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崩潰的龍傲雪

龍傲雪儘管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但當聽到姜夜如此誠懇的承認，還是呆住了。

“你，你說什麼？”她下意識的問。

姜夜平靜道：“鄭三兒、小巷子裡的保鏢、兩名殺手、鄭德海和吳秀秀，以及他別墅裡的保鏢，全都是我殺的。”

龍傲雪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好看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

她突然感覺姜夜好陌生，眸子裡透露出的冷漠和殺意，彷彿換了一個人。

“這怎麼可能，鄭德海的保鏢都是亡命之徒，還有那兩名殺手，可是有槍啊！暗網上都排得上名號的，你一個人怎麼……”

“傲雪姐。”

姜夜打斷她的話，大手突然撫上她美麗的臉頰，輕輕撩動起一縷髮絲。

劇烈的心跳讓龍傲雪止不住的俏臉一紅，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姜夜就已經拔下她一根秀髮。

少量的靈氣注入柔軟的髮絲，頓時堅硬的像一根鋼針一樣。

“嗖！”

姜夜隨手一揮，注入靈氣的頭髮絲直接扎入鋼筋混凝土的牆壁中，整整沒進去十幾公分，尾端還在微微顫著。

龍傲雪驚訝的捂住小嘴巴，張成了大大的O型，臉上滿是震撼。

這種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根本就不知道姜夜是怎麼做到的。

“你到底……”她大腦一片混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情。

姜夜微微一笑，他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所以不打算隱瞞，準備和盤托出。

“傲雪姐，其實我是修……”

話剛說到一半，龍傲雪的電話就已經響了起來，是張副局長打過來的。

她的心猛地一突，盯著手機的顯示屏，卻遲遲不肯接聽。

姜夜已經承認了一切，人都是他殺的，所以酒吧留下的指紋肯定也是他的。

張副局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指紋鑑定比對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自己不在警局，他肯定也知道回家了。

如果張副局長讓自己穩住姜夜，找機會把他抓捕歸案，自己要不要動手？

姜夜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跟親弟弟沒什麼兩樣，就算他是殺了十來個人的殺人狂魔，真到了這個地步，自己能下得去手嗎？

如果放任不管，讓他自由離去，又如何對得起身上這身警服？

龍傲雪陷入了深深地折磨當中，搖擺不定。

如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該多好，如果姜夜說的話只是個玩笑該多好，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在這一刻，她甚至有個荒唐的想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姜夜把自己打暈……

“傲雪，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不接電話？我告訴你，指紋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兇獸就是姜夜！”

手機擴音的揚聲器裡，傳來張副局長焦急的聲音，把她拉回到現實中來。

龍傲雪震驚的看著姜夜，不知何時，他已經幫忙接聽了電話。

“姜夜，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龍傲雪直接結束通話電話，近乎咆哮的對著姜夜說。

儘管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但當從張副局長口中說出來，她最後一根神經也徹底崩潰。

她眼眶通紅，絕望道：“你知不知道張副局長已經懷疑上你了，白天在警局門口跟你握手，就是為了把你的指紋留在他的皮手套上進行鑑定和比對！”

“我知道。”姜夜說道。

龍傲雪絕望的搖頭，不解的看著他，“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不逃走！”

在這一刻，她多麼希望回家之後看到的不是一桌子飯菜，而是姜夜的不告而別！

至少，他還能活著。

“殺了十多個人，一旦被抓，你不可能活的！”她哭了，從未有過的傷心和無助。

姜夜伸出手，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溫柔笑道：“因為，我不想欺騙你。”

龍傲雪如遭雷擊，因為不想欺騙自己，所以承認了十來個人的命案。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嗚哇！”

她再也繃不住了，放聲大哭。

姜夜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秀髮。

龍傲雪和她父親，對自己來說是恩人。

如果不是他們堅持，自己早就被送到福利院收養。

他已經跳脫到俗世之外，實在不忍心看到龍傲雪如此煎熬和痛苦。

輕聲道：“我想讓你抓我。”

這是他臨時改變的想法，抓了他這個連環殺人犯，龍傲雪的職業生涯將迎來高光時刻，立下大功。

而他，俗世中的監獄根本就關不住他，只要等龍傲雪把自己移交出去，跟她徹底沒關係後，自己再逃脫，隱入山林，也算是盡最大能力成全了龍傲雪。

龍傲雪知道姜夜的脾氣，聽到他這番話，就已經猜到想成全自己。

她內心更加痛苦了，鄭家對姜夜做了這麼多事情，他們身為執法機關，卻屢次讓對方逃脫，不能用正義制裁他，最終才導致姜夜走上這條不歸路。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的不作為和這個世界的不公平，最終害了姜夜。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一早抓了鄭德海和鄭三兒，如果我能頂住壓力不釋放鄭三兒，你就不會……”

龍傲雪泣不成聲，把這一切的過錯，都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痛恨自己的無能和世界的不公，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有錢就可以操縱權勢。

律法，到底是正義的底線，還是有錢人的玩物？！

在這一刻，龍傲雪的內心崩潰，信仰也在逐漸崩塌，陷入了深深地懷疑。

張副局長的電話還在響個不停，姜夜安撫了龍傲雪些許情緒後，再次按下接聽鍵。

“傲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掛我電話，你這個臭脾氣就不能收斂一下！”

他深吸口氣，儘量壓下內心的怒火，沉聲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跟姜夜在一起？！”

姜夜伸手，輕輕擦掉龍傲雪的眼淚，對著她點了點頭。

龍傲雪無聲抽泣，不斷搖頭。

她心裡清楚，一旦承認，姜夜的後半輩子就毀了，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姜夜心裡嘆氣，開口道：“張局，是我，姜夜。”

電話裡沉默片刻，張副局長不等說話，龍傲雪就一把搶過電話，“張局，姜夜也是被鄭家逼到了絕路，這不是他的本意，我……”

“傲雪。”張副局長打斷她的話，凝重道：“接下來我說的話是最高機密，一旦被洩露出去，丟了這身警服都是最輕的，你一定要聽清楚，不可外傳，聽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