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視察

斷角營地由高聳的石牆環繞，牆體上長滿了厚密的苔蘚和掛滿了冰鋒。

陣陣寒風吹過，使得整個營地在陽光照耀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

上午有軍用信鴿傳遞卡爾要視察的訊息。

安德魯帶著數名親信敞開了營地後門，提前計算好時間，等待著迎接初次視察的領主大人。

卡爾穿著熊皮製成的風雪大衣騎著小鬼，奧德里奇帶著頂毛毛的帽子緊隨其後。

今天雖然寒冷，不過天氣不錯，碧空如洗，一望無際的蔚藍。

兩人從一個小黑點在安德魯眼中逐漸放大。

隨著兩人靠近，安德魯單手行禮示意，說道：“歡迎您，卡爾大人！”

卡爾乾脆利落地跳下馬揹回禮，沒有絲毫貴族做派。

他認真看了一眼安德魯，忠誠度數值是“26”。

安德魯有著不輸奧德里奇的健壯，2米多的身高，體重看上去能有150多磅，及肩的黑髮披散，臉上有一道橫貫臉頰的疤痕，整個人野性十足。

迎著卡爾的目光，他不卑不亢。

卡爾對這種幹練的做派很有好感，他說道：“走吧，去裡面看看。”

眾人穿過大門，來到了一個內部完全與外界隔絕的世界。

營地簡陋地用柵欄劃分出幾個區域。

擺滿器材的訓練區，堆滿整齊營帳的居住區，還有一個單拎出來的小酒館。

有一片地方的營帳五花八門，凌亂地佈置在營地一角。

察覺到卡爾目光停留，安德魯解釋道：“那裡是一些前往烏鴉凍原的冒險者，戰爭沒有來臨前他們都可以短暫的在此居住。”

卡爾點點頭，沒有深究，其實他在帷幔之間看到了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想必就是軍妓。

一想到這兩百人在這苦寒之地堅守，卡爾沒有直接把問題挑明。

眾人穿行於營地之間，踩在凍得堅硬的雪地上，腳底下不斷髮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一路上路過計程車兵，看到安德魯跟在卡爾身後，都十分有眼力見的停步行禮致意。

卡爾有時點點頭，有時揮揮手，簡單的給出回應。

大約走了八九百米，到了營地中心。

營地中心是一個寬大的軍帳，也是安德魯處理軍務的地方。

安德魯上前領路，口中說道：“卡爾大人，進來喝杯熱茶吧。”

卡爾點點頭，也看得差不多了，該說正事了。

帳中炭火旺盛，奧德里奇為卡爾褪下熊皮大衣。

卡爾先是掃視了一圈軍帳內的環境，最裡面的幕布半開，應該是安德魯睡覺的地方。

中心擺放著一張戰術沙盤，其上懸掛著一張溫泉領的詳細地圖。

其餘的雜物都被歸攏，應該是知道他要來有做過清掃。

安德魯的親兵架起桌椅，從炭火上拿下燒開的雪水，取出他們自制的鐵杯子開始給三人泡茶。

三人落座，卡爾的第一句話就讓安德魯目瞪口呆。

“安德魯，我要殺上烏鴉凍原。”

安德魯難以置信，瞪著雙眼，疑問道：“大人，你說什麼？？？”

卡爾神色如常，重述道：“我要殺上烏鴉凍原。”

安德魯大手一拍桌面：“這不可能！領主大人，冬季的凍原根本就沒有馬匹能夠在上方行動，沒有馬匹我們面對獸人的追擊，絕對無人可以生還。”

他對卡爾的的異想天開，憤怒至極，這簡直就是拿他手底下兄弟的生命開玩笑。

卡爾眼中，安德魯忠誠度狂掉，一下從“26”降至“19”。

奧德里奇鬥氣勃發，只要卡爾一聲令下他就會出手。

什麼玩意，敢對著卡爾大人拍板。

卡爾面不改色，拍了拍奧德里奇大腿，安撫他的情緒，繼續說道：“我親自去，你是副官，馬不可以，狼也不可以嗎？”

安德魯憤怒的模樣僵住，表情古怪，狐疑道：“狼？”

卡爾馴服狼群的事，還沒有傳到斷角營地，安德魯有些不明所以，但聽到卡爾親自上陣，他氣消了大半，放著安穩日子不過，賠將士親自出徵的領主，他無從挑剔。

卡爾按自己預先的計算，說道：“我有五十多條狼，我需要你帶二十精兵陪同，熔岩城已經在打造雪橇，十隻狼拉五個人的雪橇綽綽有餘。”

“從斷角營地出發，到最靠近的獸人血石部落只有三天旅程，按最壞情況，可能需要跋涉五天，只要我們一天之內把他們全部拿下，就算我們拖著俘虜，能夠來支援的部落也絕對追不上我們的速度。”

安德魯按照卡爾說法開始想象，喃喃道：“獸人還在冬眠，防備肯定四面漏風，我們發動奇襲，血石部落大約70人口，有戰鬥力的不過50人，完全沒有戰敗的可能。”

卡爾補充道：“獸人又是最好的奴隸，1個就是1金幣，十歲之上的幼年獸人還能作為戰奴培養，1個在帝國之內賣出2金幣都不算過分，部落內肯定還藏有一些財寶。”

安德魯聽得兩眼放光，但是他突然想到一個漏洞，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將他才燃起來的戰意熄滅。

他說道：“不對，這些都是幾年前冒險者帶回來的情報，時間過去這麼長了，肯定會有所變化，風險太大了。”

卡爾冷靜分析道：“這兩年獸人都沒有突破過營地，自然也沒能劫掠到食物，依照他們原有的資源發展，怎麼可能壯大族群，血石部落又處於邊緣位置，在冬天過去後，在烏鴉凍原也搶不到好的獵場。”

安德魯的火焰又熊熊燃燒，他不好意思賠著笑，搓搓佈滿老繭的大手，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他放低姿態說道：“不好意思，卡爾大人，剛剛是我說話聲音太大了……”

卡爾看在漲到“47”的忠誠度上，擺擺手接受了安德魯的道歉。

奧德里奇卻不樂意了，他也一拍桌子大聲道：“爛臉醜鬼，你就是這樣道歉的？”

安德魯眼珠子一瞪，捲起袖子就要和奧德里奇幹上一場。

他破口大罵道：“上面沒毛的蠢貨，早看你不順眼了！有種打上一架！”

……

……

兩天後，卡爾騎著不懼任何嚴寒的小鬼帶領群狼拖拽的雪橇車隊，朝烏鴉凍原出發。

在城堡的辦公室，伊麗莎白拿著奶瓶，看著上竄下跳的狼崽子們，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