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族斥候

“拒馬關，天羌險，

......

兒郎上關難再還！”

夜幕初上，一群衚衕娃娃走街串巷的哼著拒馬關的小曲兒，好不自在。

拒馬關外的烽火狼煙，彷彿對他們的生活沒有絲毫的影響。

但這曲兒聲，飄進姜小六的耳朵裡，卻讓他有些莫名的煩躁。

那座城關，他只是遠遠的看過一眼！

很厚，很高；

不如串兒衚衕有人情味，

但為什麼還是會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

他父母，老劉......

“六爺...六爺！”

屋外的叩門聲聽的很急，幾乎是一秒鐘好幾下。

“出什麼事了？”

見門外烏泱泱的站著好一堆人，個個手裡都抄著傢伙，姜小六的眉頭微微皺起。

“六爺，胖爺之前交代我們說，這幾天讓多留意著點咱衚衕。

今天兄弟們倒是有個大發現，

只是一直聯絡不到胖爺......”

姜小六揮了揮手，

“直接說重點，你們發現什麼了？”

“朝老頭好幾天沒出攤了，兄弟們去他家瞧過，遠遠的就聞見股血腥味。

兄弟們不敢靠太近！”

朝老頭是這片兒衚衕的賣菜小販，早年被人騙了，幾乎掏光了家底，所以打了大半輩子的光棍。

一直到五十多歲，才在別人的介紹下娶了個關東老伴。

為了讓老伴兒過上好日子，朝老頭也是夠拼的，每天按時出攤，雷打不動。

像這種好幾天沒出攤的情況，

只要是有心人就能發現不對勁。

姜小六也不敢耽擱，快步回屋，抄起老柴刀就往外跑！

距朝老頭家百十米距離，眾人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其中還夾著一絲絲腐臭的味道。

姜小六緊了緊手中的柴刀，朝著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一眾人藉著月光，悄悄的摸上了牆頭，

翻身入院。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這種事情明顯不是第一次幹了。

姜小六趴在老屋的窗戶邊上，

屋子裡並沒有開燈，窗戶紙也糊的嚴實，看不出屋裡的具體情況。

但能稀稀疏疏的聽見細微的咀嚼聲。

兄弟們跟著我衝進去！

一聲令喝，

姜小六提著柴刀率先衝出，一腳將房門踹開。

身後的眾人也紛紛拿著武器，跟在姜小六的身後衝進了屋。

只是眼前的這一幕卻是讓眾人有些不知所措。

哪裡有什麼妖族。

屋裡只有朝老頭一個人，

端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整扇烤熟的豬肉，

朝老頭一個勁的往嘴裡塞著豬肉，蹭的臉上全是油。

見姜小六他們闖進來，

抬起頭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還很熱情的撕下一條烤豬腿要遞給姜小六他們吃。

“六......六爺，咱們是不是搞錯了。”

身後的小黃毛忍不住朝著姜小六問道。

姜小六並沒有說話，而是細細的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雖然看不出一絲異常，但他體內的無色印記卻是異常的躁動。

這種躁動的感覺太熟悉了，只有每次對上妖族才會有這種感覺。

而且，

他們在屋外的時候，明明能夠聞到很濃厚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為何到了屋子裡卻聞不到了。

姜小六試探的問道：“老朝，怎麼不見你家婆姨？

揹著婆姨吃獨食，不怕被掃地出門嗎？”

朝老頭明顯愣了一下，

埋著頭嘟囔道：“婆姨回孃家了，

咱堂堂大老爺們還怕被女人掃地出門？給她臉了。”

朝老頭的話剛說完，眾人就非常默契的出手了，

所有的招式齊齊的轟向朝老頭。

後者的反應也不慢，一個閃身就和眾人拉開了距離，讓眾人的攻擊落了個空。

也就是姜小六離的比較近，才勉強在朝老頭的胸口劃出一刀。

“咦！有趣的小傢伙們。

說說吧，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佔據著朝老頭身體的妖族正是這次潛入拒馬關的第一批斥候——幻妖。

要知道，能夠成為斥候，

首先必須得是覺醒四印以上，而且還得善於偽裝和偵查。

也就是說，綜合素質要過硬。

眼前這群人最厲害的也就姜小六了，不過也只是剛剛覺醒了三印，按道理不應該能識破自己的偽裝才對。

姜小六也沒再著急出手，

他要先確定朝老頭一家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雖然他大致猜到了，但心裡依舊抱著一絲僥倖。

“很簡單啊！

我們打小就是這片衚衕長大的，對這個衚衕裡的每一個人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首先，朝老頭的婆姨可是關東的，那地方現在被你們妖族佔據著，哪還有什麼她的孃家。

其次，朝老頭這個人對她婆姨可是疼愛的很，有好吃的又怎麼會揹著他婆姨吃。”

幻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倒是個聰明的人類，

只要你答應成為本斥候的寵物，本斥候可以饒你一命。

等我妖族破了這拒馬關，本斥候甚至可以把這衚衕賞給你。”

姜小六沒有去接話，背叛人族成為妖族走狗的不在少數；守護人族，捨生忘死的英雄更比比皆是。

他雖沒有成為人族英雄的大志，但更沒有背叛人族的勇氣。

於是，繼續問道，

“朝老頭和他婆姨在哪裡。”

“不就在這裡嘛！”

幻妖說著伸出雙手扣進胸口被姜小六砍出的傷口，順手一拉。

朝老頭的人皮齊刷刷的脫落了下來。

露出了幻妖的本體，

渾身漆黑，黏糊糊的一坨，臉上甚至都看不出五官的形狀。

與此同時，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再次襲來。

再看向地面，

那哪裡是烤豬肉，明明就是朝老頭的婆姨。

只是全身早被啃食的不像樣子了，

腸子更是直接從破開的肚子裡擠了出來。

這景象眾人哪裡見過，一個個彎著腰狂吐了起來。

這是姜小六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朝老頭一家遇害了。

姜小六抬起頭，發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幻妖。

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是怎麼敢的？

這裡可是串兒衚衕！”

感受到姜小六的憤怒，身後的眾人也是一個個的挺直了腰板兒，攥著武器走到姜小六的身邊。

“本斥候可是覺醒五印的大妖，

你們這群娃娃還不夠本斥候塞牙縫的，

有何不敢？”

幻妖戲虐的看著眾人。

幻妖的話並沒有嚇退眾人，反而讓眾人更加憤怒了起來。

覺醒五印又如何？

五印的大妖，他們姜六爺也不是沒殺過。

真當串兒衚衕扛把子是誰都能當的？

再說了串兒衚衕可是他們這些人的家，闖進家裡來殺人，還這般挑釁。

那就必以血還，必以命償！

殺！

姜小六一聲令下，提著柴刀就是一個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