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電腦螢幕,牧芊芊正被官爺押著朝西廂房走去。

林漓與林輕媛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時至近前,二人都沒有看出什麼比較大的疑點,更猜不出誰有可能是攻略者。

畢竟牧芊芊動來動去的,相機又時常被遮擋,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別的東西。

正想著,隨著“叮”的一聲,林漓疑惑的拿出手機,點開了郵箱。

“峨眉聖山?”

看了兩秒後,臉色微變,拿起了放在椅子靠背上的運動夾克。

“哥,你去幹什麼?”

“這次是真的出了點事,你先看,有什麼緊急情況告訴我,我有點小事。”

時間流逝著。

西廂房內。

“撲通…”

牧芊芊被身後的夜行服官爺強行跪在地上。

“人贓俱獲!看清楚了!”

牧芊芊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幕猶如針扎般刺入她的腦海,旋即豁然看向了身後不遠處的二叔。

只覺一陣頭皮發麻。

地上是一個被摔個散架的紅木妝奩,銅鏡之下的抽屜中散落出一疊疊的紙張。

紙張旁還有兩個稻草人,幾挫髮絲綁在上面,其上被銀針所插滿。

紙張上用紅墨所書,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若是仔細看不難看出,這寫的都是一些粗鄙歹毒之言,這是咒文!

兩個稻草人上所寫的姓名正是牧芊芊在這裡的父母,三天內接連去世的父母。

不可能會是自己啊,如果是自己那這個怪談就是死局了啊…

牧芊芊跪在地上,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

古代孝道大於天,這點就算是聖上都要遵囑,那就更不要提提自己這個弱女子了。

這個妝奩,牧芊芊在剛開始的時候是見過的,只不過沒過多注意。

最關鍵的是自己也沒有關於弄這些東西的記憶啊。

人是不是自己殺的暫且不談,自己光是弄了這些東西也恐怕會被杖刑打死。

逐漸的,牧芊芊的思維開始向周圍發散。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逐幀的在她眼前晃過。

忽然,她發現了三處疑點:

一、自己剛穿越過來時是在沐浴,按傳統來說親人離世的頭七以示敬畏,都不會進行沐浴的…可原主卻是在今天沐浴了。

這點連牧芊芊一個現代人都知道,這裡的原主不可能不知道,意味著什麼呢…

二、兩條規則的衝突會產生一定的悖論,勢必會有一條規則減弱判定效果,就這一點牧芊芊還沒有找機會試探。

三、二房太太的態度有些奇怪,在牧芊芊的記憶中,她應該是與泰永候最為親密的,可牧芊芊在這兩天的記憶中卻很少見過她哭,只有在人多露面時哭了。

其他時候,多半都是憔悴著一張臉。

她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些問題…

不過牧芊芊可以肯定的是,二房絕對不可能和二叔是同一陣營的。

無他,若是二叔的目的是想侵分侯府權財,那作為侯府遺孀的她絕對是不同意的。

雖然古代崇尚矜孤恤寡,可多年久居人下的二房太太大抵是不會將家業拱手送人的。

“是她…就是她,禽獸投胎的奴才,她害了我的兄弟!”

頭戴儒巾的二叔向前一步,指著牧芊芊,一臉的激憤,唾沫橫飛的罵道。

周圍的家丁也小心的低頭議論了起來。

牧芊芊有些絕望,此時的她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遁走。

可卻在這時,一道婉轉的的女聲在牧芊芊的身後響起:

說話的人牧芊芊是怎麼想都不會想到:

“妝奩不是芊兒的,是有人送進來的,妾身清楚的,芊兒前幾日一直同妾身起居,此事妾身願意擔保。”

牧芊芊抬起頭,一眼定在了不遠處的豐滿婦人身上。

“她…難道是攻略者?”

……

杭城的某個大橋上。

警車與手拿防爆盾的武裝人員已經將整個大橋的一端封鎖。

林漓此時正快速奔跑在橋上,看到了前方停靠著的黑色SUV,毫不猶豫地坐了上去。

在與車內的兩位隊長打過招呼後,林漓得知,這次峨眉聖山求助潛火司的目的與事態的緊急情況。

峨眉聖山由於根據位置處於十萬大山,也被認定為全龍國怪談最多的地方。

第二多的地方為到現在還沒被探索的羊肉省,駱駝省。

怪談的存在有著著一個更深層的作用,這也是歷代攻略者經驗所得出的。

怪談能鎮壓一部分的詭異,這也就是為何現在市面上能見到的詭異幾乎沒有了。

除了官方人員的努力,還有怪談鎮壓的一部分功勞。

怪談雖然侵佔土地,但它能有效的制約詭異啊。

而在最近,峨眉聖山將一件事公佈給了潛火司的小部份高層。

能得知的至少也是太守以上,房鈺林漓是無權得知的。

二位隊長與幾位隊員能來到這裡正是受太守的委託。

只辦一件事—“堵橋”。

正想間,幾道黑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林漓這邊趕來。

“來了…”

房鈺揮了揮手,身後的武裝人員立馬戒備。

林漓的尾戒緩緩發出亮光,雙眸平靜,眼眶的角落開始有光芒溢位。

房鈺輕點了一下潛火司腰牌,一把平平無奇的竹尺憑空出現在手中。

……

牧芊芊低著頭,思緒光速運轉。

她現在連有幾位攻略者都不知道…

牧芊芊不是沒有想過一開始就自爆卡車,只不過這樣的話,局面恐怕會變得極其複雜。

有的怪談是存在兩種甚至三四種陣營的。

如果只有一種陣營,一種攻略結局,那麼開局明牌還算好。

可倘若有兩種陣營,出於生物的博弈心理,牧芊芊再表明身份,說對的成功率接近百分之零。

到時候演變成‘碟中諜’,大傢伙都別攻略了…

牧芊芊面對庶母的開脫,表面上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始終低頭抿唇。

見此二叔有些急了…

“你你你,你說不是她?就是她!”

“官老爺,事實勝於雄辯,已經擺於眼下了,你們倒是將她抓起來啊!”

二叔現在全然沒有了剛剛的鎮定從容,彷彿下一秒必須要將牧芊芊挫骨揚灰,他才能解脫般。

眾官衙之人面面不語,最終將牧芊芊的手枷給解開了。

一道挺拔的夜行服身影上前一步,斗篷內傳來了一道男聲:

“小姐今晚呆在靈堂內,若是到明日相安無事,自可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