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鈺突然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波動從自已的胃袋中傳出,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蠢蠢欲動。
往裡一看,卻是之前開啟大地祭壇的鑰匙,於是將其從口中吐出。
一道金光閃過,一把金色的鑰匙出現在他手中。
望著手中的鑰匙,張鈺有些意外,大地祭壇已經消失不見,原本以為這鑰匙已經隨著大地祭壇的消失而失去了作用,張鈺留著它也純粹是當個紀念了。
但此刻,它卻再次發出了神秘的波動,這讓張鈺感到十分疑惑和不解。
他仔細觀察著手中的鑰匙,發現它上面的符文似乎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傳達著某種資訊。
張鈺還沒有來得及想太多,手中的鑰匙突然閃爍起光芒,這道光芒迅速擴散開來,將他緊緊地包圍住。
眨眼間,張鈺發現自已已經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這是一個純淨潔白的房間。
這個房間看起來非常簡單,除了白色的牆壁和地板,幾乎沒有其他任何裝飾或物品,連個窗戶也沒有。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張鈺的正前方,有一扇漆黑如墨的大門。
這扇門與周圍的白色形成了十分鮮明對比,顯得格外突兀。
對於突然轉變場景,張鈺並沒有驚慌失措,以前闖關大地祭壇的時候,偶爾就會出現轉換場景的情況,因此對於現在的轉變並沒有太在意。
望著這個空間,張鈺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若還是大地祭壇那種模式的話,接下來就需要自已來闖關了。
看了一圈,也就眼前的這扇黑色大門最值得探索。
望著那個明顯不簡單的黑門,張鈺小心翼翼地走近,仔細觀察它的細節。
門上沒有任何鎖孔或把手,似乎只有用特定的方式才能開啟。
他試著推了推門,但門卻紋絲不動,而且黑門的觸感冰涼,像是冰塊兒一樣。
他又用力敲了敲門,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在敲擊的時候,張鈺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十分強烈的衝動,想要從中離開。
在出現這個情緒的同時,大門發出了“噗嘰噗嘰”的詭異聲音,這讓張鈺提高了警惕。
張鈺眉頭一挑,連忙向後退開一段距離。
就在這時,他看到那扇黑色的大門開始發生了比較大的變化,它彷彿變成了一攤黑色的粘稠液體,緩緩地流淌到地面上。
接著,這些液體迅速向中間匯聚,逐漸形成了一個人形。
這個人形看起來十分奇特,沒有具體的樣貌,就像是一個用泥巴隨意貼上而成的粗糙泥人。
張鈺從以往挑戰大地祭壇的經驗來看,接下來應該就是一場廝殺對戰了。
因此早早的就擺好架勢,準備戰鬥。然而,張鈺卻沒有從這個神秘的“泥人”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敵意。
它靜靜地站在那裡,完全沒有要對張鈺發動攻擊的意思。
正當張鈺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的時候,那個泥人忽然發出了聲音:“非常好,這一界以後就全都交給你了。”
說著,泥人張開了雙臂:“來吧,向我進攻,將我擊敗之後你就可以出去了。”
這個突然的變化多少還是讓張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是要按照泥人說的,對他進行進攻,還是保持不動,不對泥人進攻呢。
畢竟如果是大地祭壇的話,對方這麼說,也很有可能是在誘導自已進入陷阱。
張鈺一邊觀察一邊沉思了一會兒,乾等著不動也破不了局,於是就對那泥人發起了強烈的進攻!
