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到最後,曉小的聲音越來越低。

在她看來,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自己竟然還奢望那麼多。

寄幾真是不懂事!

凌家眾人胸口一悶,一股難以表述的情愫在心中擴散,眼眶中霧氣驟起。

這孩子到底遭了多大罪才能讓自己這麼卑微。

腐爛的食物,破舊的衣服,天天捱打?

“曉小,我是外婆。”

老太太聲音哽咽:“你說的那些東西咱都不要,凌家會給你更好的。”

“你能吃最好吃的飯菜,有數不盡的漂亮衣服,從今以後沒人再敢打你。”

“誰敢碰你一下,外婆就弄拍死他。”

起初,曉小聽到那些東西都不給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黯淡,但很快就恢復過來。

大不了就和當初一樣,自己也能活著。

雖然……自己不太想活著。

可是當她聽到最後那句話的瞬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這些東西,曉小配擁有嗎?”

打她記事沒多久後,徐家人就告訴自己,自己是最卑賤的人,只能吃點腐爛的飯菜,穿最破的衣服,捱打才能換來食物。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將曉小緊緊抱在懷裡,老淚縱橫。

“我的曉小值得最好的。”

曉小感覺自己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很暖和,很安全。

半晌,她揚起小臉給了老太太一個大大的笑容。

“外婆,不哭嗷!”

一聲外婆,老太太樂的跟太陽花一樣,在曉小的臉蛋兒上親了又親。

凌笙寒一言不發,黑著臉對著兄弟們做了一個手勢。

老太太見狀皺了皺眉,喊了一聲。

“少帝眼皮子底下,殘點不怕,留口氣就行。”

庭院裡,凌家八位八大爺站在一起,臉色陰沉的可怕。

“大哥,怎麼砍?”六爺凌天志已經蠢蠢欲動。

八爺凌宇傑瞪了他一眼:“一天天就知道砍人,現在可是有修仙者投訴協會的。”

“我們凌家可是連續百年被少帝評為優秀修仙者家族,怎麼能隨隨便便砍人呢?”

凌宇傑指著旁邊的一堵牆,上面都是少帝頒發的匾額。

凌天志瞬間翻了個無雙白眼。

論心眼子,他這八弟一百三十斤的體重,一百五十斤的心眼子。

“那你們說啥招!”凌天志安耐不住道。

凌笙寒唇角微微勾起,看向凌宇傑。

凌宇傑微微一愣,隨後恍然般的嘿嘿一笑。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身後卻是悄然浮現出一位美人虛影。

一縷薄裙遮體,一方輕紗掩面。

婀娜身姿,魅惑眾生。

那雙勾魂動魄的眸子輕盈舞動間,足以讓任何雄性臣服。

行走間,若隱若現的旖旎風光甚是大好。

“九淵美人煞!”

其餘兄弟眼前一亮,旋即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笑意,這可是八弟的本命法器幻傀,接下來有的玩了。

論陰險的話,八弟一出,誰與爭鋒。

大門外,徐漢卿依舊滿臉的不情願,不過卻不敢明面表現出來,只能在心裡罵罵咧咧。

此刻凌府門前已經圍了不少人,對著徐家人竊竊私語。

作為帝都首屈一指的修仙家族,凌家任何風吹草動都有人盯著。

而此刻,這件事已經不聲不響的傳到了帝宮,那位坐在龍椅上的少帝聽聞此事後,心裡咯噔一聲。

“藥丸!!!”

凌家一門五化神,力量龐大。

府裡還有個年輕時候差點把帝都點了的火燒雲坐鎮,年輕的少帝說不關注那是不可能的。

少帝登基已有百餘年,可他至今記得父皇告誡自己的話。

“孩兒啊,你記住。”

“有危險的時候,凌家就是最大的安全,你要善待。”

“但是……”

“沒有危險的時候,凌老匹夫就他孃的是最大的危險。”

“只要不涉及國本,不燒了帝都,不砸了帝宮,不掀了帝祠,不彈你小……。”

“你都隨他去。”

“記得,一定要隨他去……”

少帝依稀記得,父皇飛昇前,甚至都沒對仙朝國事叮囑二三,卻獨獨長篇大論了凌家細碎瑣事。

“陛下,你看這件事怎麼處理?”一旁的紅衣太監輕聲詢問。

少帝回過神兒來,根本不做任何思量,龍袖一揮兒,沉聲開口。

“朕不知道這件事,滾出去!”

紅衣太監:“……”

此時凌家,徐漢卿臉色愈發陰沉。

卻在這時,一道虛幻身影悄然從凌府鑽出,一頭鑽進了徐漢卿的體內。

正滿腹牢騷的徐漢卿身體猛然繃直,隨後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

“你做什麼?”

徐家老祖眉頭一皺,低聲喝道:“大早上的就自己解封了?”

就這麼一轉頭的功夫,徐家老祖看到了自己兒子對自己含情脈脈的眼神,也順便打了個冷顫。

“爹爹…”

只見徐漢卿雙腿夾緊,蓮步款款,嗲聲嗲氣道:“爹爹可是累了,不如我們去客棧休息一番,兒子給您搓搓背。”

說著話,順帶飛了一個媚眼過去。

徐家老祖瞬間臉色鐵青,剛一開口只感覺氣息上湧。

“嘔…你他娘離老子遠點。”

看到自家爹爹乾嘔,徐漢卿俏臉一變,緊張的上前幾步,伸手在徐家老祖胸前輕輕揉動。

“哎呀,爹爹這是怎麼了,女……兒子好心焦。”

徐家老祖實在忍不住,那股氣息一股腦兒吐了出來,狠狠一腳踹在徐漢卿身上。

“狗日的,你敢噁心你爹,平常沒看出來玩的這麼變態。”

一邊說話,徐家老祖一邊狠踹。

“哎呀爹爹饒命,奴家再也不敢了,以後定然好好服侍爹爹。”

轟!

這句話一出,徐家老祖只感覺腦子裡什麼東西斷了,一揮手,一柄大刀已經握在手裡。

“老子砍了你這個不男不女的畜生。”徐家老祖邊吐邊怒。

一旁的徐家子弟見勢不妙,全都衝上去抱住自家老祖。

“老祖,砍不得,徐家就這一個,就一個……”

“老祖,砍了就沒了,您不也生不出第二個了,息怒,息怒啊。”

徐漢卿跌在地上,以袖掩面,哭哭唧唧。

“奴家做錯了什麼,竟然讓爹得如此生氣,既然這樣,奴家也不活了,死了算了。”

周圍看熱鬧的都驚呆了。

這種熱鬧幾百年不曾出現了吧,就是有點噁心人。

本來茶攤老闆還挺樂,有熱鬧他就有生意。

可現在……

看著周圍臉色死命捂嘴的人群,咒罵一聲:“什麼東西,真他娘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