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搖了搖頭,並沒言語,也沒做出要生氣模樣,只是將櫻花糕放在一旁桌面上。便倚靠在窗臺邊上,素手托起粉色玉腮,眼神迷離,注視著窗戶外一棵淚竹,淚竹是正魔大戰之後,陸雪琪親手種下的,為了緬懷那次大戰逝去之人,也包括自己先師水月大師,回憶起昨日種種,不由睹目思人。

時間一轉,不知不覺已然十年,小小一棵淚竹如今變得老高粗壯,由於陸雪琪偶爾打理修剪一下,與其它淚竹有所不一樣,翠綠竹身上小斑點更加粉紅鮮豔,極其好看。

一眼穿過淚竹,便是一望無盡的浩瀚星河。伊人如畫,月色依舊,陸雪琪就直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兩隻水汪汪大眼睛看得痴迷,滿是愛戀,今夜小凡真美。咳!今夜月色真美!

微風拂面,吹動她三千髮絲如瀑傾瀉開來,白衣翩躚,悄無聲息融入寂靜山川月色當中。

大竹峰

張小凡早已回到房間,開啟門鎖那一刻,房間擺設風格還是二十年前剛入大竹峰時候時一樣,除了一塵不染之外,皆是熟悉的房子,還增加不少傢俱與植被,看植被茂盛樣子,應該是宋大仁或者其他人經常遣人打理,生怕某天張小凡從外面歸來,想住上幾日又怕他急忙奔波,便十年如一日讓七師弟房間保持乾淨。

張小凡遙望四周,溫柔眼神充滿憧憬,只是掃視一下便恢復往昔有些靦腆的張小凡。此時,一陣粗大的呼嚕聲從耳邊傳來,張小凡轉頭一看,床上多了兩隻毛茸茸的動物,趴在一起相擁而眠,正是之前不見蹤影的小灰大黃。

張小凡走了過去,沒聲好氣搖了搖頭,本想搖醒它們,述說苦衷這到底是誰家的床蓆,見它們睡得香沉,便還是算了吧。

畢竟,自己也沒半點倦意,而嘴唇上還殘留陸雪琪獨有清香,讓人流連忘返,魂牽夢縈,張小凡不由自主深情一笑,甚是呆萌。

張小凡最終忍受不住小灰大黃的呼嚕聲,便邁步走了出去。張小凡目光如炬,深邃眺望遠方有些發白還冒著些許七彩霞光的東方,將所看到景色盡數收入眼眸中,頗有睥睨天下之勢。

“咯咯咯...”一陣公雞打鳴聲清脆響起,聲音宏厚,震懾天地,宣示著新的一日,故事開始。

青雲山眾多弟子聞雞起舞,不亦樂乎。

張小凡不緊不慢梳洗一番。隨後走到廚房裡,尋得一些軟草放在土灶點燃,架起幾片劈好的黑節竹,見火勢旺盛,再丟入幾塊乾燥的木頭。瞬間,熊熊大火燃起一片炙熱的火光,化作微不足道的力量,照耀一方。

片刻之後,涼水下鍋,張小凡又將洗乾淨的大米倒入鐵鍋中一起燒開。隨後,從魚池抓了兩條活蹦亂跳的寐魚,寐魚是張小凡之前在洪川捕獲的。刀光揮舞間,張小凡殺魚手法行雲流水般絲滑,開腸破肚,起肉切片,削骨剁塊,一頓操作一氣呵成。再將魚片魚骨放入少量鹽巴胡椒粉進行醃製,最後倒入一些豬油靜等白粥燒滾。

此時,他也沒有閒著,拎起麵粉溫水開始和麵,一會功夫,在擀麵棍擠壓下成了一團柔軟適中麵糰,用毛巾蓋住讓它醒一會,準備做些饅頭。隨後,切上一小把蔥花與切成細如髮絲的薑絲。

還在昏昏欲睡的趙木頭,此時站在廚房門口眼睛瞪得老大,驚掉下巴,看得痴痴入迷,聽聞七師叔道法高超,卻沒曾想廚藝也是一流水準,與自己烹飪手法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趙木頭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向張小凡走了過去,然後撓了一下頭,一雙稚氣未脫大眼睛:“七師叔早,你烹飪手法好犀利啊!能否教我一下?”

張小凡轉過身子,看見破舊廚房門外站著一名十來歲的孩童,身穿青雲門弟子道服,膚色偏黑,身形矯健,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爍著明慧的光芒,眉清目秀,來人正是宋大仁弟子趙木頭。

張小凡溫柔目光注視著趙木頭,右手正搓著麵糰:“木頭,過來。”

趙木頭一聽開心跳起來,手腳輕舞,倦意瞬間消失不見,快速飛奔到張小凡身邊,從張小凡手上接過兩團麵粉,照貓畫虎跟著張小凡搓麵糰的動作。

張小凡見趙木頭如此聰慧:“木頭,手法重要不重要都沒區別,重要的是要用心體會!有了心,你方能體會真諦,一切隨心所欲,隨性而行!”

趙木頭聽得津津樂道,似乎有所領會,方才剛搓面動作都是仿照張小凡的,搓得麵糰都有些醜陋。現在順著自己心揉搓,雖然速度慢了不少,但麵糰美觀韌性都大有提升。趙木頭嘴角勾起一個笑意,滿臉喜悅,似雨後彩虹般純真無邪,絢麗多姿。

最終,張小凡將魚骨放入白粥滾熟,接著裝入砂鍋,再倒入魚片薑絲,一股濃郁魚肉香氣瞬間飄蕩八百里開外。讓人食慾大增,撒上蔥花點綴,蔥香四溢,錦上添花,趙木頭自覺奮勇捧起魚粥便往客廳端去。

張小凡一臉欣慰,端起一碟剛與趙木頭兩人一起做的白白胖胖的饅頭。回想起昔日初入大竹峰模樣,微風拂過,吹動他的髮絲,成熟俊俏臉頰上掛滿了風霜,滄桑歲月誰又能安逸不染風塵!?

客廳上,宋大仁文敏已然坐下,看著愛徒趙木頭正在盛粥,頗為滿意,宋嫣林萱隨後就到,聞到一股濃郁魚香味,兩眼放光,連忙坐下。但看到張小凡端著一碟饅頭時,又急忙起行禮問好:“七師叔,早。”

張小凡還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早,早。”

宋大仁端起碗魚粥吃了起來:“老七,你現在都是長輩,廚房的事讓小去做就行,用不著親力親為。”

張小凡嘴裡嚼著饅頭,感覺今天饅頭很是特別,看了一眼趙木頭:“沒事,大師兄我都做習慣,不做的話反而不習慣。”

宋大仁只覺今日寐魚粥特別鮮美,又多喝幾口:“哈,老七你隨意,方才掌門師兄,遣人過來,說狐岐山神秘法陣發生事變,有弟子遇難,六師弟遇到神秘漆黑之物,讓我們首座長老早些過去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