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徒

巴卡的心情十分悲涼。

上個月他剛成為一名部落薩滿，得到了獸祖灌注的智慧後，傾盡全力還沒有完成睡遍部落內的全部女獸人的夢想，老巢就被端了。

他明明已經安排了兩處暗哨，還有山谷口的全天警戒，只等平穩度過冬季，憑藉他覺醒的群體石膚術帶領部族飛速發展。

夢想很美好，現實很疼痛。

今夜他在精疲力盡中睡著之後，“刺溜”一下就被人扯出被窩拷上無法行動的枷鎖。

他還以為是哪個愚蠢的女獸人開了竅，想要與他玩一場大人的遊戲。

下一秒。

他剛睜開眼，就看到光頭人類邪惡的獰笑。

這一定是場夢境，他閉上雙眼想要重新開啟這個世界。

再睜開眼，自己借用而來的五位妻子也已經被打上枷鎖。

他吟唱咒語的嘴巴還沒有張開，就被光頭的大手死死捏住，絲毫動彈不得。

悲傷，人生戛然而止的悲傷。

“不要唱歌，吃飽沒？”

光頭大漢惡狠狠用他們的語言說道。

巴卡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好。

安德魯將魔核裝入隨身布袋，嫌棄地看了一眼奧德里奇，說道：“你還是別說話了。”

接著他上前用流利的獸人語和巴卡說道：“不要大叫，聽到沒？不然你懂的……”

說著，安德魯將自己劍尖輕輕點在了巴卡天賦異稟的小兄弟上。

巴卡一哆嗦，小雞啄米般猛點頭。

安德魯看向卡爾，請示道：“卡爾大人，他聽懂了。”

卡爾目光冷冷，說道：“去把簾子放下來，奧德里奇，慢慢鬆開，有任何不對直接動手。”

奧德里奇慢慢減小力量，巴卡的嘴巴終於有了點活動空間。

他不敢亂來，尤其是他自己特製的毛皮簾子放了下來，這簾子最大的功用就是隔音，在裡面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想到這，他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卡爾死盯著巴卡，說道：“問他部落裡有多少人，人員怎麼分佈的。”

然後卡爾話鋒突然一轉，說道：“然後喂他吃屎。”

巴卡本來茫然的臉色一變，他連忙擺手焦急道：“我不吃，卡爾大人，我什麼都說，別讓我吃屎。”

卡爾微微一笑，他猜得不錯，這個薩滿聽得懂人類語言。

他眯著眼說道：“這就要看你怎麼表現了。”

巴卡老老實實交代道：“部落一共98人，19名小孩，帷帳裡面有張桌子，桌子抽屜裡有我畫的洞穴人員分佈圖。”

……

……

一個小時後。

卡爾成功不損一兵一卒拿下了整座山谷。

所有獸人都被分開關押在五座洞穴之中。

卡爾看著這在他身邊諂媚陪著笑，把所有族人談笑間全部出賣的巴卡，有了新的想法。

就這樣把這批誕生了薩滿的獸人賣了，總感覺有些得不償失。

獸人這群懶惰，醜陋，沒有遠見的無腦種群，之所以能被稱之為“獸人”多虧了有薩滿的存在。

薩滿是部落之魂，一個獸人部落可以誕生無數強大的戰士，但是薩滿永遠只有一個。

當肌肉有了腦子，就能形成強大的戰鬥力。

有沒有薩滿就是部落能否崛起的底線。

但眼前著名薩滿明顯有些不著調，剛剛主動出賣部落的舉措，已經招來了一片罵聲，估計已經讓他失去了威望。

安德魯正帶領著人清理戰利品，把所有有價值的物品堆積在山谷中心的大湯鍋裡，準備打包帶走。

巴卡被奧德里奇用鎖鏈捆著，心中惶惶，他硬著頭皮走上前笑著詢問道：“卡爾大人，您準備如何處理我們？”

卡爾站在巴卡的山洞前，俯瞰著忙碌地下屬們，狼群沒有得到他的允許正眼巴巴看著掛在頭頂的燻肉。

卡爾實話實說，淡淡道：“你喂狼，他們賣掉。”

巴卡一驚，耳力很好的狼群支起身子，蠢蠢欲動。

他連忙問道：“卡爾大人，為什麼不把我一起賣掉？”

只要能活著，就還有機會。

卡爾微微一笑，說道：“你不值錢。”

卡爾說的是大實話，獸人部落無比寶貴的薩滿在人類帝國並不值錢。

相比於餵飽後不時抽打兩鞭子，就能好好勞作的普通獸人。

這種覺醒了高層次智慧的獸人就是動亂的源頭。

沒有奴隸主會想要這種不穩定因素。

罕見的魔法能力也增加不了他們的價值。

他們所掌握的魔法能力，完全是由身體的上的圖騰構成，數千年來都不曾被魔法師研究破譯。

而且久處於人類社會，會讓這些圖騰褪色，久而久之變得與普通獸人無異。

一個人形的有自我想法的還用不了幾次的魔法卷軸，可不受歡迎。

巴卡瞪大了雙眼，沒有想到會得到這種回答。

他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局勢。

能在冬季殺上凍原肯定是領地距此不遠。

要賣了他們，不要他們當奴隸創造更多的價值，肯定是領地內沒有資源需要開發，或者是面臨資金緊缺。

更有可能的情況一定是後者，領地不可能不需要奴隸。

錢，自己需要給眼前的人類創造快速獲得金錢的途徑，才有一線生機。

他把握到重點，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他開口道：“卡爾大人，巴卡有個主意能給您帶來財富！”

卡爾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巴卡。

沒想到這個薩滿一個來回就把握到了他的重點。

這個兩米高的獸人掛著鎖鏈，費力弓著腰，使自己看起來比還只有一米七的卡爾矮上幾分。

卡爾冷冷道：“你太聰明瞭，還是死了好。”

奧德里奇立馬將他丟入腳底狼群。

半空中，巴卡陷入了真正的絕望，他在這一刻終於確認自己並沒有自我認知中的那麼具有價值。

巴卡劃出一道弧線，就如同他的人生軌跡，重重墜地。

狼群一擁而上。

他縱有千萬般不甘心，還是隻能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說一說吧，什麼主意。”

卡爾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不知為何流出滾滾眼淚。

一睜眼，數十隻狼停在了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下的最後一刻。

腥臭的口水滴落到他身上各處。

他帶著哭腔喊道：“我願意效忠於您，給您拿下血斧部落，為您在烏鴉凍原征戰。”

卡爾此時終於看到巴卡身側的數值有了變化，從“0”暴漲到了“80”，看起來可以信任了。

但他還是問道：“我要怎樣相信你呢？”

巴卡念起古老的獸人誓言，身上的圖騰如同活了過來在他全身遊走，最後凝結出一個玄奧古樸的符文飄向卡爾。

奧德里奇上前一步擋在卡爾身前。

卡爾想要推開他卻沒推動。

符文居然奇異地直接透過了奧德里奇，落在了卡爾手腕內側，變成一個小小的獸人形狀的紋身。

卡爾繞過一臉蒙圈的奧德里奇，再看向狼群中涕淚橫流的巴卡，忠誠度達到了恐怖的“100”。

就此卡爾的第一位信徒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