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接著問道:“那你真的打算讓你媽媽一輩子呆在精神病院了嗎?”
雁笙寧一邊解著子衿胸前的紐扣一邊說道:“我不知道,上次去完墓園之後我就去看她了,給她說了楊天寧的遺囑,說你把執行董事的位置給了楊辰翔,她又發瘋了,要我殺了你。”
子衿瞬間汗毛倒豎:“可……可是我現在已經讓你回來了。”
雁笙寧笑著親了親子衿的耳朵:“放心,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殺了你的,我只會殺了別人。”
子衿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
“我就在精神病院看著她發瘋,發完瘋之後就被拉去治療,看她那個樣子,好像是真的瘋了一樣。也許過不了多久她不用偽裝就是個精神病了吧!既然是真的精神病,當然是一輩子呆在精神病院啊!”雁笙寧有些出神地道。
子衿腳底發冷,縮成了一團,雁笙寧把他的上衣脫掉了,正要扯他的褲子,子衿就嚇得直接飛了出去,拿被子裹著上半身說:“我我我……今天晚上不行,休息吧!我我我困了!”
說完子衿就想伸手去拿自己的睡衣,雁笙寧卻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把他拖進了懷裡:“小衿,我覺得你不困。”
“我真的困了!不行!明天還要上班!你也要上班!明天還要開會!雁笙寧!別脫了!”子衿幾乎喊了出來,但是雁笙寧卻充耳不聞,還在脫著衣服。
掙扎間,子衿不小心用指甲劃拉了一下雁笙寧的臉,刺痛讓他瞬間停了下來。子衿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挪到一邊把還沒脫完的衣服穿回去,然後開啟了燈。
“怎麼啦?剛才劃到你了,怎麼樣了?嚴重嗎?”子衿湊過去問道。
看到雁笙寧臉上一道紅痕滲出血後,子衿瞬間把話都憋了回去,拿來紙巾給他擦了起來。
“是不是很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子衿看著已經浮起來一道的紅痕十分內疚,恨不得抽自己兩巴。
劃痕在左臉,橫著的一道,大概五厘米長,中間劃得最嚴重,已經掉皮出血了,兩邊沒出血的也腫了起來,紅紅的。
雁笙寧拿過子衿手裡的紙巾,把臉別了過去,搖了搖頭:“不疼,沒事,困了就睡覺吧!明天還要開會吧!”
子衿坐在一邊泫然欲泣,倔強地不肯躺下,雁笙寧只好親自出手把他摁回了床上,抱著他吻了吻說:“別想了,睡覺吧!沒事的。”
夜半,雁笙寧還睜著眼睛沒有睡覺,一個不留神,懷裡的子衿就滾走了,雁笙寧只好把他重新拖了回來,拿被子把他裹好。
也許是裹得緊了點,子衿掙了好幾下才消停,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雁笙寧在他額頭落下一個深深的吻後終於閉上了眼睛。
“我把楊辰翔調到海外去了,這樣你就看不見他了。”子衿在車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說道。
雁笙寧愣了一下:“不是答應我開除他的嗎?”
子衿顯得十分難為情:“可是,我和他畢竟六七年的交情了,你不在的那五年裡我和他還時常聯絡來,他還給我傳遞你的訊息呢,我們在天辰酒樓的第一次見面就是他拉我去見你的,所以這些年來他真的幫了我很多很多,他也沒你想的那麼壞,只是有點紈絝而已。你別對他敵意那麼大,他對你態度不好全是因為你先揍他先的。”
還有一句話子衿沒說“他還借給我很多錢”。
雁笙寧表情很冷,眼神更甚,冷冷地問道:“這是他跟你說的?”
子衿點了點頭:“對啊!他說你覺得他是小三的兒子,是來和你搶家產的,所以你一見面就揍了他,他才討厭你的。”
雁笙寧歪著嘴角笑了笑:“難道他不是嗎?他想得到天辰的心,已經路人皆知了吧!”
子衿:“……當初你爸爸是和你媽媽分手之後才和他媽媽在一起的,不算小三吧!倒是你媽媽太過分了,居然找人強暴了楊辰翔的媽媽,她才是最可憐無辜的,明明是你爸爸和你媽媽的糾葛,卻把她牽扯了進來,受了那麼大的傷害。”
雁笙寧雙手抓著方向盤,死死盯著前方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我才是小三的兒子是嗎?”
