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幻心亂如麻。
用了毅力抗衡藥性,只能清醒他的腦袋,根本改變不了身體的變化。
他還要明明白白的,清清醒醒的和這些人來個群......
不能,絕對不能,死都不能。
身體的每一個感官都在刺激著他早就消散的魂魄。
他想拿一把刀扎進自已的心窩,好轉移一下感覺。
螞蟻在啃咬他的面板,痛苦至極。
他死咬著自已的嘴唇,咬出了血。
這更引誘起這些人的嗜血本能,張嘴就要來。
鍾離幻緊抿嘴唇,死不讓步。
紗衣早就不見了,只留內襯半就。
鍾離幻心中吶喊:雲憶,雲憶,雲憶,雲憶,你能感覺到我在哪裡嗎?能嗎?雲憶......
他動用所有的毅力試圖和雲憶共情,因為他的體內有云憶的血。
這是他此刻唯一的方法。
如果做不到,那就:雲憶,對不起了,我可能又一次要離開你了,我這次真的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離開你,但是我留不下來了......雲憶......你感覺到了嗎?雲憶!我在這,救我......
正在此時。
從鐵門裡走進一個唯唯諾諾青年,約莫二十幾歲,面色煞白,身體病瘦,有點佝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脖頸處也是,但是模樣看起來很端莊。
他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擺放著很多道具……看的令人頭皮發麻。
鍾離幻瞥了一眼少年,感覺這個人很熟悉。
他管不了了,抓住一個人就是救命稻草。
鍾離幻忙道:“公子!”
佝僂的少年顫慄了一下,趕緊放下手中的盤子,喏喏的道:“仙君!”
只要有一線希望鍾離幻都要試一試,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過來。
佝僂少年哈著腰走了過去,但是鍾離幻想給他說隱秘話還是不行。
無奈,鍾離幻只能硬著頭皮道:“公子,公子很好看,你離我近一點,我看不清!”
佝僂少年眼睛一睜,只能俯身下去。
鍾離幻抬起頭,湊到他的耳邊呢喃,語調幾乎聽不清:“公子,我是縹緲峰的寒竹傾君,求你救救我......”
佝僂少年一下睜大了雙眼,盯著他傻傻的看著,搖了搖頭,表示他救不了。
鍾離幻繼續示意讓他俯耳:“那請你幫我一個忙,咬破我的脖子。”
這些不羞不臊的傀儡以為這個寒竹傾君要輕薄這個傢伙,所以並沒有在意。
佝僂少年愣愣的看著他,心想,這是幫忙嗎?
鍾離幻用口型道:“快!”
佝僂少年眼睛一閉,長吁一口氣,咬了下去。
鍾離幻眉頭一蹙,竟沒感覺到疼,反而很......他知道他這是瘋了!
那些動物的血在他體內肆虐,讓他有了動物的嗜好。
佝僂少年下口很重,鮮血開始使勁的往外流。
“多謝!”
少年沒有說話,離開了。
這是鍾離幻最要命的一個辦法,他體內的血是用雲憶的心頭血引流的,如果他的血不斷流,雲憶會不會感覺到。
他不能確定,但是至少可以試一試。
這些男女貪婪的吸咬著鍾離幻的每一寸面板,鮮血激起來了他們的獸性,一口一口的吸食。
鍾離幻暫且顧不上管他們,只盼血流快一點,閉著眼用盡意念吶喊:
“雲憶!雲憶!雲憶!雲憶......”
雲憶......
......
正在他求上天保佑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身上的那些摸索沒有了。
他倏地一下睜開了眼。
“......雲憶!”
他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了。
雲憶給了他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旁邊那些人。
那些人此時互動糾纏,難捨難分。
時間緊迫,雲憶動用靈力爆斷了鍾離幻四肢上面的鐵鏈,撿起地上的紗衣也給他隨意披上。
而此時的鐘離幻軟的像棉花,沒有一點點力量了,在雲憶沒有來之前,他已經把力量耗完了。
他現在徹底放鬆了,粗重的呼吸在雲憶耳邊縈繞。
為了不讓藥王發現,他給這些赤裸的男女施了一點擴音術,讓他們的聲音更大一點,這樣藥王就會以為鍾離幻和他們死去活來呢!
“走!”
正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門口進來一個人。
佝僂少年。
雲憶正想解決了他,鍾離幻伸出無力的手攔住了他:“別,別殺他,他是,好人!”
雲憶再一細看,好熟悉的模樣。
佝僂少年戰戰兢兢的道:“帶上我......求你們......”