然而奇怪的是,自已的進攻完全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傷害,於是張鈺拉開距離,直接釋放神通。
場中顫抖不已,基本上張鈺所有能用來進攻的神通都用了一遍了,然而這些東西落在對方的身上,卻完全不痛不癢。
開始的時候張鈺還頗有自信的,但是當自已的底牌盡出,手段耗盡之後,也就沒有了那種勝券在握的自信了。
好在泥人完全沒有要進攻張鈺的打算,看到張鈺停下了,便催促道:“你此時應該是在為你的兄弟武夢傑護道呢吧,如果你不快點將我擊敗的話,時間一長,萬一有人過來搗亂,對武夢傑的影響可是很嚴重的。”
張鈺一聽,雖然面容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心中的確是有些著急了。
於是立即起身,繼續對泥人進行攻擊。
這次泥人在接受張鈺攻擊的時候,還似乎是指點張鈺似的說了一堆話:“生靈生於世上,有的獲得天道寵愛,得到落神天通,不過那種東西畢竟屬於外物。
天賜天賜,乃是天道賞賜獲得,既然是賞賜,那就不是純粹自已的東西,無論你是‘與生俱來’,還是後天修煉,皆是如此。
落神天通很強,世上之人即便是修煉到了極限,落神天通也依然可以做為底牌出現。
可正所謂天道有缺,世上沒有完美的事情,在擁有了讓無數存在為止羨慕、眼紅的落神天通之後,同樣也就獲得了對等的詛咒。
它是最強的底牌,也是最讓人無法扔掉的柺棍,你越強大,這柺棍就會越舒適,若是想進入更強的話,那就得把柺棍扔掉。”
張鈺聞言,立刻就理解了泥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張鈺不排除對方是在引誘自已做錯事。
又進攻了不知多久之後,張鈺也逐漸明白了一些事情,包括面前的泥人。
其實即便這泥人不說,張鈺也依稀感受到神通在嚴重限制著自已的實力。
當初修煉的時候,忽然有神秘的力量阻擋自已繼續變強,雖然那種力量很隱蔽,還會將自已的一切都藏起來,但張鈺畢竟修煉這麼久了,對於和自已相關的一切,還是能從蛛絲馬跡上猜測出來是什麼的。
那股力量就是貨真價實的神通之力。
於是張鈺從後往前,一個一個的放棄神通。
每放棄一個神通,從體內拔除開,張鈺都會感受到劇烈的痛苦,就像是被一遍遍的扒皮一樣。
先是神復,這個最強的復生保命手段被拔除,接著是身外化身,拔除的瞬間,處在外界小石巨城的化身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
使得周圍正和張鈺化身說話的修士們一臉不知所措。
緊隨其後的,是張鈺最強的兩大神通之一,天地力源,這個神通巨強,有著這個神通,即便是自已面對八階的強者也依然不會有絲毫的懼意,是實打實的“底氣”。
然而雖然這麼好,但是它阻礙了張鈺變得更強,只要是阻礙自已變得更強的,張鈺都是會清除掉的,儘管這麼做完之後,可能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實力會大幅下降。
天地力源消失之後,張鈺的目光落在了自已與生俱來的神通,敕令上。
這個神通可以說充滿了以往的記憶,在自已第一次使用它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若是沒有它,當初自已和妻子墨雪恐怕就會是另一個結局了。
張鈺能感受得到,相比於其他的神通,敕令這個神通對自已的影響最大,也是最不好拔除的。
因此張鈺花費了許久的時間,才終於將這個本命神通給去除掉。
這個時候的張鈺十分疲憊,但是雙眼卻十分清澈,他將注意力放在了最後僅剩的一個神通,永恆空間上。
其實若是按照順序的話,永恆空間早就應該被清除掉了,但是張鈺卻把它留在了最後面,這是因為這個神通真的是裝載了太多和墨雪相關的記憶了。
那幾乎滿著的空間中,全都是夫人墨雪生前和張鈺一起創造過的東西。
這些東西在永恆空間當中將會永遠不腐壞,但是拿出來就不一樣了,即便是在張鈺真氣滋養之下,也頂多五六千年就會腐壞掉,再來個上萬年,也就徹底消失了。
不過張鈺雖然不捨,但是想到了和墨雪的約定,還是嘆了口氣,將永恆空間裡的物品拿出來,放入胃袋中,單獨歸攏出來一片地方存放。
隨後就開始拔除永恆空間。
隨著最後一個神通徹底消失,張鈺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
抬頭看向泥人,結果就見泥人此時的狀態,看上去已經十分的差了。都沒用張鈺要攻擊他,泥人就先一步死亡了。
泥人在死亡的最後一刻,對著張鈺微笑道:“足夠果斷,好哇,好哇!”
