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馬蹄聲散落在荒野,鏢隊漸漸的向前方行去。晚風習習,清爽怡人。輕風捲動門簾,秦荒忽然看見左右兩側的馬車上好像睡了人。他心裡有些迷糊,於是就向車伕問詢。
車伕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和他解釋了一下。原來押鏢有一條規矩:日行晚休,晝寑夜醒。在押鏢過程中,鏢師必須保持充沛的精力,以應付各類不測之事,因此鏢師分隊輪流休息。
隊伍馬上就要到華陰城了,等一會兒就會到城裡停駐一夜。鏢師們無論是在押鏢的,還是在休息的,一個個衣不解身,刀不離手。
鏢隊漸漸靠近一處林蔭彎道。突然,一陣雷鳴般的破空聲響徹雲霄,驚動樹林中無數飛鳥走獸。鏢隊的人都沒有想到,樹林中竟然還藏了人,不知他們怎麼躲過前哨的。
飛來的是一支利箭。其快如閃電,在空中劃過一道火紅奪目的直線,直取秦荒所在的馬車。他正準備抵擋時,從車廂內傳來一股雄渾白色真氣,先將秦荒和車伕掃下車轅,然後和利箭相撞,火紅利箭與白色真氣相持了不到一息後,相互泯滅消失。
四五十道人影出現在隊伍四周,呈包圍狀。這些襲擊者皆黑衣黑褲,頭戴面具。為首兩人分別頭戴黑白無常面具,餘者皆為赤色惡鬼面具。
突然,黑無常抽出一把長刀,化作一道淡黑色的身影,飛掠而出。丈許長凜冽的赤色刀氣,綻放著耀眼的光華,快若電光,直奔中間的車廂而去。
刀氣即將斬落,剎那間,車廂爆開,一道人影詭異的出現在刀氣前方。他手上亮出現一把細劍,其上熒熒玉色真氣流轉,抬手向上一擋。
瞬間,宛若雷聲轟鳴。刀氣劍氣相擊處方圓三丈內飛沙走石,天崩地裂。兩人化作黑玉兩色光團,相互碰撞挪移,幾息間交了上百招。
幾個呼吸後,兩道人影又退回原地。其中持細劍的是一位面白無鬚的中老年男子。
此時,鏢師們已經分成兩部分。其中一部分六人一隊,似乎組成了一道陣法,將爆裂開車廂上的四人護在中間,其他的兩兩相組,四散開來,在外圍形成一道圓形防線。
而車廂上四人有一對母女,和一少女,一老者。那母親好似二十來歲婦人,面戴紗巾,氣質高雅;女兒只有五六歲,嬌俏可愛。少女就是之前送桂花酥的丫鬟小玉。老者普普通通,身穿灰色勁裝,似乎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而秦荒站在六人陣外六尺處。這時,那個母親看了秦荒一眼,輕聲對灰衣老者說了句什麼。隨後,老者大手一揮,一道白濛濛的真氣直奔秦荒而來,他正準備閃躲時,老者說道:“小娃娃不錯,沒有哭鼻子,我將你帶過來,省得你被刀劍所傷,你不要抵抗啊。”隨後,真氣將他裹住,瞬間飛入陣內,落到母女身旁,秦荒連忙道謝。
這時,持劍的中年男子說道,
“東贏甲賀刀術!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閻羅殿幾時收留了東贏甲賀派的人!”
“我們閻羅殿功法包羅永珍,自然是有甲賀刀術。”
“是嗎,為什麼刀法表面上是甲賀刀術,內裡卻是柳生家族的迎風一刀流?”
“什麼柳生家,楊生家的。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哼!一股島國小民的猥瑣氣息還想冒充我神州之人!”
黑無常面具人有些惱羞成怒,用力一揮手叫道,
“叭嘎!不知所謂!給我殺!”圍在四周的黑衣惡鬼面具人和外圍的鏢師廝殺在一起。而他隨即衝向持劍中年男子,兩人戰成一團,漸漸遠離中間眾人。
白無常面具人卻向中間眾人飛掠而來,灰衣老者連忙飛出六人陣法,將其截住,隨後兩人竟然在空中拼起了真氣。一白一藍兩道雄渾的真氣在空中碰撞,周圍的空氣激盪不休,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散落的真氣四射而出,周圍的草木土石被擊打的破碎開來。三丈外組成陣法的六人連忙激發內力,護住四方,讓陣中四人免受傷害。
“玄冥真氣?不對!不對!似是而非!老頭子竟然不知江湖上,何時多出了一門陰寒真氣的功法!”
白無常面具人默不作聲,只是加大了真氣輸出,灰衣老者只好閉上嘴巴,用心凝神應對。
突然百丈外一道紫色身影飛掠而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在我華山地界作惡!嶽不群來領教諸位的蓋世神功!”
幾息間,紫色身影跨過百丈入此。隨即紫色劍光連閃,幾個呼吸間黑衣惡鬼面具人連連死傷。
“是君子劍嶽不群!快撤!”
黑白無常面具人相視一眼,同時暴發出強大的真氣,分別將各自對手震退,隨後毫不猶豫的飛退入林,快速奔逃,很快消失在叢林深處。眾人唯恐是調虎離山之計,不敢追殺。而剩下的黑衣惡鬼面具人卻被眾鏢師纏住,隨後被嶽不群擊殺。
站在中間的婦人見廝殺停止,對嶽不群感謝道:“妾身青州張氏,多謝嶽大俠出手相救。”
“夫人多禮了,就算我不出手,兩位前輩也會護住你們無事。而且事出於華山地界,我華山派也有責任。”
張氏婦人還要感謝時,地下突然竄出一個黑衣人,拔刀閃電般斬向她們母女。
“混賬!”“住手!”“大膽!”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嶽不群,灰衣老者以及面白無鬚的中年人又離得不近,竟然都來不及出手相救!
眼看慘劇將要發生,一道矮小的身影飛快的擋在張氏母女身前。他如同一道閃電,探手伸出,後發先至,運勁折斷了黑衣人的手腕,一把將其手中的長刀奪了過來,反手一劈,將其斬成兩半,鮮血內臟流了一地。
“好小子”“好體質”“好功夫”
眾人大喜過望,連連稱讚。
灰衣老者反應了過來,飛掠到張氏母女身旁,隨後吩咐眾鏢師認真檢查一遍,再打掃戰場。
嶽不群也回過神,非常驚奇的對張氏說道:“夫人,令公子真是天賦異稟。小小年紀竟然只憑借一招基礎刀法,就瞬間殺了一名精通潛藏暗殺的二流好手。”
“嶽大俠誤會了,這位小公子並非再下的子女,我們也是半道相逢。”張氏夫人向嶽不群解釋後,又對秦荒感謝道:“不知小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公子的大恩大德,在下必不敢忘!”
秦荒只好說了姓名,又將之前的說辭再重複了一遍。幾人還欲詢問,有一鏢師前來稟報。原來在幾人談話期間,眾鏢師已經打掃好了戰場,整理好了隊伍。
灰衣老者聞言後說道:“諸位,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儘快進城安頓,然後可以暢所欲言。”
幾人聞言,各自進入安排好的馬車中,一路無事,隊伍在天黑之前平安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