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喂藥
黑蓮花美人師弟只對我賣乖 安聞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梁淺與薛明光沒在秘境待滿一年就回來,讓太上宗的大家很是詫異。
特別是其中一人——梁淺雙目緊閉,額頭生汗,虛弱得只能靠著比他矮了許多的薛明光才能走動。
有認識他們的同門見了,湊上來詢問他們怎麼回事。
怎料平時對他們溫柔有禮的薛師弟一臉不耐煩地吼他們:“別擋路行麼?”
第一次見漂亮乖巧的薛師弟這麼兇,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他們只當薛明光是有什麼要緊事,太急了才會哄他們。畢竟薛明光在他們面前維持了太久的溫柔有禮形象,一朝之間變樣,沒一個人把他的變化往“本性暴露”那個方向來想。
不過他們想得也確實沒錯,薛明光有急事——急著帶受傷的師兄去見醫修。
他先帶著梁淺去了門內醫館,因為梁淺的身份是掌門徒弟,醫館立刻找來了門內目前有空的、修為最高的醫修。
這位醫修長老有著渡劫期修為,治療梁淺身上的元嬰期傷口還是小菜一碟的。
幫梁淺處理好身上的傷口,再交代薛明光去煮藥,這位渡劫長老便離開了。
薛明光轉頭去煮藥,等他端著熱氣騰騰的藥回來時,發現醫館專門給梁淺安排的單人臥房裡有個人在,此人背對著薛明光,站在梁淺的床前,低頭看著梁淺,周身散發著一股極強的威壓,看起來特別危險。
薛明光還以為是宴秋追過來了,連忙把藥往旁邊的窗臺上一放,拔劍指著此人的背影:
“你想幹什麼?”
聽見這動靜,此人疑惑地轉頭,他才發現,原來這位“危險人物”並不是宴秋,而是他師尊林掌門。
對上師尊疑惑的目光,薛明光有一瞬尷尬心虛,他悻悻地收起劍,雙手交叉於身後,一副乖巧小孩模樣:“師尊晚上好。”
林掌門點點頭,沒把自已二弟子的反常舉動當回事,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昏迷的梁淺身上,他問薛明光:“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梁淺怎麼會魔族的攻擊?”
林掌門之所以能看出來梁淺身上的傷來自於魔族,是因為梁淺身上的每一處劍傷都冒著魔氣,很明顯是被魔劍所傷。而魔劍,非魔族不可驅使,即使有正道人士驅使了,用過之後也會被魔氣侵蝕,體內靈力受到汙染,從而影響身心。
薛明光省略自已與宴秋的過節,只把嚴秋的事說了出來。
他交代得相當完全,甚至事無鉅細到嚴秋的劍長什麼樣都仔仔細細地描述了一遍。
劍對修為高的大能來說,就像是身份的象徵。如果你不是某人,但是你認識他的劍,就能透過劍來認主。
宴秋亦是如此,嚴秋雖是他的分身,但嚴秋手裡拿的劍是魔尊宴秋的本命劍,一把天品的魔劍,名叫淬火。淬火,顧名思義,這把劍通體銀白,劍柄漆黑,但周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火靈氣——不,應該說是火魔氣,因為純正的火靈氣是火紅色的,而淬火身上的“火魔氣”是紫紅色的。
一聽薛明光描述這把劍的外表,林掌門立刻反應過來。
“是魔尊宴秋?”
薛明光心中連連稱是,但表面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以他一個小弟子的身份,不可能知曉魔尊宴秋長什麼樣,他得裝自已不知道。不然他怕掌門懷疑他怎麼知道魔尊長什麼樣?怕不是與魔尊有什麼關係?
其實這一點是他多慮了,他師尊沒那個心眼子。
所以他遲疑著說:“他自稱嚴秋。不過嚴秋、宴秋,這兩個名字聽起來確實極為相似。”
說到這裡,他心中懊惱,現在他倒是知道這兩個名字極為相似了,當初怎麼沒有考慮到這個層面上來呢?
“就是魔尊宴秋。”林掌門斬釘截鐵道,“你說的那把劍,不出意外就是宴秋的本命劍淬火了。也不知他堂堂魔尊,怎麼會跑去小小的金鉤秘境,還對兩個普通的金丹弟子下手?”
