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國。

青雲鎮桃溪村。

“娘!娘!娘!”

“快醒醒啊娘,阿奶拿著棍子過來了。”

耳邊,傳來稚嫩又急促的聲音。

陳月先是伸了個懶腰,才緩緩睜開雙眼。

她茫然地看著站在床前的兩個孩子。

一男一女,臉蛋骯髒,衣衫襤褸……

說是要飯的也不為過。

男孩和女孩年紀年紀相仿。

“娘,您終於醒了!快藏起來!”男孩兒帶著哭腔,眼底盡是憂傷。

女孩兒擔心地問:“娘,您沒事吧?

“啥玩意兒?娘?”

陳月一臉震驚,她堂堂一個花季靚女,男人的手都沒摸過!哪兒來的孩子!還是倆!

一定是在做夢,可這夢......

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腦袋傳來陣陣劇痛,神情擰巴地捂住頭,不屬於她的記憶如海水般灌入腦中。

“啊,好痛!”

兩個孩子臉色嚇得慘白。

“娘,您怎麼了?!”

說來也奇怪,這腦袋疼了十來秒就不疼了。

原來是穿越了。

打小就愛看穿越小說,沒想到這事竟能讓她碰上。

陳月起身拍拍手,深呼吸,“啥事兒沒有,逗你倆玩兒呢。”

從繼承的記憶得知,原主也叫陳月,是桃溪村張老三的媳婦。

自打和張老三成婚,就沒受過好氣。

張老三離世後,他們娘仨這日子也是越過越不如意。

眼前的兩個孩子,是原主和張老三的孩子。

是雙生子,今年十二歲。

男孩是哥哥,喚作張玦,女孩叫作張玉。

回想起來,昨日熬夜趕博士論文,突然一陣心悸,猝死在了電腦面前。

好巧不巧,原主在昨天夜裡嚥了氣,機緣巧合下,她的靈魂就佔據了這副身體。

不由地唏噓,男人的手她都沒摸過,一覺醒來成了兩個娃的媽!

“你倆還真是我的兒子和閨女。”

見陳月狀態良好,玉兒臉上的陰鬱散去,開心地說:“娘沒事就好!”

“玉兒和哥哥本來就是孃的閨女和兒子。”

張玦說:“娘,你身子可好些了?我還以為娘要拋下我和玉兒……”

(自已去了。)

屋外的叫罵聲越來越近。

張玦臉色一變,拉著陳月朝柴堆走去,“娘,阿奶來了,你在這藏好,我去支開阿奶。”

阿奶?

就是原主的婆母,劉翠蘋。

劉翠蘋性格潑辣,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潑婦。

同時也是桃溪村出了名的偏心眼。

“你個小娼婦,賠錢貨,日上三竿了還不起!是想餓死老孃嗎?”

“陳家真是沒一個好東西,老的是個狐狸精,小的也一身騷!張家怎麼就跟你們這群蕩婦粘上了關係。”

“還不快滾出來,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房裡。”

陳月緩過神,站在原地,一點也沒有要躲的意思,這把張玦急得夠嗆。

“娘,你還愣著幹啥?快藏好!”

為什麼要躲?想不明白。

陳月二話不說就抄起柴刀,朝屋外走去。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大早上在叫喚什麼?跟村頭兒的野狗一樣,欠管教。”

劉翠蘋愣了幾秒,老三媳婦兒,何時變得如此潑辣?

竟敢跟自已叫囂!

她難以置信地揉搓雙眼,又罵罵咧咧道:“好你個小寡婦,翅膀硬了是吧?還不滾去做飯,一家老小可都等著呢。”

原主性子軟,張家人可著她一個人欺負,平時家務活都由她負責。

陳月舉著柴刀,掐著腰,“你們是缺根胳膊還是缺根腿啊?這麼一大家子的活兒,就指著老孃給你們幹!就算是生產隊的驢也得休息!”

“我今兒就把話撂這了,這活,誰愛幹誰幹,反正老孃不幹。”

“真把我逼瘋了,我就帶著你們老張家的種改嫁!”

寡婦不守寡,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傳出去丟的可是張家的臉!

“你……你敢!吃老孃的穿老孃的,竟是這般態度,是想氣死老孃然後霸佔家產嗎?”

說罷,劉翠蘋將手腕粗的木棒向陳月揮去。

陳月輕蔑一笑,呵呵,就這四面透風的房子,白給她都不要。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快還是你的棍子快。”柴刀剛好落在木棒上。

這會兒院外已聚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

“這張老三媳婦兒,真不是個東西,哪有這樣對長輩的。”

“可不是呢嘛,吃張家的喝張家的,這陣仗,是要把劉翠蘋大卸八塊啊!”

“也不知道張老三媳婦哪根筋搭錯了,平時看起來乖巧懂事,原來都是裝的。”

“......”

劉翠蘋嚇得後退幾步,兩眼一轉,借勢倒在地上撒潑,“殺人了!殺人了!老三媳婦兒這是要把我老婆子逼死啊!”

陳月嗤笑,“嘴是用來吃飯的不是用來噴屎的,再說了,死人可不會說話。”

劉翠蘋繼續撒潑,“大傢伙可都親眼瞧見了,你拿柴刀砍我!”

“哦?大傢伙可都親眼瞧見了?”她眼神凌厲,舉著柴刀問。

劉翠蘋自知理虧,眼神閃躲,“非要我死了才算殺人嗎?要不是老孃躲的快,早成你的刀下魂。”

陳月索性就將柴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看戲的村民後背直髮涼,張老三媳婦這是來真的?

村民見形勢不對,紛紛勸架。

“老三媳婦兒,差不多得了,好賴也是你婆婆,好聲好氣給你娘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一家人沒有隔夜仇,就算有,這天都亮了,也該說開了。把刀放下,你娘年紀大,經不住這麼嚇唬。”

“就是,一點也不孝順......”

陳月眼底充滿戲謔,勾起嘴角,走到一老婦身旁。

低聲說:“再多嘴,連你也一塊抹。”

“還不快滾!”

話語間沒有任何溫度,這分明是赤裸裸地警告!

村民不再說話,也沒有離去,站在一旁看熱鬧。

她抓著劉翠蘋的衣襟,滿臉鐵色,“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敢個屁!)

劉翠蘋害怕了,害怕她真的往自已脖子抹上一刀。

她拼命掙扎之餘,嘴也沒閒著,“下賤坯子,一輩子也上不了檯面,還不放開我,大富回來有你好看。”

巴掌落下,手心滾燙,“真是個晦氣的老東西,滾。”

劉翠蘋從地上狼狽爬起,“你給我等著!”

屋外沒了動靜,張玦和玉兒跑向陳月。

玉兒:“娘,阿奶沒對你怎麼樣吧?讓玉兒看看有沒有新傷。”

張玦:“沒事吧娘?”

“娘沒事,先回屋,娘給你們做飯吃。”

剛轉身,陳月腦中就響起一個沒有溫度的聲音——

【叮!系統已成功繫結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