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斜眼瞧著他,小聲嘟囔:“除了你,誰會這麼無聊……”

李盛凌皺了皺眉,拿面前這個傢伙沒了辦法,都吃過一次虧了,居然還知道長記性,若是這次擄走林淵不是他,不知該會是怎樣的下場,看來還是需要教訓。

放下碗,林淵看著即將轉身出去的人,用徵求地語氣說:“那個,我能出去嗎?出這個屋子。”

李盛凌回過頭,打量了他一眼,“可以,但是你可千萬別想著跑,外面那些人下手不知輕重,把你抓回來可不好看。”

答應的同時又加以警告,林淵只能連連點頭,“我不跑。”

李盛凌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好,別走太遠。”

出了房間後,林淵才知道李盛凌這個別走太遠是什麼意義,這個寨子比他想象得要大,幾乎佔據了整個山頭。

他出門後,身後就自動跟上來了兩個面具人。

他們和林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確保他不離開視線的前提下,儘量不打擾到他。

林淵嘴上答應著不跑,視線卻在四下打量,尋找逃跑的辦法,可是這裡實在太大了,他幾乎不知道哪裡才是他們地盤的交界。

寨子裡的其他東西看著都還算正常,只是時不時能看到一堆箱子排在角落裡,似乎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每堆箱子都有青銅面具的人看守,他在投去目光的同時也收到他們的注視。

“夫人。”

有人恭敬地向他行禮,他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這個時候不預設也沒辦法了,這些人全都聽命於那個“賈鳴”,就算不承認也依然是。

正是初春時節,寨子裡瀰漫著各種花卉的氣味,他一路往一個方向走,試圖找到這裡的盡頭,沿途就能看到許多樹木上都開滿了花,似乎都是經過精心培育的。

他只顧找路,也無心欣賞這些風景,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為了不讓身後那兩個人看出他的目的,期間也換了好幾個方向,他試圖把這兩人甩掉,但這兩人的警惕性太強,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但這一個小時也不算白走,當他看著面前突然消失的前路,就知道終於走到了盡頭。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絕路的盡頭,望著腳下的萬丈深淵,不禁打了個寒顫。

絕壁是有些緩衝的,但這緩衝太微不足道了,一旦踏出一步,身體就會直接失去平衡,一路滾下去。

絕壁之下是一片湖泊,湖泊距離絕壁有著一段距離,若是幸運,直接落進湖泊裡,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若是沒有,那就很不幸了,必死無疑。

他看著遠處逐漸散去的早霧,從喉嚨裡嘆出一口氣,就在這片刻,他突然發現在對面的山頭邊似乎有兩個人影在靠近。

距離太遠,他眯著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這兩人頭上並沒有戴著面具,應該不是山寨的人。

可是這裡還有別人嗎?

那兩個人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這邊的靠近,他們的模樣也在他視野內逐漸清晰,很快他就有了猜測,從這兩個人的衣著和大致身形來看似乎是昨天的那兩個人。

那兩個在客棧遇到的人,他們怎麼來這裡了?

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就感覺身後那兩個青銅面具在向他靠近。

不能被這些人發現,這是他本能做出的判斷,那兩個人有可能是來救他的,就算不是也曾經救過他,他們出現在這裡,要是被這些面具人發現了保不準還要再被殺一次。

這樣想著他趕緊移開了自已的視線,往回走去。

那兩個面具人也停住了腳步,目光在山下環視了一週,隨後才跟著他往回走。

見他們沒有發現什麼,林淵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趟出來也算是有收穫,但也同樣讓他知道,從這裡逃出去的希望太渺茫,且極具危險性,至於那兩個人,他只能默默替他們祈禱了,如果真的是來救他的,他一定感謝,可也只能祝他們好運了。

返回起始的那個房間又耗費了一個多小時,按理說原路返回應該更快,是他一路上刻意放緩腳步,東瞧瞧,西看看。

還時不時找身後那兩個面具人搭話,但他們似乎不是很願意理會他,態度雖然恭敬,但對他的話都是選擇性的回答,林淵基本上問不出來什麼。

林淵:“咱們都走這一路了,還不知道二位哥哥叫什麼?”

“拾四。”

“拾七。”

兩人陸續報出自已的名,話音依舊是沒有任何起伏。

林淵自言自語:“好特別的名字……”

“誰給你們起的名字啊?”

既然什麼都問不出來,那就只能瞎扯了,試圖破了這層冰。

兩人相視了一眼,剛想開口就意識到不對,他們不該報上自已的名字,下意識開的口完全沒有過多思考,完全沒有考慮到這樣可能會牽連主上。

連忙再次閉口,這次目光更加堅定。

見這也問不出,林淵只能作罷了,被他們這個堅定得好像要入黨的眼神看的有些不不知所措。

殊不知這二人比他還要不知所措,面具下的額角泌出一層細汗,尤其是當他們抬頭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兩個人立時半跪了下來。

“主……”

拾七差點失口,得虧旁邊的拾四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李盛凌掃了二人一眼,眼中洩出一點寒意,示意兩個人離開。

二人這才如蒙大赦,起身灰溜溜地離開。

林淵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男人靠近,嘴角不自覺抽了抽,抓緊了兩側的衣襬。

他只是問了一些尋常的問題,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目光轉向林淵時,李盛凌眼底的寒意才漸漸消融,演變成一種笑意。

但林淵感覺這個笑容有點毛骨悚,沒敢放鬆警惕,直直的望著那副面具下的眼眸,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這個人突然畜生起來,他也準備著隨時跑路。

就算跑不了多遠,也不能坐以待斃。

“這麼喜歡叫人哥哥?怎麼,是指望那兩個好哥哥放了你嗎?”

話是笑著說,聽得林淵一陣頭皮發。

“沒有,就是隨便聊聊。”

李盛凌緩步靠近,臉上的笑意也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減小,“是嗎?那你心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