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陳東赫和許安離開客棧與張氏兄弟一道匯合後程之道就一路跟著他們,一者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案子讓北邙宮和龍虎山聯手,二者也想趁著這個混亂之中截了許安,問問真相。中途接到了無域內部的鴿魅,傳書中說總部有變,讓他即刻回來。程之道怕直接牽涉其中會有所損傷,無域那面到底什麼事情自已還未知,此時受傷或者直接跟北邙宮或龍虎山任何一家槓上都不是好的選擇。

他評估了一下,張家、陳東赫加上許安這些人,無論什麼鬼怪作妖都應該不會太久。在一行人棲身小屋的那一晚,程之道也就近搭了個窩湊合一晚上。他單獨出來並未帶上其他人,現在想一想有些急躁了……

……一陣混沌後,程之道帶著雁翎刀,拿著自已準備的長明珠就摸索著進了一個山洞,霍然間一條九頭巨蛇攻擊過來,程之道費了不少周折砍了九頭蛇後在洞內看到了許安正扶著受傷的張樂天,程之道想都沒想直接給了張樂天一下讓他昏睡過去,同時將噬情蠱符種在了他身上。

程之道看著許安冷冷地對著他說“你什麼意思?”程之道看了看倒下的張樂天說“我問你答,倘若有半字虛言,張樂天身上的噬情蠱符即刻發作,他那麼在意你,用你做引,相信會死得萬分痛苦。”

“張瑞元滅門案你在裡面是什麼角色?你怎麼會知道有關我母親的那些細節?我父親的法器東海青為何在你身上?”程之道恨恨地問道。

“以我們的年紀你覺得我能扮演什麼角色?你說的細節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至於你說的東海青也是他人贈與的。”程之道見許安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跟他說“我知道的很有限,也沒必要為了瞞你搭上樂天的命,你若想知道更多的……去找淨明閣的首尊閣老吧。”接著程之道將雁翎刀向著許安方向一指說“東海青還給我!”

眼見著許安冷笑了一聲,一瞬間連帶著張樂天都消失不見了……程之道剛想往裡追,瞬間聽到一聲特別大的轟隆聲!

一個激靈醒來……發現自已還在簡易的窩棚裡,時間也不過才寅時初刻……竟然做了一個夢。程之道索性爬起來望了望燦爛銀河一時間思緒萬千,他細想了這個夢,恍然間注意到一個被自已忽略的關鍵問題,許安今年才二十歲出頭,張瑞元滅門案比她的年齡都大,她又能在這裡扮演什麼角色呢?自然不可能是涉案者,除非是涉案者的後代,至於東海青……程之道就著凌晨冷冽的空氣,腦子反而清晰了很多……倘若是父親的貼身物件,為何自已多年調查中從未出現過相關細節,而且……這張畫片似乎來的蹊蹺……

程之道後半夜也不準備跟下去了,直接起身準備回無域,他突然間發覺自已貌似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劉松山很滿意自已製造的幻境,也許在姜寧看來,劉松山是他一手培植的利器,只不過凡是怪才的人總是超出控制之外,劉松山就是如此。在無域內部十分不起眼,一度讓人以為就是個處理雜務的侍從,而在姜寧內心呢,認為他是絕對忠於自已的追隨者,那麼劉松山自已呢?他對於姜寧安排的一切都言聽計從,唯獨有關程之道,他想要的是讓程之道無限接近真相,他想看看知道真相之後的程之道會有怎樣的反應,在這個過程中他十分享受自已的成果……但有一點,他會確保姜寧不會殞命,至於其他的就是看心情了。

有關姜寧的過去,有關當年張瑞元滅門案,劉松山是極少數知情者之一,甚至他還知道一些連姜寧都不知道的隱情,他對於程之道的關注,同樣也在魅女身上,他很欣賞這個女人,有耐性有實力,最主要是有他特別感興趣的點……那就是有感情。在無域這個組織裡有感情那是大忌,就是把自已往刀口上送,蘇魅身為前任無域十六子之一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禁忌呢?所以當劉松山察覺到魅女對程之道的感情後越發覺得好玩了。

當劉松山確認程之道已經連夜返回無域後,隨之也返回了姜寧身邊,詳細細節並未說多少,只是彙報了一句引子已經埋好了,姜寧對於劉松山做事一向放心,所以也從未過多詢問,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劉松山給程之道多指了一條線索------淨明閣的首尊閣老。

