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凰聲音不大,但是駱芊聽得清清楚楚。
短短的一句話直擊駱芊面門。
她緊張眉頭看著落凰,落凰轉過身來也在看著她,露出令人不安的笑容
我真的死過一次?
就在駱芊大腦飛速思考的過程中,落凰開口道
“想明白了嗎?”
“嗯,差不多了”
“你看起來很平靜”
駱芊眼神重歸平靜,平靜的琥珀色眼眸下泛著點點血光。
“爺爺曾經跟我說過,當事情已經發生再無法挽回的時候便去接受,否則想再多都是徒勞,都是自我內耗,都是無能的表現”
語氣沒有什麼起伏,說出來的話無比的流暢。
啪啪啪
落凰鼓著掌收起那份不安的笑容。
“我現在對你產生了一點興趣了”
她眉毛微挑,一隻手摸著自已那精緻的下巴,眼睛帶著笑意看向駱芊,她上一個這麼看的人還是莫歸心。
“不用去管管那個?”
駱芊指了指天上的眼睛和柱頂上的人影問落凰,看場面接下來的動靜不會小到哪裡去。
落凰也沒說啥,只是收起看向駱芊的目光轉向隔天柱那邊
“華庭,資訊分析的怎麼樣了?”
駱芊不在一個頻道,聽不到華庭的回答。
“嗯,動手吧”
駱芊眯著雙眼看向落凰遠去的背影,他們四個來到這的目的可不是非常單純啊。
四人齊聚隔天柱上空,看著眼前的天罰之力並無太過擔憂,畢竟打這玩意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能成為城主哪一個沒有經歷過天罰?
落凰看著在天空之上一個個實質性的眼球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天罰之眼也是略顯人性化的看著他們。
試探開始了。
無數金色烈焰從高空憑空產生,火焰散佈在整個中州上空,高溫炙烤著大地與無數人家。
但是沒啥用,威能盡皆被四位城主遮擋。
中州的人看著天上的烈焰也是沒啥反應,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上一次還是百年前,不少人家坐在家門口或者陽臺上看戲。
兩個老大爺坐在村口的樹下躺在椅子上喝著茶水看著天上的景觀閒談。
“老吳,這次老天爺能撐多久?”
“你管這麼多幹嘛?老天爺掉下來都砸不到地上,先關心關心你孫子找老婆吧”
“一罈七里香”
“一刻鐘”
“太久了,你看看咱倆小時候那次,一個人幾分鐘的時間就搞定了”
“就一刻鐘”
兩個老奶奶也沒管他倆,他倆小時候就喜歡這麼吵吵鬧鬧的,好不容易長大了成熟一些了,結果現在老了就越來越孩子氣,男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了。
......
畫面回到了四位城主身上,他們身上並無靈力顯現,就是在天上看著那天罰之眼,烈焰的高溫與亮光並不能影響他們。
甚至炙季出手還偷摸的抓了一片塞進了自已戒指裡。
這些自然是逃不過天罰之眼的掃描的,但是他也沒啥辦法,這四個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但是他也不著急,要清理的目標已經要死了,他的任務差不多完成了。
“小珺?”
這話由君尊說出,他扶在著君珺後背上的左手已經感受到了一絲冰涼。
君尊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他的聲音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和不安,彷彿在擔心一個無法避免的結果。
她在自我崩壞。
她本該死在五千年前。
君珺的身體開始留不住靈力,開始失去原有的色澤,半睜的眼睛透露出逐漸失去神采的眼眸。
她的身體漸漸的變為透明,身體重量在一步步的降低,君珺正在慢慢的消散。
君尊看到自已的女兒如此模樣只得紅著眼眶試圖封鎖周遭的時空,想要將其再次封印進靈晶之中。
但是他失敗了。
這令肉身與神魂崩壞的力量讓人害怕,而且這股力量不屬於天上的那隻眼睛。
一個在五千年前被種下的毀滅的邪咒在現在被天罰影響與君珺自身傾向於死亡的原因被誘導而出。
君尊知道自已的女兒要死了,在雀一來到君家的那一天就知道了,他的女兒會像自已的妻子那樣,他也只能在一旁看著無能為力......
“落凰!”
但是無人回應。
君尊憤怒的看向高空。
“隔天柱現在已經被你們掌握,你們還想要什麼?!”
