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蘇姝長出一口氣,舌尖的辛辣還在刺激著味蕾,“這味道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劉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肯定能夠大賣!”

翠娘也連連點頭,附和著,“可不是!這滋味還真是上癮,越吃越想吃,越吃越好吃!”

蘇姝微笑,“那還等什麼,天色微亮,我們的新品來的正是時候!”

經過昨天的開業大酬賓的宣傳,今天一早門口就聚起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昨天在店裡品嚐過餛飩的老客帶的新客。

其中不乏一些昨天在外面看了看熱鬧,卻猶豫不定的。

酸辣鮮香的味道一散開,門口不停湧入新客,蘇姝三人比之昨天還要忙碌。

“這酸辣餛飩,多加了香醋和辣椒也只要五文錢?”有客人稀奇的驚呼。

蘇姝點點頭,“是呀,辣椒油和香醋免費加的,大家想吃就自己家,吃了好,您再來啊!”

“那我可不得天天來吃!”

“那我也來一份酸辣餛飩吧!”

“我沒吃過這樣的味道,嚐嚐味兒!”

“昨天吃的我還覺得有些清淡,今天你們就上了酸辣餛飩,可真是太合我的胃口了!給我也來一碗!”

大家爭先恐後的,蘇記餛飩鋪熱鬧非常。

餛飩雖然味美,可是畢竟份量有限,有些壯年漢子,一早上吃這麼一份餛飩只怕是要捱餓。

有頭腦的小攤販們,早早搶佔了蘇記餛飩鋪周邊的空地,開始賣力的吆喝。

“又香又脆的煎餅,兩文錢一個嘞!”

“又白又軟的大饅頭,一文一個,管飽嘞!”

“頂餓的油條,配蘇記餛飩最香,一文錢兩根嘞!”

各式各樣的吆喝聲更是助長了蘇記餛飩鋪的盛況,顯得人頭濟濟,客如雲來了。

這幾天蘇姝一直逗留在這裡,看著蘇記餛飩鋪發展良好,每日裡都有不少的人慕名而來,一嘗這永州城裡新興的美食。

蘇姝也放心了,願想著這幾天就找個機會,和劉遠,翠娘兩人告別。

哪成想還未開口,這麻煩事就來了。

這天三人一如往常的忙碌著,突然聽見門口一陣撒潑似的,潑婦的叫罵聲。

“沒天理啊!這劉遠拐跑了我女兒,捲走了我家的銀子,可憐我家慕成,被那討債的債主們生生打折一條腿哦!”

只見一個老嫗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一邊哭罵一邊擦著眼淚,涕泗橫流的好不可憐。

“天老爺啊!大家給我們評評理,替老婆子做主喲!”

蘇姝眉頭一皺,原以為是無妄之災。

可翠娘聽見那熟悉的聲音,身子一抖,手中剛包好的餛飩,猝不及防落在地上,卻渾然不知。

翠娘難以置信的看向外頭,人影憧憧,她費力的從人群中的間隙裡,看到了那張深深刻在她腦海中的 面容。

翠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半分血色也沒有。

咬著唇,氣得幾乎無法言語。

劉遠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餛飩在湯裡浮浮沉沉,終於破了皮,肉餡離了皮,眼看著是不能賣了。

劉遠擔憂的看了一眼翠娘,一瘸一拐的走出鋪子。

“何……何大娘,分……分明是你……你!”劉遠笨嘴笨舌的,還沒說出個子醜寅卯,就被何大娘扯住手臂。

何大娘也是做慣了農活的,手上很是有兩把子力氣,這一時之間劉遠竟是全然拉扯不開。

“天老爺啊!就是他,就是這個不要臉的混賬玩意,誆騙了我的女兒不說,還捲走了我家的銀錢,將我家賣了,拿了銀子買了這鋪子,天爺呀!這是不要讓老婆子活啊!”

“我今天就是撞死在這裡,也不要讓你們好過嘞!”何大娘惡人先告狀,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

翠娘難堪的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而劉遠紅著一張老實巴交的臉,吞吞吐吐的,連話也說不利索。

瞧見兩人這麼個好揉搓的性子,何大娘更是來勁了。

口中更是口無遮攔,什麼汙言穢語都往兩人身上掰扯,不知道哪裡聽來的,連無媒苟合這樣的話也說了出來。

全然不顧及翠孃的名聲。

周邊圍觀的看客們,更是被何大娘的倒打一耙糊弄了,紛紛義憤填膺,七嘴八舌的數落著劉遠,這事做的不地道。

就連一些原本看熱鬧的人也覺得,劉遠做錯了事,拐跑了人家的女兒還侵吞了別人的家產,這件事實在太缺德了!

"何大娘,你這是在誣賴我,你說我拐跑了你女兒,那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

劉遠紅著一雙牛眼,漲紅著臉,怒吼道:"我怎麼會做這種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還狡辯!好哇!你做不出這種事,那就是我女兒勾引了你!你們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就該受到懲罰!"何大娘一副潑婦相,毫不客氣的指責道:"你不光騙走了老孃的女兒,還害得我的兒子斷了腿,這筆帳,咱們怎麼算?"

周邊的群眾們也跟著附和,一時間場面亂作一團,甚至有人拿出木棍準備打劉遠兩人。

周圍的人們紛紛推搡著,各種聲音如同一片嘈雜的海浪,掀起了一陣陣騷動。

群情激憤的人們甚至拿出手中的木棍,憤怒地指向劉遠兩人,彷彿要用暴力來解決他們所認定的罪行。

整個場面一時間亂作一團,彷彿陷入了無法控制的混沌之中。

蘇姝見此情景,冷哼一聲,對翠娘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去報官!"

劉遠聞言,急切的勸阻道:"不能報官,不能報官啊!翠娘是何大娘的女兒,狀告父母是要先受三十杖責的,翠娘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住?”

翠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

眼看著劉遠因為自己陷入這般困境,翠孃的內心感到一陣絕望。

她比誰都要清楚,孃親的話是在誣陷她和劉遠,但她也明白,如果她報官,可能會引發更大的麻煩。

何大娘卻是毫無顧忌的尖著嗓子叫著:"報官就報官,老孃也不怕你,你敢報官,老孃也敢告你個殺人罪!"

翠娘聞言,氣得渾身發顫,一雙杏目瞪得大大的,滿眼通紅。

像她們這種,家境貧窮的普通女子,名節孝道壓在身上,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