程之道返回無域後才知曉所謂總部有變是指什麼。他出來的第二天組織內的申銀鬼手竟然暗自襲擊了姜寧!收了鬼手的供奉------申銀,也就是任何珍奇異寶,就會自動置換給鬼手一定時間的身體控制權,域內都想不明白鬼手要控制姜寧做什麼,以他目前在無域的地位,根本不應該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惹怒姜寧。

當鬼手被姜寧懲罰,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痴傻呆的老人,當著無域核心成員的面送入了冷心院,也就是無域內部所謂的刑宮。無域上下噤若寒蟬,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平,他們似乎已經忘了姜寧一向狠辣決絕的作風,此時對於鬼手的懲罰就是一種提醒。

程之道原本想單獨見見姜寧,盡一盡作為義子的本分,可惜姜寧直接讓人回話,最近特別疲累,暫時不用見了,讓他一心做好自已的事情就好,程之道留了一些補品也就回了自已的宅邸,與他同行的還有魅女,半路上程之道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下了馬,也沒說什麼拿了支酒葫蘆下馬後開啟了,魅女見狀也跟著下了馬。

魅女知道程之道一向不喝酒的,雖然出行時身上備著酒,也不過是偶爾辦事兒的時候應個景。又看到程之道雖然揭開了酒葫蘆卻並未喝,漸漸地濃重的酒香散發開來,魅女順手拿過酒葫蘆自已猛灌了一口說“你有話想問我?”

程之道望了望路邊不遠處綠蔥蔥的松樹林淡淡地說了一句“鬼手已經年老了,何不給他一個安生的晚年?”魅女又灌了一大口酒,仰頭看了看愈加陰鬱的天空沉默了頃刻“這句話你應該問你的義父。”

“你大概忘了吧,當年你從魏成全手裡救了鬼手的孫女,雖然他孫女後來死於意外,但是鬼手一直念著你的大恩,我是除了你們兩人之外的第三個知情者。眼下這件事兒不可能是鬼手主動挑起,我想了一圈,能讓鬼手在這個時候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必定是由你所託。”程之道一雙眼睛直盯著魅女的臉,一字一句說出這些話。

魅女笑了,笑得很是慘淡,接著一晃手將手中的酒葫蘆化成灰燼,從口袋裡抽出一條絲帕,撕成兩半,一半包住酒葫蘆的灰燼,連同沒用的一半一起揣回了兜裡。“無憑無據,你這樣說可是會害死我的哦……”說著魅女又恢復了妖媚叢生的臉和神情。

程之道嘆了口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你知道的……我不會讓你傷他性命。”魅女的左胸口又疼了一下,程之道的這句話彷彿剔骨的利刃正在一刀一刀地颳著她的靈魂,可是即使如此她還是得忍著,忍到血蠱從程之道身上完完全全地拔出來。她再次粲然一笑“你放心,我比你更寶貝他的命。”是啊,她當然更寶貝姜寧的命,若是血蠱拔出之前姜寧死了,那程之道也活不成了。

若不是鬼手找到她,說自已時日無多,最後為她辦一件事兒,這樣也好踏踏實實地去見他的小孫女,魅女自然也不會讓鬼手冒如此大的風險,可是她又確確實實著急將血蠱的威脅去除掉,倘若鬼手成功了,就可以藉著他的手控制姜寧將這個心頭刺去掉,只可惜註定了失敗……

見魅女正在神遊,程之道內心雖然篤定這次襲擊跟她有關,可是內心深處又確實相信她剛才說的話“我比你更寶貝他的命。”那就意味著她有其他目的想要達成,身為無域的一員,誰的內心沒有一些隱秘呢……想到這他突然間想起……問了一句“淨明閣或者是首尊閣老你熟悉嗎?”魅女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一問,想了想說“我們一向與淨明閣井水不犯河水,加上淨明閣行事隱秘,所以基本沒有照過面,你……怎麼問起這個?”

“我這面行事總不大方便,你最近幫我探探淨明閣,最好有能搭上線的人,我想見見首尊閣老,另外……”程之道稍作沉思還是說了“另外這個事情僅限於我們兩人知道就好。”魅女想都沒想就應承了下來,雖然她並不知道程之道此行到底得到了什麼答案。

……

張樂天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葛清琳和薩芊芊正在一旁小聲說話,自已呢,被捂成了個粽子躺在床上,另外一張床上躺著許安。他內心五味雜陳,因為他終於知道了真正的自已,同時也終於有了救回許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