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去

餘凌凌見蘇婉在跟小哥說話，他湊近祝盟，“資料能不能一目瞭然？”

“放心，記住呢，能順利出去。讓他們打手電筒，只是給他們一些參與感。”

餘凌凌點頭，鬆了口氣，那就好。自已家這位什麼段位他清楚得很，這點事他能輕鬆處理，但不能讓人看出來。

蘇婉也聽到了，其實不是她聽到的，是系統幫她聽到的，她哪裡敢湊過去聽兩位大佬講話，何況他身邊還有一位大佬在跟她說話。但系統就不一樣了，系統捕捉資訊相當靈敏，它在捕捉到他們說的話的時候，遲疑了很久都沒搞懂什麼意思。

【餘凌凌在問祝盟是不是所有的資料都記錄好了，祝盟很肯定的說能出去，所以他們什麼意思？他們也能收集資料？】

【別多想，或許他們有特殊的道具呢。聽說這個遊戲會出很多道具，記錄資料這種的，說實話很簡單的，如果人的大腦開發得夠徹底，人腦也是能記住的，對吧？】

【行吧，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你要這麼說的話也有道理，我對人類瞭解不多，有的記憶力確實好，尤其對資料，有的是真的不少，特別老年人。】

系統或許是擔心她害怕，總是有意無意跟她說很多話，本來在漫天黑霧中普通人就無法承受，後面不少乘客尤其是姑娘小孩都哭了起來，雖然他們極力忍耐，想要把聲音收小一點，可哭的人多了聲量怎麼都控制不下來，有人一哭大多數人都會心浮氣躁，如果不是十幾個玩家沉得住氣，車裡早就又亂套了。

車子依然平穩行駛，蘇婉算了算路程，覺得他們差不多要衝過交界處了。前車窗的黑霧越來越濃，雨刷都已經不堪重負，每次只能刷出一條小縫。突然車頂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麼重物落了下來，車廂裡的玩家也慌了，前車廂左右兩側的窗玻璃也被黑霧籠罩，漸漸的打手電筒也沒什麼用了，但打電筒的人沒有放棄，換了一批手機之後繼續。

這是大家唯一的一條生路，你不堅持就只能等死。至於車頂是什麼東西，蘇婉問了問系統，系統說可能是蟲母。

眼看一車要要脫離它的掌控，它等不來親自過來了。

【那它可真辛苦。】蘇婉感嘆，【還要跑一趟，真不容易。可是它個頭那麼大嗎？】

【被養得白白胖胖的，你要不要看一下實物？】

【不用了謝謝，所以小蟲子都是黑色的，就它白白胖胖的。以我看電視劇的經驗，這種東西是不是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特別容易殺死？】

【有這種說法，但誰都沒試過，也不是所有進入這裡的人都能讓蟲母親自接待的。】

【我們的榮幸。】蘇婉嘆了口氣，【你幫忙看著點車頂，看它是不是會想辦法鑽進車裡，它那麼重那麼大，車廂能不能頂得住。】

【這個你就高看它了，它白白胖胖的，確實沒什麼殺傷力，雖然說又大又肥，但你看看外面的小黑蟲才多大點？它能長多大呀……】

【哦，只要不會把車給壓垮了就行。】蘇婉鬆了口氣，卻不知道自已的表情全都落在了身邊人的眼中，小哥和餘凌凌都在觀察她。

他們也不是想觀察，只是出事後第一時間看她的反應都快成為他們的條件反射了。餘凌凌如此，祝盟沒想到小哥也是如此。

這人那麼厲害，居然還那麼注重細節，幸好他們現在是朋友不是敵人。

“車頂上是什麼？”餘凌凌笑著問。

“應該是蟲母，不過暫時可能無法進到車裡來。只要過了交界處我們就安全了，但最好還是在我們上車的那一站停車。”

“我們上車的那一站，是哪一站？”餘凌凌有點沒記住，其實很少有人記住，因為他們進遊戲就已經在車上了，但車門開的，還有人陸續上車。

有玩家進遊戲之後應該是在車門跟前的，他們會注意到是哪一站嗎？

“所以有沒有人知道，我們上車的那一站是哪一站？”

餘凌凌看向身後的玩家，玩家們大多一臉茫然，兩個老手也搖頭，“我們進來就在車上了，雖然停著車，但沒怎麼注意車外什麼狀況。”

“不是，最開始報站了，報了下一站是什麼長生路，咱們過了長生路下車不就行了？”

“自動報站已經關了，而且很多是司機手動操作的，我們也沒有辦法開啟。”

“那開慢一點，沿街看看車站？”有人提議，“或者，問問其他乘客？”

“你看看他們那樣子，還能正常思考嗎？”

