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不成!”
鳳羽禾驚喝一聲,不過卻被薛洋給瞪了回去。
隨即薛洋帶著滿是疑惑的目光看向巖皇,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意?”
“若你想要真正的執掌巖國,就必須擊碎他們的信仰,否則他們始終身懷希望,難以上下一心,真正臣服於你,我的死亡,便是新的開始。”
薛洋點了點頭,這一層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旋即略帶調笑的說道:
“那你的下屬怎麼辦?既然知道你死在我手,就算是你也不能保證他們不反抗吧,總不能讓我把他們都殺了。”
“自然不會,這件事你無須多慮,我自會告知他們配合你的行動。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現如今……也是時候合於一體了。”
“既然如此,薛洋就在這裡謝過巖皇了。”薛洋抱拳道。
“火皇不必如此客氣,你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我反倒應該謝謝你呢,你只管向前,若是將來遇到麻煩,我也定會鼎力相助。”
“哈哈……”
薛洋微微一笑,看著巖皇真誠的模樣,心中暗道,就是不知道日後他知道自己的做法,還能不能笑出來,隨後為其斟上杯茶:
“巖皇大義,在下深感佩服,若是此間事了,不知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嘛……”巖皇沉吟一會兒,嘴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容:“我已經為巖國操勞百餘年,現今壽命不過悠悠十幾載,如果可以的話,我只想安靜度過這最後的歲月,去看看那些從未見識過的風景,為自己活一次。”
“這樣的生活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薛洋愣了一會,不自覺的笑出了聲,旋即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我火國的一種毒藥,可讓我掌控巖皇……你的生死,但若是巖皇說到做到,對你而言卻沒有影響,畢竟這條道路上,我不允許有任何的失誤,更不會將希望寄託於他人,希望巖皇能夠理解。”
接過薛洋手裡的瓷瓶,巖皇打量了一番,神情平淡,從容一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倒入口中。
“你啥比啊!”看著巖皇的動作,鳳羽禾驚呼一聲,忍不住直接吐槽起來:
“你沒聽到他剛才說的嗎?你就這麼想死,萬一他是騙你的怎麼辦?你不為自己考慮,就不能為你巖國的子民考慮嗎,他們那麼相信你,你卻把一國的命運交託於外人之手,你對得起他們嗎?”
“羽禾你不必擔憂,我自然清楚,但他們的命運不應由我決定,而我也明白,巖國在我的治理之下,並沒有朝著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我雖身懷抱負,可自身卻不如岩石堅硬,狠不下心來做出改革,看不得蒼生疾苦,總是一拖再拖,哪怕知道這是錯誤的,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正如火皇所言,在這般下去,哪怕是千年萬年都不會有絲毫變化,這等級制度、階級固化、職業歧視,只會越來越根深蒂固。”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任你怎麼努力也休想搬動,一生之中能改變命運的機會可不多啊……火皇嘴裡的大同盛世,我也想去看看。”
“而且人與人之間的追求並不相同。“巖皇看了看手裡的小瓷瓶繼續道:“它對你們來說是一種毒藥,可對我來說卻是一種解脫,再也不用揹負世俗的枷鎖,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我……累了。”巖皇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百年的磨損,哪怕是岩石也有了痕跡,我都快忘記自己究竟是為何而活。”
“你……瘋了瘋了,真是瘋了。”鳳羽禾撇嘴道。
“你就吃你的菜吧,哪來這麼多話。”
“咋滴,老孃樂意,要麼你就弄死我,要麼就少逼逼。”
鳳羽禾看著自己的老友。居然在自己面前吞下毒藥,本來心情就不好,薛洋還往其槍口上撞,不是自找倒黴嗎?
“臥槽,鳳羽禾,我是不是給你臉給多了,分不清誰是大小王啦?你信不信待會我就把你送去迎春園。”
“呵呵……你倒是送啊,老孃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送,明天皇城頭條必定有你一席之地,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誰怕誰啊。”
“你……”
“咋滴,不相信你就試試,火國皇后在迎春園接客,想必生意一定會很火爆,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七國境內,恐怕無人不知,我倒想看看他們會怎麼看待你。”
“呵呵……他們如何看待,你覺得我在乎嗎?”