說到這裡,林掌門還有些後怕,他差點兒兩個徒弟都沒了。
他看向床上還昏迷著的梁淺,欣慰道:“得虧了梁淺聰明,知道提前準備好逃跑的法器,讓宴秋跟丟了你們。”
薛明光聞言在心中點頭附和:那是那是,我師兄看人很準就算了,還很擅長未雨綢繆,什麼都能考慮到,和他待在一起,我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安全感爆棚,什麼都不用考慮。
林掌門確認兩位弟子都無事後,便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他一臉嚴肅地說:“不知道宴秋怎麼會對你們兩個金丹期的小弟子有想法,接下來你們就乖乖待在宗門內,哪兒也不要去。等為師把宴秋的事解決了,到時候你們才能出門活動。”
薛明光正有此意,不然他剛才也不會瘋狂暗示林掌門“傷害他們的人就是宴秋”了。他就是想借林掌門之手對付宴秋。
送走了林掌門,薛明光這才想起來藥還在窗臺上。
他連忙跑回門口,把藥端了過來。
放了一會兒,藥沒有那麼燙的,但還是溫熱的,正適合這個時候喂下。
薛明光端著藥在梁淺的床榻邊坐下,有些苦惱地看著正平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雙唇緊閉的師兄,心想這藥該怎麼喂下去呀?如果直接對著嘴倒,藥水肯定會順著嘴角和臉頰滑落到枕頭上的。
但要把師兄叫醒,他也不願意。師兄本來就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怎麼能打擾師兄的睡眠呢?
那就只能……薛明光忽然想起來在自已很小的時候,那時他還在薛家村。有一次薛小三——也就是現在的薛寶,生了很嚴重的病,家裡花重金去找的大夫幫忙抓藥。
結果給薛寶喂藥的時候,薛寶嫌藥太苦,一直哭鬧著不願意喝。但這藥可是花重金買的,不喝不就浪費了嗎?
再說了,他病得重,不喝藥怎麼能好?於是薛母把自已把藥含進嘴裡,嘴對嘴把藥喂進了薛寶嘴裡,逼著薛寶喝了下去。
那就只能用當初薛母對薛寶用的方法了吧?
其實他曾經也有過遇見很苦的藥不想喝的情況,可每當薛母要嘴對嘴給他喂藥時,他有一點兒潔癖,不想吃薛母的口水,最後只好自已把藥搶過來一飲而盡。
雖說成功哄得兒子吃了藥,但薛母還是有些受打擊的:兒子竟然嫌棄她的口水。
可現在,想到接下來要嘴對嘴喂師兄喝藥,薛明光心裡竟然感受不到一點兒抗拒。
雖說要伸舌頭進去吃師兄的口水,但他將與師兄兩唇相貼,這也算是變相的接吻了吧?——不懂世上還有舌吻存在的薛明光如是想到。
他喝了一口藥,然後俯身下去,吻上樑淺的唇,然後將藥渡了進去。
渡完藥,重新直起身一看,很好,一滴藥都沒灑,全送進師兄肚子裡了!
就是得這樣嘛,多喝藥身體好,這一碗藥,他都要一滴不剩的喂師兄喝進去!
少年計劃得很好,卻想不到才喂完半碗藥,梁淺就醒了。
梁淺醒來的時候,薛明光恰巧在親口喂他喝藥。
他意識一清醒過來,就感覺到嘴裡有異物,一睜開眼,少年毫無瑕疵的面龐近在咫尺,近到梁淺都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眼睫毛。
驟然對上眼,少年眼神中表現出錯愕。一雙狐狸眼流露出這樣的情緒,當真像只無辜的小狐狸——假如這隻狐狸沒有趁人入睡偷偷親人家的話,那確實是無辜。
梁淺驚愕片刻,旋即立刻將人推開。
等把人推開了,他感覺嘴裡有好多水,想也沒想,先是嚥了下去,回過神後心想,咦?我嘴裡怎麼這麼多水?難道……
難道是薛明光的口水!?
梁淺雖是沒有潔癖,但光是想到這一點,他的心情還是很炸裂的。
他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連忙用手捂住了唇,然後轉頭一看,才發現床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碗藥。
看到藥後,他才鬆了口氣。
“呼——”原來是藥啊,嚇我一跳,我說師弟不至於這麼飢渴難耐到趁我重傷還想與我舌吻吧?
