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陛下要是聽到你這麼說攝政王大人,她可能會被你笑死。”

李霏皮笑肉不笑地。

賜封儀式要開始的時候,女帝還未來到,本已安靜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

盧輝月也悄悄地在李霏耳朵邊叨叨。

“我想陛下不會來了。”李霏的表情有些凝重,帶著一絲的憐憫看著在高臺之上站的筆挺的鬱敏老太公。

為了家族爭一時之氣,得罪女帝,這男子果然目光短淺。

“林帝后大人到……”

殿外的侍者大聲報唱著,盧輝月聽了許久卻始終未聽到有女帝到來的報唱。

女帝沒來?只叫了林帝后來?

這可和鬱敏老太公大肆宣傳的女帝親臨可一點不搭邊呀。

鬱敏老太公為了替鬱敏妙儀鋪好路,特意去求了女帝在宮裡舉辦賜封,又求了女帝前來觀禮,就是為了讓十大世家都看看,他們鬱敏家族有繼承人了,要立起來了。

但是這隻來了林帝后,就叫鬱敏老太公的臉上沒了顏面。

林帝后走進殿中,身著繁複莊嚴的禮衣,頭戴光亮璀璨的后冠,他的前面後面各跟隨著八個靈氣逼人的小女孩,穿著一樣的金色紗裙,手執香囊或者香爐,連盧輝月這種不懂禮儀的人都看出來了。

林帝后這是擺出了他身為一國帝后的全副儀仗啊。

女帝這夫妻倆鬧什麼么蛾子呢!一個不來,一個來的這麼鄭重其事。不會憋著什麼大招等著鬱敏老太公吧……

正當盧輝月看得起勁時,一雙柔軟的小手突然攬上她柔軟的腰肢,把她嚇了一大跳。

“小玉兒。”

盧輝月一轉頭一看,這小子,什麼時候來了,擱這裡嚇自己呢。

她抓著小玉兒的衣領把他往自己懷裡帶,摸摸他圓滾滾的臉頰,把他逗的咯咯大笑。

“你這壞小子,來了也不說。”

“母親,母親饒命。”

小玉兒連連求饒,“是林帝后帶我過來呀,母親。”

小玉兒縮在盧輝月的懷中,嘴巴上討饒,卻依舊笑的甜美可愛。

“在後土宮有沒有乖乖的,沒有給大帝后大人惹事吧。”

李霏依舊一本正經的,嚴肅的樣子把小玉兒嚇得臉色慘綠。

“二孃……”

小玉兒不敢去看李霏的眼睛,彷彿多看一眼就是十篇大字等著自己。

“唉——”

盧輝月攏緊小玉兒,制止著說道:

“李霏,你別嚇到我兒子了。”

“好吧,你們夫妻倆一起寵他,到時候寵壞了,看你去哪裡哭。”

李霏故作生氣,身邊伺候酒水的小侍很有眼力見地給她斟滿了酒。

小侍身上的幽香淺淺飄進李霏的鼻子,引得李霏不悅地皺眉。

“滾下去……”

李霏黑著一張臉面目可怖地樣子,把斟酒的小侍嚇得連滾帶爬地退下去了。

“相國大人真不懂憐香惜玉……”

盧輝月不禁嘖嘖感嘆。

“你懂憐香惜玉,怎麼還把美人往外推?”

李霏看了看龍燦鑠,意有所指。

算了,那哪裡是美人——

那是毒刺。

盧輝月再想想那個結局,天爺啊——

腦子都嗡嗡的好不好。

高臺之上,林帝后早已正襟危坐在寶座之上,那個位置是個雙人寶座,林帝后也只坐在屬於他的靠右的那一邊。

“今日大帝后抱恙,女帝陛下憂心不已,親自在後土宮侍疾,故今日無法來參加鬱敏家的喜事了!”

林帝后雖然長的比較矮小,但是說的話卻是氣勢如雄,稍顯稚嫩的臉上滿是威嚴肅靜,他對著一眾朝他跪拜的大臣說完這些話,又對著跪在一旁的鬱敏老太公道:

“相信鬱敏老太公會理解女帝陛下的難處吧?”

疑問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道鬱敏老太公能說一個“不”字嗎?

其實他的心中也隱隱感覺到了女帝心中的不滿,只是事已至此,他肯定要把鬱敏妙儀的未來鋪好的,騎虎難下,沒辦法。

“臣不敢,自然是大帝后身體重要。”

鬱敏老太公垂首,算了,女帝沒來,帝后來了也行呀。

“叔叔生病了嗎?”

盧輝月聽見林帝后來了說的,有些擔憂地看著小玉兒,說道:

“嚴重嗎?小玉兒,大帝后病的嚴重嗎?”

小玉兒正揪著晶瑩剔透的葡萄吃著呢,猛地聽到母親的話,低頭想了一陣,捏著頭上墜下來的金墜子道:

“沒有呀!我出門的時候大帝后還笑嘻嘻地送我來著。”

這話一說完,盧輝月和李霏才恍然大悟,這就是女帝給鬱敏老太公的下馬威呀!

高臺之上的賜封禮還在繼續,大表哥的那身繁複莊嚴的華服,看起來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子,套住了他的一生。

“母親,我聽說二爹以後不能嫁給你了是嗎?”

小玉兒竟然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以後會娶很多贅妻……”

盧輝月似是嘆息,又似是感慨。

“我在宮裡聽那些小侍兒說,二爹就是一匹馬,是什麼意思啊?”

馬?

什麼馬?

小玉兒的話倒是把盧輝月都愣住了許久,想了一陣兒才想起來是不是說種馬的意思呀!

看來林帝后管理內宮還有所紕漏呀!竟然叫那些小侍兒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這種話以後不能再說。”

李霏黑著一張臉恐嚇道:

“會惹禍上身的。”

“一匹馬有什麼惹禍上身的……”小玉兒有些不服氣地還在小聲地嘟囔著 。

“母親,那是洛姐姐,我去找她玩兒去了!”

小玉兒轉頭看見地下一張桌子上的一個小女孩,樂呵地直接跳起來,就要去找她玩兒。

盧輝月順著小玉兒的目光看去,那個小小女孩看起來比小玉兒大些,但是肉乎乎地,特別可愛。

“哪裡的洛姐姐?”

盧輝月還在疑問之時,李霏就回答道:“戶部尚書的愛女,洛恬依,比小玉兒還大兩歲,也在國子監求學。”

洛天依,好名字,唱歌肯定很好聽!

串戲了,串戲了……

“既然是你同窗,那便去吧,鬱可兒你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