“你在不在乎,我不知道?但是想要一統七國的火皇一定在乎,否則一個可以對妻子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的人,又怎麼能讓全國百姓信服。”
“……”
看著薛洋那吃癟的表情,鳳羽禾整個人心情都好了起來,還不忘挺了挺胸膛,似乎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看著兩人吵吵鬧鬧,巖皇自顧自的為自己滿上一杯佳釀,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巖皇,見笑了。”薛洋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搖頭苦笑道。
“無礙”
“他敢,要是敢編排老孃,看我不把他的珍藏全拿了。”
巖皇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從儲物戒中掏出幾罈佳釀,剎那間整個屋內都散發著濃郁的酒香味。
“鍾老頭,今天這麼大方,你不會要死了吧。”
“鳳羽禾,你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怎麼?我和我老戰友說話關你什麼事,要你多逼逼。”
“好啦兩位,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
“陛下,水國女帝已經等候多時了。”薛洋剛一回宮,便有一名侍者前來稟告。
“嗯……你先下去吧。”
看著回到崗位的侍者,鳳羽禾忍不住開口道:
“喲……你這老情人對你還挺關心的嘛,就不知道待會你怎麼跟她解釋。”
“我做什麼事,何須向她解釋,就算退一萬步講,我需要怎麼解釋那也與你無關,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階下囚。”
“階下囚怎麼了,階下囚就沒有人權?嘴長在我身上,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還能把我嘴堵住不成。”
看著如同潑婦一般的鳳羽禾,薛洋頓感無奈,早知道當初就多用點力,直接弄死她,誰知道這傢伙就前幾天比較正常,越往後越放肆,到現在直接對自己的威脅視若無睹。
“呵呵……你有這時間,還不如考慮考慮大婚那天,你的徒弟會不會來救你。”
話音落下,薛洋也不在搭理鳳羽禾,徑直走入殿內,留下她一人在後生悶氣,隨後快步趕上薛洋,她還想看一看那女人知道自己要嫁給她最喜歡的人,會是什麼表情?
“好久……不見”
薛洋和鳳羽禾一推開門,便傳來一道女子清冷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些許埋怨。
薛洋循聲看去,只見一絕色藍髮女子,身著湛藍色廣袖流仙裙端坐主位之上,如同女主人一般,只不過略帶顫動的雙肩,顯示出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薛洋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幾人下去,隨後坐到女子身旁,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開口道:
“好久不見”
眼見薛洋沒有後話,藍髮女子身形一頓,柔聲道:
“你就不打算和我說些什麼嗎?”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有什麼可說的。”
“為什麼?你就算選擇她也不選擇我,這麼多年,我始終不明白,自己差在哪裡?你說你心中只有洛軒雨,此生也只會娶她一人,我信了,可如今她算怎麼回事?”
“喂喂喂,水玲瓏你什麼意思,我忍你很久了,一次也就罷了,你到好還停不下來,你說話就說話,人身攻擊……幾個意思,什麼叫選擇我也不選擇你,怎麼?老孃哪裡比你差了。”
水玲瓏白了鳳羽禾一眼,便不再搭理她,反而緊緊的盯著薛洋,她與鳳羽禾兩人的關係本來還算不錯,可自從鳳羽禾收了葉凡為徒之後不久,葉凡對她開始一些小動作,她將這事告知了鳳羽禾,可她卻是不信。
有一次葉凡直接向她表白,盛怒之下,她直接出手打傷了葉凡,卻被風羽禾撞見,兩人直接大打出手,也因此斷交。
“水玲瓏,我們倆的關係,好像沒好到讓我向你解釋吧。”薛洋微微皺眉,神色不悅的看向水皇。
“我都已經來見你了,你就不能偏袒我一次嗎?”
瞥見水玲瓏那快要滴出水的眼睛,薛洋眉頭舒展,緩緩開口道:
“你應該看得出她修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