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兼職

牧芊芊將電動車停在停車棚下，深吸一口氣。

看著眼前的一棟棟老舊公寓樓，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大串鑰匙。

“三天收一戶，一戶一萬塊，沒想到這潑天富貴有一天會落到我身上…”

遮陽帽女孩的嘴角輕揚，微微亮起的雙眸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沒再猶豫，牧芊芊一把拉開單元門，單元門的“吱噶”聲在寂靜的樓道中明顯的迴盪著。

聞著樓道中塵土的酸臭味，牧芊芊一時沒能適應，她有些疑惑為什麼會有人花這麼多錢找人收這裡的房租。

略微遲疑後，她拿出手機，將某二字社交軟體開啟，手指微動，開啟了直播。

將手機放在胸前的口袋裡，攝像頭對著前方，樓道內只剩下了她的喘息聲與管道中的“嘀嗒”聲。

一樓的聲控燈似是被人為損壞了，透光窗又在二樓，故一樓的幾節樓梯顯得格外的漆黑。

作為一名女生，牧芊芊本能的有些害怕，可轉而想到還躺在醫院中的父親…

牧芊芊的恐懼就減少了很多。

不多時，牧芊芊快步走上了樓梯。

“602，就是這裡了…”

早已生了一層鏽的門把手，門前有些潮溼，似是剛被清理過，地毯被晾掛在一邊的空調外機上。

往冰冷的手心中哈了一口熱氣，牧芊芊輕敲住戶門。

“你好…有人嗎？收租的…”

“你好…有人嗎…”當牧芊芊重複三遍後，見無人應答，有些無措時，門開了。

門被從內開了一條縫，其中的黑暗似是要吞噬周圍的光線。

明明是夏天，可其散發出的冰冷卻是讓她腳步一頓。

牧芊芊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

這是一間簡單的一居室，玄關處擺放著一袋袋黑色的垃圾。

有的被蠅蟲環繞，並散發出陣陣惡臭，引得牧芊芊陣陣皺眉。

地上散落著一張張線條雜亂的漫畫稿紙，個別有被美工刀劃碎的痕跡。

牧芊芊走過，意外的在一張稿紙上瞄見了幾個字：注意事項。

仔細一看，其上用宋體工工整整的寫著幾行字：

“一，房間內只有一名漫畫家，並沒有其他助理人員。”

“二，漫畫家不穿黑色毛衣。”

“三，此地的任何食物，包括水源都不可服用。”

“四，無論如何，千萬不要去廁所！”

“五，如果租客嘗試詢問關於‘自己’的內容，請儘可能迴避。”

“六，若是遭遇不測，請立即反鎖門鎖。”

“什麼亂七八糟的…？”牧芊芊有些懵，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見一位頭髮雜亂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白色立領毛衣走了過來。

“收租的啊，你先坐著。”

男人有氣無力的說道，眼袋下垂，似是很多天沒有休息了。

旋即轉身用一次性紙杯隨手倒了一杯水遞到了牧芊芊身前。

看著這杯水，似是受到了剛剛稿紙上內容的影響，牧芊芊並沒有動這杯水。

“請先稍等，我馬上就把房租付給你，我的甲方已經在給我打錢了…”

牧芊芊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待在這個屋子裡，她自己也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請快一點”

眼看男子走入臥房，牧芊芊這才有時間看看手機。

不看不要緊，這時候的直播間評論區已經炸了鍋，總人數也來到了將近五位數。

這一看評論區，牧芊芊愣住了。

【主播，你是在用AI換臉嗎。】

【消費死者，你這真的難評。】

【他不是死了三年多了嗎…】

其中有一半都在罵牧芊芊。

快速閃過的字幕讓牧芊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某一瞬，一個念頭從牧芊芊的腦中略過，又被她迅速的抓住。

自己會不會是遭遇了詭異事件…

近些年隨著詭異事件不斷增多，不少倖存的受害者紛紛冒頭。

而這些人的結局…據牧芊芊瞭解，大多都以下落不明結尾。

“你是要房租是嗎…”

正想間，熟悉的男聲在桌子的另一邊響起，一樣是這麼的虛弱。

牧芊芊剛要抬頭應答，卻是猛的將話又重新嚥了回去。

桌子另一邊的人粗略看來與剛剛的漫畫家並無不同。

可若是仔細來看，卻是發現那本就瘦弱的身姿較之前顯得更為瘦弱，更加病態，活脫脫的人形竹竿。

最關鍵的是，這時的他穿著一身純黑色毛衣。

牧芊芊低下了頭，紅唇緊抿，沒有作答。

而另一邊的黑衣男子也只是自言自語，似是精分般的叨咕個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黑衣男子轉身一步一步的返回了臥室。

“咚…咚…”

牧芊芊抬起頭來，聽著臥室方向發出的敲擊聲，彷彿要與自己的心跳產生共鳴。

她並沒有去看，拿人錢替人辦事，其餘的事等收完租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牧芊芊心似油煎，手指無意的刷著短影片網站。

突然，一個影片的標題引起了她的注意：

“天才漫畫家慘遭殺害，其屍體被埋在廁所（離奇懸案23期）”

要不說短影片的推送機制很神奇呢，牧芊芊剛有些放鬆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這種時候推這種東西，平臺你是懂使用者喜好的。

沒時間觀看影片的具體內容，因為漫畫家來了…

這次是白衣服，原本整潔的衣角處染上了幾抹血紅。

那人拿出一張信封，將其中的紙幣拉出了一點，示意牧芊芊點清。

她也絲毫不含糊，接過信封，反覆數著。

其間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用餘光觀察漫畫家的表情，那人一直是一雙死魚眼，雙眸盯著桌面，並無任何異常。

“好了…多謝。”

牧芊芊生怕說錯什麼，道謝後轉身便朝著入戶門走去。

而在此時，原本安靜的背後傳來了一點響動，似是人的奔跑聲。

“小助理，你怎麼出來了…”

“你有什麼事…？”

隨後細碎的交談聲在牧芊芊身後響起，語速時快時慢。

沒有猶豫，牧芊芊剛握緊門把手，準備擰動門鎖時，燈忽然滅了。

而原本的交談聲也消停了下來。

牧芊芊這邊的心則沉入的谷底。

“怎麼回事，擰不動…”

少女瞳孔驟縮，有人在從後面拽自己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