這個想法上心頭,饒是梁淺這般厚臉皮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思想簡直是齷齪!
被推開的薛明光見證了梁淺從驚訝、懷疑人生、疑似嫌棄到鬆了口氣的表情變化全過程,他一臉幽怨地盯著梁淺:
“師兄這是什麼表情啊?我為了餵你喝藥,我都沒有嫌棄師兄的口水呢!”
“咳咳咳!”梁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口、口水!這兩個字師弟就這麼直接說出來了?
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呢,師弟就這麼打直球說出來了。
他伸手端起放在床邊的碗,一本正經道:“謝謝師弟的一片苦心,現在師兄醒了,可以自已喝藥了……對了,下次若是再碰到這種情況,你可以叫醒我的。”
薛明光委委屈屈說:“可是我就是想讓師兄好好休息啊。”他一副梁淺辜負了他真心的模樣,一雙含水的狐狸眼可憐巴巴地盯著梁淺看,盯得梁淺都快覺得自已真是個負心漢了。
梁淺連忙躲避他的目光,把碗送到嘴邊,抬起頭來一飲而盡。因為此舉是為了躲避薛明光才做的,他喝得有些急,等藥全都入口,吞嚥完畢,他才發現這藥竟然能這麼苦!
方才之所以不覺得苦,可能是因為那是薛明光喂的,帶了點甜味……呸呸呸!梁淺你是什麼變態啊,還想別人的津液是不是甜的?
他頓時苦了臉色,一半是被藥苦的,一半是被自已齷齪的思想苦的。
薛明光見他這表情,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態,從儲物袋裡找出來一顆糖,送到梁淺手裡:“快吃口糖。”
他方才餵過梁淺,自然知道那藥苦成什麼樣子,師兄現在苦著一張臉,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梁淺也不客氣,他嘴裡確實苦得要命,接過糖後立刻拆了糖紙,把糖送入嘴裡才好了些。
嘴裡含著糖,他不經意一瞥,見搬了個小矮凳坐在床邊的薛明光正雙手捧著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那表情像是個慈愛的母親。咳,雖然這麼形容不太好,但師弟現在這個表情,看起來確實很慈愛。
明明他才是師兄,現在卻在被師弟這樣關懷照顧。
可是……這種感覺也不賴嘛。梁淺微微側頭,在薛明光沒注意到的地方,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他心想,雖說我忍不住開心想笑,但還是別讓師弟看見為好,本來師弟就喜歡我,若是讓師弟看見我因他而笑,因此覺得自已有希望,更喜歡我了怎麼辦?這可不行的啊。
他偷笑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自已正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都醒來這麼久了,他完全沒問過自已現在在哪兒,注意力全放師弟身上了,這可不是他平時的作風。
梁淺這才開口問:“對了,我們現在在哪兒?”
“我們回宗門了。”薛明光臉上笑容漸淡,回想起回到宗門前的那段逃亡時間,他的心情就忍不住凝重幾分,“逃出秘境後,我時刻擔心宴秋會追上我們,所以我一刻不敢懈怠,連夜跑回了宗門。”
是的,連夜。
他們從金鉤秘境逃出來時,時間約莫在午夜子時正點(半夜十二點),他連夜跑回宗門,約莫在寅時正點(凌晨四點)之後,現在天都快要矇矇亮了。
想到薛明光揹著他這麼重一個人,逃了兩個時辰多,梁淺又是心疼又是感激,他對薛明光說:“辛苦你了。”
薛明光搖搖頭:“不辛苦,遇到危險時,師兄都敢擋在我前面。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只是跑跑腿而已,怎麼會辛苦?”
“對了師兄,關於宴秋,我有話想說……”
說到這裡,薛明光終於要對他敞開心扉了,在他昏迷期間,少年思索了好久,要不要把宴秋的事情告訴梁淺。不是不信任梁淺,而是自已被宴秋這樣的人當成爐鼎看待,梁淺知道後,會不會看不起他呢?畢竟在修真界,爐鼎與出賣身體的妓子沒什麼區別。
可是他還是決定告訴梁淺吧,他知道梁淺絕對不會是看不起他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