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另一種程度上的得償所願

見周素珍出來，許老孃才恍然回神。

聲音難得溫和不少：“怎麼沒多睡會兒。”

周素珍不知道原先的周素珍是如何操作的。

她一向睡不夠，除了趕集那天，都是睡到小煙來喊才會起床。

當然了，這時候不熬夜，也不會真的睡到日上三竿。

但不愛早起這個事情，也是深深刻在許老孃心裡了。

周素珍露出一抹笑臉：“睡不著就乾脆起來了，娘，你坐著，我去做飯。”

這一句我去做飯，許老孃立刻清醒了：“別。”

周素珍汗顏，自己這是給許老孃留了個什麼印象呀！

不做拉倒，自己還省事兒呢。

吃早飯的時候還好些，等到吃完飯，喂完雞，許老孃就有些坐不住了。

拎了個籃子就要出門：“你們在家等平哥兒，我去挖點野菜。”

一聽這話，周素珍也坐不住了。

挖野菜啊，她也想去。

今天周素珍反常的早起，許老孃就知道兒媳估摸著心裡也是惦念著呢。

有那麼些雞蛋要賣，許老孃琢磨了一下，覺得兒子應當回不來這麼早。

也就沒多說什麼，帶著周素珍和小煙一同出門去了。

此時正值春日，天氣正是舒服的時候，擱在現代那是要特意尋個週末出門踏青賞花的。

在這裡，不用尋週末，也不用開車，直接出了門就能踏青。

只是還沒有什麼花。

不過也不用花，周素珍看到山腳下那冒出尖尖的野草，就高興起來了。

心中不由得想，這不就是自己常常與老公唸叨嚮往的田園詩生活嗎？

也算另一種程度上的得償所願了。

雖然田園生活不止是美好與開闊。

還有一個要緊的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錢。

不過錢嘛，掙就好了。

就不信，自己和老公裝著那麼多的現代記憶，日子還能過不好！

周素珍忽然之間鬥志滿滿。

看著兒媳蹲在地上不知道傻樂什麼，許老孃有點沒眼看。

不時有出來挖野菜的人經過，看著周素珍帶著個小丫鬟跟在許老孃後面，手裡還一人拿著個大籃子，就別提有多稀奇了。

不免就會與許老孃閒聊上幾句。

有的還打趣許老孃：“怎麼讓新媳婦兒出來挖野菜？”

周素珍不是什麼靦腆性子，也不會讓話落地上，歪頭反問：“難不成衙門有規定，新媳婦兒不許挖野菜？”

這規定，自然是沒有的。

來說話的人，有好意的，自然也有歹意的。

好意的便罷，周素珍見人說話有趣沒有惡意，也會配合著說上幾句。

可有那暗戳戳挑事的，周素珍也不會慣著，三句兩句便將人噎的開不了口。

這娘幾個來的早，這會兒都出來挖野菜，來來回回的人便沒有斷過。

有人過來也不是直接與周素珍說話的，免不了要與許老孃搭上幾句話，害的許老孃一邊敷衍這些人，還要擔心兒媳面嫩聽不懂其中機鋒吃虧。

來了半晌，野菜才挖了堪堪半個籃底。

雖然周素珍口齒伶俐不曾吃虧，可許老孃心裡還老惦記著要雞蛋生意的事，就更不耐煩敷衍這些人。

乾脆也不在這裡挖了，帶著周素珍和小煙往裡面走。

許老孃滿心要尋個清淨地，不知不覺走的就有些靠裡。

也正是因為這邊沒人來，這邊的野菜還真是又多又好。

許老孃這會兒也不心煩了，如同耗子掉進了米缸。

正挖野菜挖的起勁，卻聽自家兒媳開口問：“娘，這竹林是誰家的？”

面前的竹林從山腳一眼都望不到頭，別提有多壯觀了。

許老孃抬起頭看了一眼：“不是誰家的。”

這幾重山頭，這地，都是無主的。

要用竹子，要砍柴，儘管上山弄便是。

周素珍眼睛立刻亮了：“那我去看看。”

話音剛落，帶著小煙就沒影了。

嗨呀，真是個鎮上姑娘，隨處都是的竹林有啥好看的。

這片山頭沒有猛獸，許佑平之前打獵的地方，要翻過去這座山頭再過一座才是呢。

是以許老孃也不擔心有什麼危險，只安安生生的挖自己的野菜。

等到野菜裝滿一筐，還不見兒媳出來，許老孃就有點慌了，這倆人，別是偷跑了吧？

哎呀呀呀，若是跑了，自己可怎麼給兒子交代哦！

太能腦補也是病。

可許老孃不知自己過度腦補了，人再待不住，便去竹林裡找兒媳。

恰好周素珍與小煙正往外走，只是手臂空空，別說野菜，籃子都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許老孃看到人先是鬆了口氣，又皺了皺眉：“在這裡瞎跑什麼，籃子呢？”

周素珍笑：“娘，你來看，這是什麼。”

許老孃跟著鑽進竹林，就是一愣，誰閒著沒事幹了，挖這麼多竹芽！

看到自家的兩個籃子，和高高興興的兒媳主僕倆，許老孃覺得，這話好像也不用問。

閒著沒事幹歇歇力氣也算，費功夫挖這做什麼！

許老孃可不會拐彎抹角，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小煙喜滋滋的搶答：“這東西好吃呢！”

雖然小煙沒吃過，也從沒見姑娘吃過，但不妨礙她相信姑娘的話。

周素珍暗暗在心裡給小煙點了個贊。

方才小煙見自己上手去挖竹筍，也是不明所以，同樣問了挖這個做什麼。

周素珍差點脫口而出：自然是吃啊。

不過她反應也算及時，在小煙眨巴眨巴一片茫然的眼睛中，猜測出，這筍原主是沒吃過的。

應當說，這裡的人都不吃筍。

也怪不得，正是挖春筍的好時節，這邊的筍仍然遍地都是。

周素珍頭腦極速風暴，最終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先前聽人說過，這東西名叫竹筍，味道可好了。”

老天保佑，小煙相信了。

不但相信了，也沒跟許老孃解釋是聽說的，而是理所當然的陳述周素珍的話：這東西好吃。

許老孃沒吃過這種東西，也沒聽說過誰會吃這東西。

但小煙如此自信，許老孃也只能懷疑自己見識短淺了。

也許鎮上的人，都愛吃這口？

這個美妙的誤會，就這麼誤會著吧。

周素珍也沒給許老孃細想的機會，笑嘻嘻的：“娘，你回去看下夫君回來了沒，讓他過來接我一趟，這東西重的很。”

這麼新鮮的筍，不多掰些周素珍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不知不覺便弄了一大堆。

也不是周素珍矯情不願意出力氣，實在是靠這三個人的籃子，運不完。

許老孃也沒多說什麼，挎著自己一籃子的野菜先行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