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邦平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已生意上的事情,一邊就要轉桌子夾菜。
可是他一想夾哪道菜,連致就把菜轉到自已手邊上,根本不給他吃的機會。
不僅如此,連致還將連邦平想吃的菜夾進了顧巖燃的碗裡,面上笑嘻嘻的,實際上卻是在嘲諷連邦平。
你們父子倆吵架別帶上我啊!
連致笑著,“燃姐多吃點。”
顧巖燃皮笑肉不笑:“阿致你故意的吧。”
連致小聲回道:“我就是故意的,看不慣他那麼裝,他老覺得自已高人一等,有的是錢。煩人。”
劉喚提醒:“阿致,別太過分了,都看著呢。”
連致敷衍的說:“我知道。”
自已家的孩子在外面多少也得給點面子,連邦平只好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說:“來,大家今天有緣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不喝酒怎麼能行呢。我敬你們一個。”
魏蘭猶猶豫豫,但還是拿起了酒杯,怕掃了對方的興。
顧姜笑笑應付,“不好意思,我不勝酒力,以茶代酒,別介意。”
一杯酒下去,連邦平就要拉著顧姜做生意,魏蘭也插不上話,只覺得和他們懸殊過大,默默吃菜。
一個普通的飯局,像是被利益化了,弄的在場的人都不是很舒服。
顧姜開口說:“連致爸爸咱們這就是一次普通的飯局,都是為了孩子,我不想談什麼生意。換個話題吧。”
連邦平幾杯酒下肚,他撓撓頭說:“真是不好意思,習慣了。不如我們說說孩子的教育問題吧,你平常都是怎麼教育你家孩子的?我取取經。”
連致好懸沒一口水嗆過去,顧巖燃嫌棄的踹了他一腳:“你能不能行,聽著得了,別發言啊。”
“放心,我忍住,儘量不發言。”連致拿起桌上的紙巾蹭了蹭嘴,輕聲答應著顧巖燃。
顧姜話裡有話道:“教育談不上,反正我是不太認可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句話的。我是第一次當爸爸,她也是第一次當孩子,我們互相學習,互相進步。而且我家是女兒,肯定要更寵一些。”
顧巖燃聽懂了顧姜的話,她掐著連致的大腿,極力剋制自已想笑的衝動。
連致疼的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只好把疼痛轉移,去掐劉喚的腿。
三人就這樣你掐過來,我掐過去。
連邦平又是幾杯酒下肚,他說:“那是你家孩子聽話。在我這裡不行,就得棍棒底下出孝子。我家這小子,自從他媽不在了,就一直和我作對,不服管教,在教育這方面,我都別提多頭疼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連致一把將筷子甩到了餐桌上,他最討厭連邦平這副虛偽的樣子,覺得什麼人有利益就去往什麼人身上湊。
還總是將對自已的教育堂而皇之的告訴別人,訴說他的辛苦,明明他一天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更可氣的是,他還搬出自已的母親,他的失敗憑什麼怪在母親的身上。
連致不管不顧的拍桌而起,他吼道:“連邦平!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披著羊皮的模樣,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生意上的爛人。你裝什麼啊!弄得好像很關心我一樣,你捫心自問,自從我媽死後,你有真正的管過我嗎?你做樣子給誰看啊!鬼嗎!你不配提我媽!”
“你幹什麼你!給我坐下!”連邦平拍著桌子喊道:“現在在外面,我不想動手打你!坐下!”
顧巖燃和劉喚被嚇了一跳,劉喚在餐桌下拽著連致的褲腳小聲說:“阿致,你冷靜點。”
“阿致,回去再說啊,衝動是魔鬼。”顧巖燃也順勢拽著連致。
哪料連致氣性上頭,根本聽不進去,他兩手撐著桌子喊道:“你打的還少嗎!我告訴你,沒有人稀罕你那點兒破錢,別覺得自已有點兒錢就可以看不起所有人!”
“你要是真想管我,就先去我媽的墓地上磕三個響頭!再過來向我賠罪!”
慘了,慘了,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連致了,顧巖燃無奈扶額,還是老老實實看戲吧。
顧巖燃擋著臉,湊到劉喚身邊小聲的問:“阿喚,他一直這樣嗎?一點就炸?”
劉喚面無表情的端起水杯說:“他情緒挺穩定的,除了碰上他爸。攔不住,讓他發洩吧。大不了他被打死,我們給他收屍。”
“阿喚,你小子真損。”顧巖燃把頭低的更低了,她降低存在感在餐桌下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齣戲呀?”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劉喚低下頭說:“之前沒你的時候我去過阿致家幾回,他和他爸向來如此,水火不容。”
顧巖燃說:“你會好好說話嗎,什麼叫沒我的時候啊。”
劉喚比了個噓的手勢,把顧巖燃拉了起來,繼續觀察。
飯桌上,連邦平面子掛不住,他壓著火指著連致又說了一遍,“你給我坐下!”
連致繼續道:“我偏不!現在整的人模狗樣的,你之前幹嘛去了?要真關心我,就不會再有小三帶娃上門!”
顧巖燃忍不住小聲驚歎:“貴圈可真亂,太刺激了。他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吃到大瓜了。”
連邦平直接暴起繞到連致身邊,他怒指著連致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閉嘴!”
連致越說越起勁:“怎麼?怕你親兒子把你做的好事都給你抖了出去啊?別怕呀,你跟那女人上床的時候不是挺瀟灑的嗎。”
“連致,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連邦平直接就是一巴掌,可想而知,他這一巴掌下了狠勁,連致的嘴角當場溢位了鮮血。
“哎呀!”魏蘭嚇得站起身,她忙要去攔,“有話好好說,別打孩子啊。”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唯有顧姜和個沒事人似的坐著喝茶。
連邦平抑制著怒氣轉身對眾人說:“對不起啊各位,這小子口無遮攔,瞎說的,讓你們見笑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連致啐了口血沫子,他二話沒說轉身推開包間的門就離開了現場。
唉,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可是這一次到底是誰錯了?
顧巖燃憤憤不平,“叔叔,阿致頂撞長輩是他的錯,可我覺得您也有錯。”
連邦平不解道:“我有什麼錯?我是他爸!”
“您至少不該拿他失去母親的事情來說戳他痛處,他該有多難過。”顧巖燃抿著唇,眼裡隱隱約約閃著淚花。
“我……”連邦平啞然。
說完,顧巖燃推門跟上連致的腳步,劉喚和魏蘭打了聲招呼也跟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