鍾離幻此時的臉紅透了,眼皮都是燙的,他靠在雲憶的肩膀上,給雲憶點了一下頭。
佝僂少年激動的差點叫了出來,但是他的骨子裡好像不會大喊大叫,而是有一種長久以來的奴性,讓他唯唯諾諾,戰戰兢兢。
有了佝僂少年的引路,出去的時候快了許多。
外邊已是三更天,月亮和星星照的刺眼。
佝僂少年一下閉上了眼睛,他好像見不了光。
去哪裡呢?雲憶帶著一個鐘離幻已經寸步難行了,現在還多了一個不能見光的佝僂少年。
鍾離幻此時已經徹底失去控制,顧不得旁邊還有一個人,嘴巴直往雲憶脖子上蹭:“雲憶,我,我受......不了了!快......”
雲憶心裡更著急,得先給他解毒,不然要折磨死他了,鍾離幻如果再強行用毅力抗衡的話,恐怕要自爆身體了。
但總不能就地解決吧!
雲憶問佝僂少年道:“你有家嗎?自已可以回去嗎?”
佝僂少年眯著眼睛使勁搖頭:“沒有,我從小就在那裡面,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
雲憶一聽頭都大了,見不了光,沒有家,還沒見過世界。
沒辦法,那就帶上吧!
他用右手環住鍾離幻,左手抓著佝僂少年騰空而起。
夜裡一頓亂飛,也不知道來到了哪裡,反正是不能回縹緲峰的,要是被哪個小修士看見鍾離幻著模樣,那鍾離幻清醒之後怕是要死了。
鍾離幻已經什麼都不顧了,雙手環住雲憶的脖子,迷離恍惚的眼睛睜不開了,滾燙的唇直往雲憶的嘴上貼:“雲憶!是你嗎?我要......”
雲憶心疼的道:“是我,是我,但是你要等一下......”
一旁的佝僂少年怕雲憶丟了他,也顧不得羞恥,而且他也知道,鍾離幻中毒太深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堪。
雲憶眼掃四周,這是來到了哪片花海了。
真是百花齊放暗爭豔啊,好吧就是這裡吧!
雲憶對著佝僂少年道:“轉過去,待會什麼都別看,知道嗎?我們不會丟下你。”
佝僂少年忙忙點頭,轉過了身。
雲憶乾坤扇一點,一股紅色流光倏地一下罩在了佝僂少年的周圍,隔音結界。
雲憶摸了一下鍾離幻的臉,好燙,這是著火了嗎?快要融化了。
“走!”
他託著鍾離幻的身體又往前走了幾十米,離佝僂少年稍微遠了一點。
鍾離幻已經著魔了,眼泛紅光,欲\/望吞心,他如魔如獸。
月光灑下淡淡的清暉,百花嬌豔欲滴,一陣夜風拂過,花香撲鼻。
鍾離幻語不成調,言不成句,只有雲憶可以聽清楚的鼻音悶哼:“雲憶……”
雲憶心疼之餘已是欲\/火焚燒。
本能被激發,君子也是禽獸,堂堂寒竹傾君此刻只是一頭缺愛的獸,他禁\/欲二十幾年,此刻他要爆發。
月光為被,百花為鋪。
月朦朧,霧朦朧,花朦朧,唯有人分明,不見曖昧,只有情\/濃。
他一個翻身,把鍾離幻壓在了下去,烏黑的長髮披散了下來。
壓折了牡丹,揉碎了紫蘭,花色點綴在他們身上,香味變了情\/藥。
雲憶被欲\/望折磨著,身\/下的人他又捨不得動粗,他知道,他這一輩子的忍耐他全部都放在了鍾離幻身上。
月色越發的朦朧,越發的清冷,而他們的身體卻像兩把火,一襲夜風吹過,
花海無窮無盡,羞羞答答低了頭。
你看那紅似胭脂的玫瑰,白如雪霜的百合,它們相互輝映,真是暗暗生香啊!
你再看那嬌容帶醉的嫩月季,白蘭花一朵一朵從它的葉裡鑽。
月朦朧,霧朦朧,花朦朧,唯有人分明,不見曖昧,只有情濃。
不知什麼時候,起霧了,霧氣將百花籠罩,每一朵花上面都有淡淡的露水,顫顫巍巍的。
牡丹帳子芭蕉床,繡球枕頭荷葉被,翻雲覆雨上九重。
暖風乍停,花卻亂顫。
忽有泣聲不嬌嗔,誰家玉郎暗悲嚎?
夏蟬鳴了,百鳥驚了,睡夢中的蝴蝶扇動著翅膀飛了起來,惱一聲,這個夜晚不寧靜,吵!吵!吵!
早起的蜜蜂眼迷離,嗡嗡一聲採蜜忙,勸一聲,罷了罷了!總有雨停雲收時。
月光之下,百花叢中,以天為蓋地為廬的曖昧久久不能停下。
月在縱容著他們,霧在掩護著他們,花在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