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們回來了。”許政昆推開雕花木門,藥房裡卻不見許焻雲的影子。

“爺爺不在?”許朝顏扒著門探出頭來。

“哎呀,大哥,你打我做什麼。”許朝顏捂住被許政昆彈了腦瓜崩的額頭。

“你可是想好怎麼和爺爺解釋,哭鼻子了可別找我。”

“不行,不行,哥哥,求求你了,幫我和爺爺美言兩句吧。”許朝顏雙手合十,期冀的看著許政昆。

“師傅你跑慢點仔細別摔著了,我還能搶了你的不成。”元柏在後面追著。

八十歲的許老爺子,拐也不拄了手裡端著一笸籮地瓜,小土豆,嗖的一下跑過來。

許政昆趕在許老爺子之前把門簾開啟,老爺子順勢溜進了屋,厚重的簾子隔絕了寒氣。

“政昆啊,近來事業可順利啊。”許焻雲拍了拍烤過的紫薯上的草木灰,細細剝了皮去,塞到許朝顏手裡,“先墊墊肚子,晚飯還要等好久呢。”

“託爺爺的福,一切順利。”許政昆接過爺爺遞來的地瓜,遞給許朝顏一個眼神。

許朝顏搖了搖頭,“哥,幫我。”

許政昆挑了挑眉,他這妹子這是決心讓他當擋箭牌了。

“你們兄妹倆嘀咕什麼呢,有事就快說。”許焻雲看這倆人的小動作,看來事不小啊。

“是不是缺錢了?爺爺這還有,等著,爺爺拿去。”許焻雲拿著柺杖要起來。

“爺爺,不是,不缺錢。”許朝顏心裡一陣酸澀。

“我談戀愛了,我怕你接受不了他,所以…”

“談戀愛了好啊.不像你哥這個木頭30多歲了還找不到女朋友,好事怎麼瞞著爺爺啊。”許焻雲拍了拍小孫女的手,小孫女長大了,有自已的小心思了。

被提到的許政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那爺孫倆,屋外飄起了雪,他站在院中橘子樹下,大衣肩膀處落了雪花,睫毛上也沾染了幾分白。

“先生,快來廊上來避避雪吧,當心感冒了。”

是元柏,那雙澄淨的眸子裡映著雪花和那個沾染雪花向他走來的男人。

寒氣裹著滿身藥香。

元柏被擁入那人的懷裡。

內堂裡,許焻雲看著生立不安的傅嘉言,細細打量著。

落在其他人眼裡,就別有一番意味了。

“爸,我看嘉言這小子挺好的。”程意濃摟著自家女兒,女兒的眼睛可是一刻也沒從那小子身上下來。

“傅家小子,我問你,你和我們丫頭談了多長時間了。”許老爺子坐在雕花實木椅上,八十多歲的人,坐在那還是讓人畏懼。

“爺爺,快四年了。”傅嘉言站起來。

“四年,莫不是那年你治腿,就把我們丫頭拐走了。”許焻雲的柺杖重重的扔在地上。

“爺爺,我對顏顏是真心的,從高中我就喜歡他了。”傅嘉言沒意識到這話的不妥。

“呆子,別說了。”許朝顏急得想去捂他的嘴。

“高中,好小子,這麼早就惦記我孫女了。”

“你們都滾出去,朝顏留下。”

不怪許焻雲這麼激動,許朝顏是這三代裡唯一的女兒,從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

你說有個臭小子,從高中就惦記他們的寶貝,還成功了,你能不氣嗎?

“爺爺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有時候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不會好好珍惜,經歷萬千險阻的也不能保證會珍視一輩子。”許焻雲揉了揉許朝顏的頭髮,“去吧,等爺爺再考察考察他。”

許焻雲躺在軟榻上,又想起那橘子樹。

院裡的橘子樹是許朝顏小時候種下的,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從來都是隻結一顆果子,酸澀的不行。

偏這兩年破天荒的年年都結兩顆又大又甜的果。

看來,冥冥之中一切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