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北不緊不慢的從桌子上跳下,用自覺優雅的動作向還在定在原地的伝侮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將匕首收進口袋輕身走到門口。

丘北:“你不用怕的,我今天只是來看一眼我親愛的學生,僅此而已。”

伝侮緩緩扭頭看向他,丘北則是閉上了雙眼睛,用手指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隨後就大笑著推門走出,獨留伝悔獨自一人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

她回頭又看了一眼丘北遠去的方向,將手中的藥丟到桌子上,自己也是一屁股坐了上去,她其實剛剛真的很想上去給他一拳,但最後還是沒有因為丘北的緊跟不捨而失了心境,雖然有些吃驚,但內心還算的上十分平靜,只是單單的在想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曾日壇。

她知道自己已經是一直在麻煩曾日壇了,也算改變了他原有的生活,而丘北能追過來就說明這件事情不可能那麼輕易的結束,即使她也想到過,不做出任何行動,對方也會像今天一樣窮追不捨,蹬鼻子上臉。

伝侮輕笑一聲,她還是決定不將這件事情告訴曾日壇,繼續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一樣就好,事情的發展已經不能再讓他把這當做是一場遊戲了,畢竟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讓丘北再做出什麼危害生命安全的事情。

至於當做無事發生,伝侮在表演這一塊還是非常在行的,她現在的活潑可愛本身就是用演技一步步滲透過來的,而能被曾日壇注意到的心情變化,也都只是她想讓自己喜歡的人注意到從而關心自己而已。

伝侮拿著藥跳下髒兮兮的桌子,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環顧了一圈破爛不堪的小屋,真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會明知道是引誘還主動找上門來,真是越來越粗心了。

她踏出木門,眼睛變的清晰呆萌,一蹦一跳的朝酒店走去,就像剛剛完全沒有被一個男人拿刀突襲威脅。

她從不畏懼死亡,卻害怕心中的那道陰影,這讓自己無法直接了當的解決把握著自己秘密的傢伙。

“咚咚咚”

曾日壇:“咳咳....來了...”

曾日壇帶著發燒喉嚨沙啞的嗓音開啟了房門,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想笑,伝侮則是一臉埋怨的推開曾日壇走進屋子,將帶著泥土的塑膠袋丟給他後,來到浴室整理著滿身的汙穢。

曾日壇:“哈哈,你是去打仗了嗎?咳咳,怎麼弄了一身泥。”

伝侮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邊咳邊笑的曾日壇,將他推出了浴室,用力關上了門,大聲咒罵道。

伝悔:“咳不四你!”

曾日壇:“好好好,不笑了,我去給你再買套衣服吧,一個女孩子對衣服怎麼就這麼不上心,我又不是沒給你零花錢,你除了買吃的,衣服就只有我開始送你的那一套了。

伝侮:“不用了...我還是穿你給我買的那一套衣服吧,再說你現在是傷員,還讓你出去給我買就有點無情了。”

她探出一個腦袋怯生生的說著,隨後縮排浴室開水準備洗澡了,她始終是沒想到自己的運氣居然能在回來的路上先是踩到隱藏在草叢中的狗尾巴,被叫聲嚇到後又踩到旁邊的香蕉皮,然後正巧摔進了泥坑裡。

伝悔瘋狂揉搓著滿是泡沫的頭髮,坐在鏡子前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她就這樣看著自己,向前挪了挪凳子,仔細的翻看著身上那被衣服掩蓋的密密麻麻的傷疤,這些疤痕出現在一位清純可愛的少女身上是多麼醜陋,每一處疤痕都像是每一篇不易言語的故事。

伝侮撇著嘴泡進了熱騰騰的浴缸裡,她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泡在浴缸裡遊動著雙腿,但此時伝侮的心情自然不會像表面心靜如水,她面臨著不同的選擇,也註定著接下來不同的道路。

和曾日壇待在一起的快樂時光讓她完全想要忘卻自己母親會回來的預告,即使不是丘北的攪局,自己註定不可能和曾日壇長久的待在一起,是自己的一時任性才導致那麼多煩人事情的發生,而解決這一切有著非常簡單的方法,但自己的任性又真的想要放棄他,與他毫不知情自己的告別嗎...

可她真的好不想與他分開啊...

曾日壇收拾著沾滿泥土的裙子,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隨後來到陽臺處開啟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曾日壇:“請問是錢管家嗎?"