君尊在大喊,他不想讓自已的女兒來當這個犧牲品。
還是沒人回答。
落凰與邱文在看著他不言語,落凰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彷彿要死的是一個陌生人。
華庭與炙季更是連看不看他一眼,冷漠無情。
這就是君珺的價值。
君尊知道這四位城主各懷鬼胎,知道他們每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只是利用君珺完成他們的目的罷了。
就像駱庸一樣......
他這五千年來不想去闖什麼超脫路,他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所以處處忍讓,到前些天的時候兒子長大回來了,下任家主確認了,女兒也從就剩幾百年就可以破封而出了,家裡總算是有點家的樣子了。
但是雀一的到來打破了現狀,他沒了主意,只能由事情發展下去。
這就是君尊陽面的性格,軟蛋一個,安於現狀。
但君尊的陰身不這樣想。
他不能接受!
五千年前他不行,但是現在他可以,也不能不可以!
救她!
這股念頭在自已妻子死後就存在了,為此他準備了五千年。
一股剛柔並濟的靈壓從君尊身體上爆發且在極短的時間內覆蓋了整個中州上空。
靈壓控制住了一切,這股靈壓可以很溫和的吹動髮絲,也可以在瞬間凌遲覆蓋的一切。
他在威脅天罰之眼
也在挾持四位城主
“各位都看的差不多了吧?”
君尊將君珺輕輕的放下,看向四位城主說道,眼神沒有了近五千年來的溫和,面容變得沒有感情,語氣失去了應有的溫度。
恐怖的靈壓甚至影響了君珺的身體,她似乎被人按下了暫停鍵,身體的一切被固定在了這一刻再無變化。
在更高處站立的落凰與邱文看到如此模樣的君尊也是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露出一絲笑意。
笑意陰冷且不近人情。
啪啪啪
落凰鼓起了手掌,她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這根隔天柱啊。
“華庭,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天外客也該滾蛋了,你去送送”
此時,宸宇界外的星空深處矗立著幾個人影,因為駱庸的名字在逐名峰上消失了。
華庭沒出聲就直奔星空去了。
落凰說完話後就從高空落下站在了隔天柱頂略微抬頭與君尊對視。
“對,就是這個感覺,自從我從你手裡接過北域的掌管權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挺懷念的”
落凰回到了往日的語調
此時君尊再無剛才年邁模樣,變成了一位意氣風發的中年男子,他的身軀比落凰高大,此刻的君尊渾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威勢,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落凰。
“你不就是想要這樣嗎?落凰,你們的計劃實施起來很難,你是給我呢?還是要我自已動手拿呢?”
嗯,落凰點頭回應,確實很難,掌握隔天柱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重頭戲還沒上場。
不過嘛
有些東西要一些手段才能得到。
一塊令牌從落凰手裡遞出。
一隻手接過令牌並用其開啟一道間門。
君尊收起靈壓抱起君珺走了進去。
結束了
落凰輕輕一揮,天罰之力瞬間消散無蹤,天空重歸寧靜,恢復了它原本的容貌。
高空中炙季的力量湧動,一股股氣息覆蓋了禁區兩萬裡的荒漠,眨眼間將荒蕪之地變回了肥沃的土地,一棵棵大樹拔地而起,生機勃勃。
太陽仍舊高懸天際,灑下溫暖的光芒,一切都彷彿未曾改變。
這情景,就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精心編排過一般,有條不紊地呈現在眼前。
......
駱芊在遠處看完了全過程,她表現出一些疑惑,不過無所謂,反正和她沒關係。
散場了。
落凰帶著駱芊回到了北域。
“說說看吧,你脖子上的血痕挺扎眼的”
落凰摸了摸脖子,一抹淡淡的血色出現在她的手上,不過她並不怎麼在意。
“沒什麼好說的,君尊活了這麼久,他能夠掌管北域萬年,得到他的支援很重要”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吧?”
“看出來了?”
“不明顯嗎?”
“君尊自創神通,將自已分割為陰陽兩面,強弱並存,陰面在內使他更具人性且軟弱沒有主見”
駱芊聽後沒再多問,她也不需要多問了,因為落凰人不見了。
......
中州的某個村口的一棵樹下,一罈七里香被開啟了。
不過這次兩位奶奶可不會坐視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