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後

畢竟就算他都是在外面等著的。

‘那個老頭子竟然這麼服老，真的是，看著他這麼悠閒的樣子，搞得我也想退休了，下次，風和你也同我進去’

父親當時那麼抱怨但眼裡帶笑，恐怕是對秋家這個繼承人非常滿意。

這次之後他也主動和秋望風接觸，暢談甚歡，未來可期。

“……”得到了答案的白逸之沒說話，下垂著視線，非要說的話，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試問，你看了一部書心情不好沒接到好朋友的電話，導致好朋友出事了，

那你難道能怪罪到書身上？

這什麼邏輯？

秋念慈那副模樣簡直莫名其妙，他好像從頭到尾也沒做錯什麼吧？

這完全是一種情感轉移，不想恨自己或者對現狀感到無可奈何，就把怒火轉移到別人身上。

不過……

白逸之的視線扭到還下著雨的窗外，黑雲壓著土地，山雨欲來風滿樓。

搖曳的樹枝，和狂風捲起的雨和樹葉，耀武揚威的劃拉著空氣。

他要和她談談。

“難以置信……”白風合，緊皺著眉頭，這裡是秋白的私人土地，到處都有兩家各自的監控攝像頭，在交界的神社竟然能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

“嘛，事情就是這樣，第七事務局的人已經撤走了，看到這件事情的所有員工已經都打點好了……”玖南溪聳聳肩，“不過想你們應該也不需要操心這個，當務之急是，這個犯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犯人呢？”白風合開口。

“死了，我打死的，那個人打算對大小姐出手，情況太危急了，然而話是這麼說……”玖南溪看向一邊，停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我不覺得這個人是真的犯人，事務局的人調查了一下來歷，發現這個傢伙天生腦子有缺陷，智商也就相當於六歲的孩子”。

“這種人確實不具備獨自造成這種事情的能力，願這些被害者可以安息，當然……”白風合神色不明，話鋒一轉“這種事情公開給大眾還太早，恐慌在社會蔓延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玖南溪笑著，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這種秘而不宣的事情要是真出什麼問題來，倒黴的一定是下邊這些基層人員，當然要是影響太大，也會有影響充其量就是革職發錢，不痛不癢的。

而且，他隱隱約約有個念頭這件事情一定會出事兒。

因為能在秋白私有地弄出這樣的事情來，必然不是什麼等閒之輩，而且今天……

他想起來那一連串的巧合，他對自己並沒有高估，就算旁人習慣性的讚美也從來沒有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勝天半子。

今天的一切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應該說，不是‘像是’而是‘就是’，能逃過秋白兩家的眼線，在這個城市興風作浪，如果不是什麼瘋子，那就是真的有底氣。

這個底氣會是什麼呢？權利？金錢？

或者說……

玖南溪站在陰影下，目光所及是白家兩兄弟同秋念慈進行寒暄的模樣。

少年們俊逸矜貴，少女亦有優雅之姿。

混雜在寒暄中，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同彼此交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情感

[這群雲頂之上的少爺小姐都有病]，玖南溪再次肯定。

如果說真有能動搖他們這副天塌下來都不會改變的皮囊的東西，那一定會是某種……秘密。

絕對不可以為別人所知，只有最核心，不，或者只有家主才可以知道的秘密。

自己要不要知道呢？

玖南溪想著，生存還是死亡這真是一個難以弄明白的問題。

“念慈，你和犯人遭遇之時可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白風合輕輕的說著，儘管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除了最開始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意外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維持平穩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也是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秋念慈搖搖頭“這個人完全沒辦法溝通，一開始我並沒有想要擊殺他，我只是想從他嘴裡得到情報，但……”

猶豫半晌，最終開口“他好像不會說話，嘴裡一直咿咿呀呀的，根本稱不上是言語，我湊近了給他想給他看晴禾的照片，結果他直接……向著我揮刀了”

“也是他揮刀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有三隻手……抱歉我當時看到這場面太慌了，我……”

“這不是……”

“這不是你的錯”

兩聲男聲同時響起，白風合的驚訝如有實質，看見神社的慘狀他都未曾如此‘失態’。

他扭過頭，看見自己一向對人有些冷淡的弟弟，向前走了一步。

“你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之前也沒有在事務院訓練過”白逸之這樣講著，沒有什麼起伏，好像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樣。

秋念慈眨眨眼睛，下意識看向一邊已然笑起來的白風和。

這位白家未來的掌權人微微一笑，向他點點頭。

秋念慈也不清楚她有沒有領會到白風合的意思，但無論如何還是開口了。

“謝謝”，她這麼說著，莫名覺得有些彆扭。

“沒什麼好謝的，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白逸之扭頭看向神社一旁的雜草堆“除了神社裡面，周圍呢？第七那些人有好好檢查過嗎？”

“……”她該不該說，不僅沒有檢查甚至神社裡面都沒認真查。

“為什麼沉默？”

“……我沒讓第七的人在這裡停留太久，這也是父親大人的意思”。

“他是對的”白逸之終於將眼神收回來，“如果你被情感衝昏了頭腦，讓第七的人把神社翻了個底朝天，還要一步一步查到我們兩家內部去……那你的大小姐身份，也就僅限於此了”。

秋念慈一時失語，既然他都覺得不妥那為什麼還問她神社周圍的事？明知故問？

不，不是，這只是單純的不信任，和試探而已。

見到氣氛有些冷了，白風合恰到好處的開口“這件事情況複雜，念慈的判斷都很對，這件事情你我兩家會自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