錢管家:“是曾老弟啊,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老者慈祥的聲音,正是錢厚的管家,而曾日壇自然也是有事相求。

曾日壇:“錢管家覺得,我跟錢厚的關係應該不算差吧。”

錢管家:“哈哈,那是肯定啊,少爺他能跟他那脾氣古怪的老爹說要借給你私人飛機就已經表明了你們的關係,他倆一般在家可是擠不出來一句話的。”

錢管家不像什麼老古董,跟曾日壇聊天一點也沒有管家的樣子,而曾日壇賤兮兮的聲音傳出來後他更是喜笑顏開,雖然他們倆的歲數都快趕上爺孫論了,卻可以像是好朋友一般的閒聊,他們可只不過是在飛機上認識了不到一會兒。

錢管家也是感覺和曾日壇聊的不錯,加上那時不時古靈精怪的樣子,在路上確實有逗的他開心,自然沒了當管家的架子。

曾日壇聽後也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

曾日壇:“在這三亞玩的自然是開心,只不過,今天好像來了一個煞風景的傢伙,我聽錢厚說這裡也有生意往來,不知錢管家在這裡認不認識一些地痞流氓什麼的,好讓他們做點好事,清理一下週邊的‘垃圾’,避免汙染了這美好的海洋環境。”

他開啟那張紙條,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你好”的字跡,在伝侮回來之前有人敲了門,可當曾日壇拖著疲憊的身體開門後並沒有人,只有這麼一張紙條和一個小禮盒被塞在門下,雖然很像什麼人的惡作劇,但曾日壇卻總有一種預感,這一定是那名丘北乾的事情。

禮盒中則是存放著一枚隨身碟,曾日壇怕再次發生上次的爆炸,只好先放了起來,等到合適的時間再拿出來看吧。

如果放在以前,曾日壇遇到這種事情一定會依靠自己的運氣來躲避這種麻煩的事情發生,但和伝悔在一起後,運氣什麼的基本無法一直伴隨在身邊了,畢竟又不能天天從早到晚都拉著手。

如果丘北真的找上門來,也要有所防備,不能真的一味地讓對方先手出擊再做對策,但是自己身為一個被知識拋棄的大學生,對付一個知識豐富心狠手辣的人,這很有可能就是賭上性命的一次,只依靠自己怎麼可能會贏,但是可沒規定不能搖人了。

錢管家當了那麼多年的老江湖自然一下就聽懂對方這麼說的意思,不就是想收拾個人嘛,他雖然不知道少爺跟曾日壇的關係為什麼那麼要好,但能直接借出去私人飛機這種東西,關係自然不用多說,只是幫忙晚輩教訓一個人這種小事,也是可以參與進去看看的。

再怎麼說自己的旅遊帶薪假期都是依靠了曾日壇的,這個忙怎麼也是要幫一下的。

錢管家:“這個事情問我的話,自然是問對人了,我也是認識這裡的一些古怪老傢伙,不說多,小小上百號人還是能叫上來的,但不能是曾老弟你想故意去招惹別人的,如果是別人欺負你了,自然要還手,但不可因你的任性而去惹事,這也是我教給小少爺的話,你知道了嗎。"

曾日壇:“哈哈那是肯定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我懂,這件事沒那麼嚴重,只要錢管家能幫我把對方照片發給那些人,也不用刻意去找,若是有人碰見了,普通的教訓他一頓就行。

錢管家:“知道就好,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我這就去幫忙你宣傳宣傳。曾老弟聽聲音像是不舒服啊,記得好好養病。”

曾日壇:“嘻嘻,多謝錢管家的好意,只是小發燒而已。"

曾日壇掛後將紙條塞進兜裡,來到客廳先將藥給吃了,隨後就繼續躺回了床上,自己還是想要將丘北交給自己的運氣,如果他真的來了,那就指定讓他這幾天沒有好果汁吃。

他現在閉上眼睛就是那兩名壯漢的身影,這算是自己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吧,當時都感覺快要吐血了,而他們打自己居然只是因為一個女生的腦補意淫,怪不得那兩名沸羊羊在那裡狗叫說什麼替天行道。

曾日壇心裡一陣噁心,只想著要趕緊搞清楚和伝侮在一起的運氣趨勢,不然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這種無厘頭的事情發生。

當意識漸漸沉浸,周圍安靜的只聽到了一陣陣沖水聲,伴隨著浴室門的開啟,一個踢踏著拖鞋的腳步聲來到自己的身邊,隨後曾日壇就感覺有一個泥鰍一樣的東西滑到了自己的身旁,在沐浴露的香氣中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