乘客被堵在後車廂，在車子掉頭之後後車窗的黑霧就漸漸消散了，他們都狠狠鬆了口氣，卻不知道有更可怕的在等著他們。前車窗黑霧瀰漫時，就有人崩不住了，剛才車頂那一聲響動，有姑娘和小孩直接睡過去了，或者嚴格來說，他們飢寒交加，暈過去了。

還能強撐的大多都崩潰了，或者沉默不說話，或者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想要找出一個能正常交流的並不容易。包括那幾個對生命生活失去希望的，帶著刀上車打算同歸於盡的，或許多年後他們恢復正常，已經能對生活重新充滿信心了。

蘇婉仔細看了看，發現居然有勉強能保持清醒的人，是個中年男士，雖然臉色慘白緊緊抓著扶手，但依然站著，將著手機打著手電筒看著車窗外，也不知道都看到了什麼。

蘇婉示意餘凌凌看那個人，“他好像還比較清醒，我過去問問他記不記得長生路前一站是哪一站，這邊你打手電筒可以的吧？”明顯是沒問題的，祝盟人間壓根都不需要手電筒。

餘凌凌點了點頭，也看了那人一眼，“小心點，有的人表面看著沒什麼反應，這本來就不正常。人能超越本能，本身就是不簡單的人。”

“知道了，我離他遠點。”

蘇婉往後車廂走，十幾個玩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見後車廂的人大多失去了意識就沒管。蘇婉深吸口氣，扯了扯嘴角問那個人，“請問，你知道長生路的下一站是哪一站嗎？”

中年男士似乎沒反應過來，彷彿沒聽見似的沒有搭理。蘇婉又問了一次，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什，什麼，長生路，下一站？”

“是啊，從現在這個方向過去，我們得在長生路的下一站下車，所以問問你知不知道長生路在是哪一站，站臺周邊有什麼特別建築嗎？它的下一站又是哪一站，我們需要在那裡下車。你們可能也得跟著下車，或者聯絡公交公司，把意外告訴他們。我看其他人這樣……”蘇婉指了指他周圍的人，“所以問問你。”

“原來如此。”那人頓了頓，突然笑了，“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都意識不清嗎？”

“難道不是，嚇的？”普通人被嚇暈是很能體諒的，玩家畢竟都經歷過兇險，哪一扇門都不善良，現在勉強能撐住也都是練出來的。但NPC不一樣，他們彷彿普通人一樣生存和生活，會害怕再正常不過。

“呵，嚇的……其實吧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靠近我一點……”

【別去，這一看就是坑。】系統突然醒了，它有一段時間沒出現了，也不知道去哪裡收集資料了，或者一直在監控車頂的那隻蟲母，也算盡職盡責。

【他，什麼情況？】是本來就不正常，還是被什麼影響了？

【我正在查，因為我發現車頂那隻蟲母，好像身體在慢慢變小變透明。它不可能自已突然走了，而且那也不是走了……它好像，有特殊的本領。】

【不會吧，這遊戲不對勁吧，蟲母好歹是反派，為什麼它還能進化出更多技能，而我們就只能純肉搏？是誰改了資料嗎？】

【很明顯，放心，你們黑曜石的老大已經注意到了，出去肯定就會讓人去查。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怎麼查？哦，你們在找車站，我目前還沒有收集到完全的遊戲資料圖……】

【我要你收集這扇門所有的資料了嗎？我只是想問你記不記得，我們剛上車時的那一站，到底是哪一站……你總能記住能注意到吧？】

【能啊。】系統信誓旦旦。

我去，你早說你知道還需要她費那麼大勁？【那你知道那一站到底在哪裡，我們要在上車的地方下車，周圍有沒有代表建築？】

【那肯定是有的了。】系統相當冷靜，【這樣吧，要到了我提前告訴你。我現在關於你們這個世界的語言表達能力沒有那麼強，有時候找不到合適的詞……】

【好，就靠你了，你也知道，如果我出事，你大概……】

【放心吧姐。】系統信誓旦旦。

蘇婉無語，所以叫姐是什麼情況？你一個系統一段程式叫什麼姐？是你姐嗎你就叫。

但蘇婉連在心裡吐槽都不敢，這些嘀咕也就是一閃而逝，系統想要收集整理也沒辦法，反正她已經吐槽完了。

餘凌凌看她過來，也沒多說，因為祝盟已經到了衝交界的關鍵時刻，黑霧層層疊疊，整個車子都陷了進去，往外打的手電筒反而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畢竟車裡只有一盞昏黃小燈根本不夠用。

“我們這就要衝交界處了，希望各位抓緊了，各自保護好自已。”

餘凌凌聲音清冷，祝盟抬頭看了他一眼，衝他點了點頭。

“三，二，一衝！”餘凌凌的聲音給了祝盟力量，祝盟一踩油門，義無反顧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