子衿才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搖頭:“不是!你是……你爸和你媽孽緣生出來的孩子。”解釋完之後子衿覺得還不如不解釋呢,現在真想開啟車門跳下去了。
雁笙寧笑了兩聲:“是!我是孽種!”
子衿已經吃不下早餐了,目視前方磕磕巴巴解釋道:“你來到這個世界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所以不怪你,是吧?你爸爸和媽媽的事情,一開始就是你媽媽錯了,既然分手了何必為了挽留讓那麼多人受到傷害呢?難道真的是大小姐任性?談個戀愛就讓全世界陪葬。”
雁笙寧沒有說話,似乎在專心開車。子衿帶入的視角是普通人,因為他的確就是普通人,自然沒法共情大小姐,絲毫沒想起旁邊坐了個大少爺,大小姐還是他媽媽。
“而且聽楊辰翔說,你是早產兒,他比你就晚一個月出生,所以很可能他才應該是哥哥的。”子衿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樹影說道,“他也是你爸爸的兒子,理應可以繼承他的一半遺產,現在我要讓他淨身出戶實在說不過去了,而且你爸爸把股權留給我就是為了制衡你們兩個,而不是讓你們互相殘殺。”
雁笙寧良久沒有說話,臨到下車了才說了一句:“原來你是站在我爸爸那邊的。”
單單這一句話便讓子衿瞬間毛骨悚然了,愣在車內沒有動。
雁笙寧喜怒不形於色,溫柔貼心地把子衿抱下了車,捏了捏他的肩膀,在他耳旁說道:“小衿要打起精神來哦!馬上就要開會了。”
會議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重新任命雁笙寧為執行董事,楊辰翔當海外主管,其他的不變。
開完會後子衿便去了雁笙寧的辦公室哄人:“寧寧你別生氣,我怎麼可能站你爸爸那邊呢?我當然是站你這邊的啊!我……”
“那你立刻把楊辰翔開除出天辰。”雁笙寧沒有迴旋餘地地說道。
子衿也有話直說了:“我做不到!我和他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認識他那麼多年,我都沒幫過他什麼忙,倒是他一直在幫我,從高價買我的畫幫我籌錢到你出國期間幫我……到子佩結婚借我錢買禮物,每一次都是當大冤種無償幫我,在你回來之後也是他一直在慫恿我去和你複合,而且他生在你們家做錯了什麼?如果他能選他也不想當你弟弟的吧!你是無辜的那他為什麼就是有罪的?”
雁笙寧直視著子衿的眼睛,不肯退讓。
子衿只能繼續說道:“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每次你們打架到底是誰動手先的?”
雁笙寧看著子衿的眼睛,默默地退後了一步:“是我。”可是都是他挑釁我先的。
子衿:“所以,為什麼不承認是你錯了呢?雁笙寧,做人不可以那麼狹隘的,他沒做錯什麼,不能單純因為你不喜歡他就把他開除,他應該被公正地對待。”
“可是誰又來公正地對待我呢?憑什麼我努力了那麼久得來的東西他卻可以輕輕鬆鬆地得到?我努力讀了那麼多年書,成績那麼好,上大學卻只能靠打工和補助,他成績那麼差,卻被送去貴族學校,大學期間完全不用為錢發愁,玩了四年畢業了就可以在天辰高位就職!”
“我讀了研究生畢業才剛剛得到認可做執行董事,每天有做不完地工作,每天六點起床上班,晚上回到家還要工作到十一點才能睡覺,有時候忙得連去找你的時間都沒了,就這樣都得不到實權和信任,我的公平在哪裡?你告訴我我的公平在哪裡?”雁笙寧眼睛已經紅完了,嘴唇微微顫抖地看著子衿。
子衿身體微微發抖了起來:“可是,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你放心,我不會像你爸爸一樣對你的,你要是不想工作了就不工作了,我可以陪你休息,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我想開除楊辰翔!”雁笙寧吼道。
子衿咬了咬唇,堅定地搖頭說:“不可以,你必須要把這個心理障礙跨過去!你現在已經心理扭曲了,我要幫你掰正!”
雁笙寧笑了一下:“楊天寧在的時候他護著楊辰翔,現在楊天寧死了你護著楊辰翔,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護著我?!!我不配得到公正的對待是嗎?我就是心理扭曲了,我也要得到別人的偏愛,小衿,你難道不應該對我偏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