧。”

再者,她也怕,怕那蠢驢聽到他和東軍勾結的訊息會自殺謝罪,以證清白。

“娘,這話怎麼說?”容夫人不明所以。

“那糞坑蛋子恐怖可能會自盡,還是把流放路上的人暗中殺了換成我們的人,帶那蠢貨流放到西北邊疆而不是東北,最好是貧瘠的不能在貧瘠,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地方的荒地,讓他開荒去。”

那蠢貨雖然隨了他爹的腦子,但絕對沒遺傳到她的聰明才智和拿捏,他肯定想不到她會那麼搞他。

“夫君的身體受不了怎麼辦?”容夫人憂心忡忡,自家丈夫雖然愚忠了些,可別的地方真的沒得說,對她也格外的好,也不納妾,她捨不得他吃苦啊。

“死不了就行。”老太君擺了擺手,“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他不吃苦誰吃苦?”

容夫人知道自家婆婆做的決定不會隨意更改,嘆息一聲後默默去給自家老父親寫信。

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為了大事能成,夫君,你別說吃苦,吃屎也是使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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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才笙回去了?他不留下來?”

端了茶水過來,沒看到容才笙,溫硯秋四處看了看。

溫硯秋是安全域性派來和岑子白一起保護沈聽瀾的女同志,聽說物件是部隊裡數一數二的特種兵。

“對,他非要回去,我就沒攔,隨他去了。”

知道他被抄家流放,路上沒盤纏沒什麼吃的,她將櫃子裡的巧克力、餅乾和糖果都給他帶走了,還很貼心的將包裝都撕了丟掉。

“他這一去,以後可能見不到了。”溫硯秋看著書店的門,他第一次交易的那三樣東西價值幾百萬啊,那麼有錢的古代人要是死了上哪找那麼大方的客人啊。

並不知道她可惜的是錢財,沈聽瀾扯了扯嘴角,“他想走他堅持的路,不頭破血流不會改道的。”

未來的容才笙:想不到吧,我不僅沒頭破血流還開始給我兒子愚忠了。

沈聽瀾問了一嘴,“對了,維克司的實驗進展怎麼樣?還順利吧?”

“這才過去多久,實驗都不算正式開始,哪裡來的進展。”溫硯秋將給容才笙倒的茶移到沈聽瀾面前,“你是不是無聊了?要不要我陪你打遊戲?”

“我只會玩消消樂,還是不了。”她起身,“我找本小說看,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就行。”

她不喜歡玩遊戲,相比於遊戲,她更喜歡看小說。

“也行。”

大家各忙各的時候,書架最頂層睡覺的店靈忽然一個原地蹦起,一邊打哈欠一邊手舞足蹈的轉圈圈。

“叮鈴~叮鈴~叮鈴,宿主有客人來啦~”

“叮鈴~叮鈴~叮鈴,宿主有客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