說完,泥人就徹底消失不見,張鈺雙眼一晃,出現在了外界。
張鈺觀察著周圍,結果發現剛才在另一片空間裡那麼長時間,竟然在外界就是不到一分鐘。
這個結果讓張鈺比較高興,畢竟直到剛才為止,張鈺都還是十分擔心外面武夢傑是什麼情況了呢。
現在見沒事了,張鈺這才坐在外面一邊護道一邊修煉。
沒有了神通之後,張鈺能明顯感覺到無論是修煉還是幹其他的事情,輕鬆程度都得到了非常明顯的提升。
雖然論戰鬥力的話,現在這個已經沒有神通的狀態,是拍馬不及之前有神通的時候。
但是張鈺完全不後悔,以一時的弱小,換取更強大的未來,這筆買賣並不虧。
更何況,就算是沒有了神通,僅靠現在這個程度,張鈺也依然是目前戰場外的世上最強的修士之一。
張鈺此時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即將要渴死的人那般,瘋狂的渴求著靈氣。
於是張鈺就在不距離武夢傑太遠的位置,稍微往城池中間去一點,開始大量的吸收靈氣,吸收量之大,都可以看到張鈺的頭頂出現了一片漩渦。
城中的修士們看到這壯觀的場景,都下意識的往這看一眼,當看到是城主張鈺之後,也就都消停了。
過了好久,張鈺才趨於平靜。
剛才光顧著吸收真氣了,因為太過於認真,都沒有注意到自已的體內還有著神通之力。
這讓張鈺有些詫異,按理來說,自已的神通已經都不在了,神通之力應該也是消失的才對。
出於好奇,張鈺催動了一下神通之力,它們是可以催動的,只不過神通之力現在似乎什麼也做不了,將其運轉出體外,也不過是一些發光的金色光粒而已。
正在這時,張鈺的腦子裡忽然迸發出一個想法,真氣可以和魔力融合,那麼在這個基礎上,要是再融合這個神通之力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張鈺飛到空中,在可以照料到武夢傑的極限位置處停下,在空中釋放道兵。
道兵被迅速凝聚出來,開始的時候和之前一樣,但是隨著神通之力的加入,整個道兵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道兵身後出現了一條光帶,上身的衣物甲冑全都消除,露出白金色的肉體,宛若石雕一般稜角分明。
上肢生有六臂,身上有著一道道不斷變化顏色的七彩紋路,這些紋路仿若血管筋絡,附著在肉體稜角分明的位置。
頭上有三隻眼睛,面容表相莊嚴,下身穿著充滿戰鬥氣息的戰裙,六隻手中都抓著一個散發著雷光的大鐧。
十屬真氣加上魔力,再加上神通之力的加持之下,這道兵現在的威壓甚至要比張鈺本體還要強大很多!
是的,張鈺感受到現在的道兵是比自已要強的。這個是十分逆反異常的事情,須知張鈺並不是費了很大的勁兒,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凝聚出來的道兵,而是消耗和平常基本沒什麼太大變化,凝聚出來的。
要是費了很大勁兒,付出很多之後做出來這個程度的道兵,那也就罷了,能接受,可實際並不是這樣,如此反常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張鈺來回看了看這道兵,他竟然在這道兵上感受到了神性,所以現在已經不能只是道兵那麼簡單了,現在應該叫做天兵!
張鈺凝聚的天兵不得不說實力足夠強大,城中不明發生了什麼的修士們,感受到那比城主張鈺還要厲害的真氣威壓,不由得都再次下意識的出來看看。
張鈺將天兵收回,告訴了手下官員們不用驚慌,那天兵是他弄的,手下們這才鬆了口氣,重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