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迷迷糊糊的起身,微風拂面而去,吹散酒氣,將青草的芳香撲在他們的身上。

少年便是如此,轟轟烈烈,敢想敢做,從不計後果,當下美好便是最好。

他們的臉上掛著最肆意的笑容,留住了青春的樣子。

連致叼著皮筋,站到顧巖燃身後,他自然的用手梳著她亂糟糟的頭髮,“你頭髮都成雞窩了,我給你順順。”

“你當摸狗呢,還順順。”顧巖燃嘴上不饒人,淺笑著放慢步子,任由連致給自已整理髮型。

劉喚贊同道:“小狗顧巖燃,還挺符合你氣質的。”

顧巖燃眼角掛著笑意,伸手去拍他,“阿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什麼氣質啊!”

“你覺得呢。”劉喚閃身躲過顧巖燃拍過來的手,往前跑了兩步,還不忘順手揉了揉自已的髮絲。

三人打鬧著走進假日屋的大廳,顧巖燃的視線忽然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她身子一僵,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確認沒看錯人,顧巖燃拽著連致的手就往自已臉上拍,“我好像酒還沒醒,怎麼看見我師父了,阿致你快給我一巴掌讓我清醒清醒。”

“哎呀!”連致抽回自已的手,順著顧巖燃的視線看去。

顧姜坐在離他們不遠的等候區,手邊的茶水已經涼透了,他看見幾人,臉上沒什麼表情,起身向他們走來。

連致說:“你沒做夢,就是你爸本人。燃姐,酒勁早過了,你就別自欺欺人了,勇敢面對吧。”

看著已經到自已面前的人,顧巖燃小聲嘀咕著,“你騙騙我不行嗎!”

顧姜眼裡帶了兩分怒氣,“柒柒,給個解釋吧,這個時間點你為什麼不在學校。”

“師父,我可以解釋的……”顧巖燃乾笑著緩緩挪動步子,隨時準備跑路,她連自已埋哪兒都想好了。

劉喚和連致往顧姜身後看了看,沒發現自已的家長,他們頓時鬆了口氣,默默退到一邊看戲。

顧姜盯著顧巖燃,看看她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解釋什麼解釋,我先走一步!”顧巖燃直接放棄掙扎,拔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

顧姜難得生氣,他隨手抄起一本假日屋的宣傳手冊卷在手裡,追著顧巖燃就往她身上招呼。

不過顧姜也只是嚇唬嚇唬她,並沒有真的動手。

“君子以德服人,忌生氣,忌動手!”顧巖燃靈活走位,還不忘耍嘴皮子,“師父,你的穩重呢?哎!這麼多人看著呢,您給我點面子啊!”

顧姜追著她,“你還要面子,顧柒柒你長本事了!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瘋鬧,出點什麼事怎麼辦。說,你是怎麼出去的!”

“我?”顧巖燃抱著電線杆子說:“正大光明走門出去的,不然還能鑽狗洞啊。”

顧姜看著她這副樣子也生不起氣來,無奈道:“你少嬉皮笑臉的,我問你,咱家牆上的梯子是怎麼來的?你別和我說,是它熱了,自已想出去涼快涼快。”

顧巖燃探出頭,“師父,您英明啊,就是這樣。咱們家的梯子是有思想的,它嫌熱了,就去院子裡涼快一下,沒毛病吧。”

“你少給我貧。”顧姜要被她氣笑了,他輕咳兩聲責備道:“誰讓你翻牆出去的,你怎麼沒把腿摔斷了呢。”

以顧巖燃對自家老爸的瞭解,估計氣已經全消了,她跳出來給顧姜捶著肩說:“有樹啊,我配合著就下去了。再說了,就我這身手,兩三米根本不是問題。”

顧姜點著她的腦袋,“顧柒柒,你還挺驕傲,你以為你飛簷走壁演大片當特工呢。我看是我最近管你管的太鬆了,讓你心都玩野了。”

顧巖燃舉起雙手,冤枉道:“師父,我沒有啊。事出有因,我是可以和您解釋的。”

“什麼都別說了,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都不準去。”顧姜一臉嚴肅,把手裡的冊子隨手丟進垃圾桶。

“別呀。”顧巖燃扯著顧姜的袖子撒嬌,企圖讓他收回成命。

“這事沒得商量。”

顧姜看向不遠處的連致和劉喚,嘆氣道:“你們三個收拾收拾準備去學校。都高二了,還當初中生呢,能不能緊張起來,以學業為重。”

要不是班主任的第一通電話是打給顧姜的,估計連致和劉喚也無法倖免。

幾人跟著顧姜走回假日屋,顧巖燃還在喋喋不休的說:“師父,時間太趕了吧,他們還沒和家裡交代呢。我們明天再去唄,不差這一會。”

顧姜看了她一眼,“用不著你操心,我已經給他們家裡打過電話了。說是陪你去醫院看病,下午就能回學校。”

連致和劉喚同時鬆了口氣,他們十分有眼力見的說:“謝謝叔叔。”

“敢情受傷的只有我啊!”顧巖燃欲哭無淚,“師父,您平常不教育我人要誠實嗎,怎麼也幫著打起馬虎眼了。”

顧姜教育道:“那不然怎麼說,說你們徹夜不歸?傳出去好聽嗎,柒柒,你是女孩子啊,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顧巖燃也意識到自已做的太過火了,她挽住顧姜的手臂,滿臉歉意,“我知道了,對不起啊師父,讓你擔心了。”

“知道錯了就好。”顧姜摸著她的腦袋,關切的問:“頭疼不疼?”

顧巖燃笑著靠在顧姜的肩膀上,“一點點。其實我也沒喝多少。”

看到父慈女孝的一幕,連致心裡別提多羨慕了,他不自覺的放慢腳步,“要是我爸也和燃姐他爸一樣開明就好了。這事放我身上,我不被我爸脫一層皮,就謝天謝地了。”

“想那麼多幹什麼,走吧。”劉喚拍著他的肩膀,沒說什麼安慰的話,拉著他往假日屋走去。

連致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其實我還挺想看看我爸的反應的,你說,他能打死我不。”

劉喚一巴掌拍在連致腦袋上,“你真是有毛病,你要想死,我送一程。”

連致揉了揉腦袋,“算了算了,我說著玩呢,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