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洛掃了他一眼,也察覺到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挑挑眉:“啊,你記起來了啊。”

簡洛笑著彎下身,拍了拍他的臉:“對,之前被你弄得差點眾叛親離,受了長時間精神暴力的小可憐,就是我。”

“你說,你報復他們,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報復你?”簡洛笑嘻嘻的,用一根手指挑起了白兮的下巴。

白兮嗚咽著搖頭,眼眶裡的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嘖。哭的好醜。”簡洛嫌棄的放開他的下巴,拿出手帕,擦了擦摸過他的手指。

他本來還想再嚇嚇白兮,給原主過過癮,但沒想到白兮承受能力比他想的,低得太多。

害怕把對方嚇尿或者嚇昏迷,就得不償失了,於是讓人把白兮弄到了一旁,自已則站起身,負手走到懸崖邊。

海風吹亂了簡洛的髮絲,簡洛凝重的看向大海。

說實話,這是他做 最莫名其妙的一個任務。

到最後關頭了,他還有很多事沒想通。

但,他總覺得,做完最後這一幕,這些事就能清楚了。

【雖然我自已的事,不怎麼通,但剩下的底牌,我都留給你了。】

簡洛在心裡,和原主默默說話:【顧寧州那邊,我埋的雷,你可以隨時引爆;簡深的犯罪證據,我貼在我想你比我知道的還多;能毀掉葉清詞的影片,你也知道放在哪了;白兮那邊,你想怎麼處理,也是你的事了。】

【簡洛,人是不能忘記自已的,你先是你,才是顧寧州的好友,葉清詞的戀人,簡深的弟弟,以後……不要再忘記了啊。】

和體內的原主說完話,簡洛吹著風,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他站了很久,直到顧澤川給他安排的人,來找他,說顧寧州、簡深和葉清詞已經到了。

“嗯,那開始吧。”簡洛回過頭,又掛上了輕鬆的笑意。

他讓人把白兮重新拉上來,又找人綁了自已,然後讓人把那三人放了進來。

·

顧寧州、葉清詞和簡深一人拖著一個行李箱,風塵僕僕的爬上懸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綁著,壓在懸崖邊上二人。

兩個人都似乎受到了嚴重的打壓和折磨,身上滿是泥濘,狼狽不堪。

嘩啦——

而他們的身後就是席捲著狂浪的大海。

海浪翻飛,拍得極高,似乎隨時要將他們吞沒,看上去就十分危險。

“小兮……”為首的顧寧州見海浪差點拍到倆人身上,下意識喊了一聲,等發現沒事後,按了按情緒,轉頭,又輕輕喊了一聲,“簡洛。”

“嗚嗚嗚——”聽到他的聲音,白兮抬起頭,拼命掙扎起來,他的眼眶通紅,因為流淚太久,連平日裡白瓷般的臉也變得很紅,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憐。

而白兮旁邊的簡洛,卻垂著腦袋,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錢已經帶來了。”看著簡洛這個樣子,葉清詞心裡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他也穩了穩心緒,上前一步,清冷的喊道,“你們該放人了吧。”

葉清詞嗓音依然是偏冷,彷彿不入凡塵,但他嗓音裡微微的顫抖和沙啞,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放人?可以。”綁匪拉了拉自已的口罩,盡職盡責的道,“你們……想讓我放哪個呢?”

“你什麼意思?”葉清詞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的皺眉。

“什麼意思?”看起來像是綁匪老大的人,一把拉下了自已的口罩,口罩下,是一張蒼老的面容,“你們,還認識我這糟老頭子嗎?!”

顧寧州幾個人面面相覷一眼,搖搖頭,都沒什麼印象了。

“我是以前你們高中的掃地大爺。”大爺看向顧寧州,雙眼通紅,“當年,白兮為了引起你的同情,把送給我的東西說成是我偷的,我丟了工作,又因為宣告不好,被排斥嫌棄,到最後只能撿破爛生活,而那點錢……根本不夠給我生病的妻子拿藥,如今她……“

大爺擦了下眼淚:“你不是很愛白兮嘛?現在他和你的人在這,你只能選一個,你是選你的小情人,還是?”

大爺說著,露出了森森恨笑。

聽著大爺的敘述,顧寧州似乎在回憶這件事。

半天,他才終於想起來了當初這個事。

可大爺是被冤枉的嗎?

他不信。

雖然白兮確實聯合了顧業河想對他的公司下手,但是如果白兮是故意勾引他,那為什麼,他要遠走高飛,不肯和自已結婚?

他明明確實是對他有情意的。

但顧寧州沒說出來疑問,只是皺眉:“你別衝動,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好的生活的話,顧家是可以給你的,只要你放了……”

顧寧州的話沒說完,大爺就氣得呸了一聲:“我是要好的生活嗎?!我是要我老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無心之人,根本就不懂我們的苦難,我們的想法,憑什麼連調查都不調查,就治了我的罪!憑什麼我兢兢業業大半輩子,最後卻連我的老伴都保不住!”

“你選,你選一個啊!”大爺從懷裡抽出了一把小刀,胡亂揮舞,“不選的話,我就都殺了!”

“別!”這個時候,簡深突然站了出來,“你冷靜一下,這件事沒準還有迴轉的餘地,我們……”

而就在他的話音還沒落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也扯掉了自已的口罩。

他跛著腳,向前走了兩步:“簡總,你還認識我嗎?”

簡深看了眼這個人熟悉的眉眼,皺了皺眉,冷聲道:“趙秘書,你能站起來了?”

趙秘書,就是當年因為白兮為了裝柔弱,而陷害說,他要強迫自已的,簡深的那個秘書。

而後來,趙秘書被簡深打斷了腿,全行業封殺起來。

“是啊,我站起來了。我要感謝你的白兮,讓我為了復仇,站起來了。”趙秘書,“簡深,你打斷了我的腿,封殺了我也就算了,你還讓人,讓人那麼對付我的母親……害得她慘死。”

趙秘書想到自已被媽媽治癒後,出去買菜的那一天。

他買了媽媽最愛吃的排骨,本來想做給她吃,可當他轉著輪椅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看到媽媽從高樓一躍而下。

她衣不蔽體,全身青紫,一個五十多歲的原本可以好好安享晚年的老人……就這樣……就這樣遭受了那種事,草草的結束了自已的生命。

趙秘書閉了閉眼:“簡深,選吧,我要你好好選,好好感受一下我痛徹心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