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早安

和顧澤川離開後，簡洛就被他帶到了車上。

顧澤川的車外表很低調，裡面卻豪華的一應俱全。

上車後，司機升上擋板，顧澤川從車載冰箱裡拿出來一堆零食和飲料後，就沒有再理會簡洛，閉眼假寐了。

簡洛看他這樣子，也猜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挑起了零食吃。

他這一挑不要緊，結果發現，居然全是他喜歡的。

【喲嚯，這是對我情根深種啊。】

簡洛挑了倆自已愛的零食，開始往嘴裡塞。

【哎喲，好沒意思。系統，連結到我的電腦上，把昨天沒看完的番給我放一下。】

系統：“……”

系統沒有任何回應。

簡洛：……

簡洛：【系統、系統、系統……】

他在腦海裡大聲呼喚系統。

依然，沒有反應。

就在簡洛準備停嘴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拿著薯片放到了他的嘴邊，他下意識地張開嘴。

薯片就被塞進了他的嘴裡。

簡洛：“……？”

顧澤川收回手：“吵。”

簡洛：“……”

他也沒說話啊。

顧澤川收回手後，用溼紙巾重新擦了擦指尖。

簡洛看他好像已成習慣的動作，鼓動著腮幫，將黃瓜味的薯片嚼爛、嚥下，也不在心裡呼喚系統了。

他開始在心裡思考，顧澤川到底是個什麼人。

那麼強的人設，不止沒在世界線上出現過，而且還……輕而易舉的破壞了他的任務，就好像……

故意的似的。

而且，對方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熟悉得，他潛意識的防備機制，在對方面前都不起作用了。

·

經過一路的相顧無言，車最後停在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別墅前。

別墅掩飾在鬱鬱蔥蔥的樹和雜草後，前後左右只此一家，前面的圍欄也不高，是木色的，看上去已經有些腐朽，且堪堪只過小腿，並沒有任何保護作用。

這別墅從外看去，與其說是別墅，其實更像是個廢棄可探險的鬼屋。

“老闆，鑰匙。”顧澤川的助理將一把鑰匙恭恭敬敬遞給他後，就退回了車旁。

“嗯。”顧澤川拿到鑰匙後，便大步向前，似在給簡洛帶路。

簡洛看了看眼前那個高大挺直的背影，思考了下他殺人分屍的可能性後，還是跟了上去。

如同車子一樣，別墅裡面和外面並不同。

別墅裡，裝修得低調奢華，雖然有一股長期沒人在的冷味，但也沒什麼灰塵。

顧澤川將外衣脫下，放到沙發上。

邊彎腰邊說：“暫時不能刷滿顧澤川的虐心值。”

簡洛還在打量這別墅的上下佈局，被顧澤川一聲直接砸懵了。

【哈？】

不過好在，多個世界的經歷早就讓他喜怒不形於色，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只是將微垂的眸抬起，彷彿懵懂的小兔子那樣看向顧澤川：“小叔叔，你在說什麼？”

簡洛說著，懵懂的眨了眨眼。

顧澤川轉回身，在沙發上坐下。

他從桌下拉開隱藏式冰箱抽屜，拿出一瓶冰涼的罐裝可樂，用旁邊的消毒巾擦完後，拉開拉環，放到對面：“我遮蔽了系統。”

顧澤川收回手，用眼神示意簡洛坐下：“你暫時不能刷滿任何一個人的虐心值。”

簡洛：“……”

他收回了笑容，上下打量了顧澤川一番。

這個人，明顯就是個人。

簡洛經歷過九十八個任務，很多異樣的東西在他眼裡幾乎無所遁形。

而眼前的“東西”無論是呼吸的波動，還是行為的邏輯，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但是他又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麼？”簡洛冷冷的說道，眸裡滿是審視的神色。

“你的潛意識裡，不是和你說過，要忽略細節嗎？”顧澤川又從旁邊的抽屜，拿出了一些零食，放在托盤裡，推到中間。

“那個說話的聲音，你應該知道是誰。”顧澤川陳述著。

是，簡洛知道那是誰。

那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他自已。

是他自已給自已下了“忽略細節”的催眠指令。

但，也很有可能，那個聲音只是阻礙他完成任務，被系統灌輸的聲音。

畢竟，這是第九十九個，最後一個世界，他不能保證，系統和他的合約真實有效，也不能保證，對方會耍什麼花招。

就連顧澤川……

簡洛走到顧澤川面前坐下，拿起他送的可樂：“那你呢，又是什麼東西？系統本人？世界意識？任務監督者？還是本身的快穿者……“

簡洛冷笑一聲，五根修長的手指，自上而下捏著可樂的罐子前端玩：“我又憑什麼信你？”

“我也不知道。”顧澤川給簡洛的答案很簡單。

“但我知道，我是你這邊的人，從我出生開始，就一直在等你。”他起身，走到簡洛身邊，在簡洛耳邊輕輕的說了一串數字，“7503611101001。”

簡洛瞳孔一縮，身體猛然鎮住。

顧澤川離開了他耳邊：“這下，你可以信我了吧？”

簡洛沉默了一會。

“說吧，所有你知道的資訊。”

·

一個小時後，簡洛從顧澤川的別墅裡出來了。

助理恭恭敬敬的把簡洛送上了車，簡洛閉著眼睛，用胳膊擋在眼上假寐。

他的耳邊彷彿還回蕩顧澤川剛才的話。

“順勢而為，這是我記憶裡的話，也是你自已留給你自已的意思。”

“大概你自已猜到，自已會破解自已的催眠，所以才留了我這個保障……”

“簡洛，我不知道自已是誰。”顧澤川黑沉，彷彿的帶著漩渦的眸子看向他，“但我知道，我是為你而生的。”

“嘖。”從記憶裡出來的簡洛，不滿的揉了揉自已的頭髮。

他不喜歡有事情脫離他掌控的感覺，偏偏顧澤川就是。

可因為那串數字……一串應該歸於塵土，只有他才會知道的數字，他又不可能不信他。

他曾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告訴過自已。

只要有人知道那串數字，他就無條件信任對方。

即便，對方只是個陌生人……

【把自已交出去的感覺可真不好啊。】不過……

【賭了。】

簡洛揉著腦袋，在車上陷入了沉睡。

·

第二天一早，簡洛睡眼朦朧的起了床。

他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昏昏沉沉的開始刷牙，想自已的計劃。

【早安，簡洛。】系統的聲音從腦海裡冒出來。

【早安。】簡洛下意識回一句，緊接著，手裡的牙刷掉了。

【哈？】他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瞳孔都放大了，【顧澤川？！】

顧澤川：【嗯。】

簡洛大驚失色：【你特喵的怎麼跑我腦袋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