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

欠債還錢!

陳賤人欠錢不還死全家!

灰白色的牆壁上赫然顯示著這幾個大字,一個紅色的死字寫的觸目驚心,看的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咋舌陳家這一年來的遭遇。

此時的陳建仁坐在房間裡面,表情凝重,鎖著眉一言不發地抽菸。

他右手因為被賭場的人用棍子打了,現在還是使不上勁來,一隻常年種田的壯臂如今只能放在桌上等死。他沒錢了,是真沒錢了,連治手臂的錢也拿不出來。

他媽…他媽已經去他大哥家避難了,一時半會更是不會回來了。口口聲聲說愛他多一點,到現在確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說啥都不拿錢給他了。

不用說都知道,按他媽那麼精明的人,把他這個小兒子默默地放棄了。

“爸。”

陳寶來打量著陳建仁的臉色,心底一沉,囁嚅著張開了嘴。

咕咕。

腸子發出轟鳴聲,胃裡的飢餓感不斷翻湧,嘴巴里一點味道也沒有,他想著以前的那些小零食,眼裡不由得泛起水花。

他餓了。

他是真餓了。

他快餓死了。

自從陳建仁和吳寡婦那天帶著傷匆匆忙忙地半夜跑回來,就告訴他和奶奶這幾天不要出門,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回應以後,他就每天窩在家裡度日如年。

現在好了,疼他的奶奶說要去見見大伯給他們點錢,走了好幾天也沒捎個信回來可把他急死了。

家裡已經沒有面了,前幾天的清水面他都吃夠了,現在的伙食更是沒著落了。

“你媽已經出去買了。別急。急急急急什麼,餓不死你。”

陳建仁對這個兒子愈發不耐煩,不僅浪費他的錢不好好學習,還在學校裡面偷人家錢,到頭來還騙他老子,害的他去學校裡面丟人,真是肥膽包天了。

現在呢,一開口就是吃吃吃,一點都不關心他老子,算什麼好兒子。這兒子,不要也罷!

陳建仁扭過頭,用力揮了揮左手,示意他一邊待著去。

陳寶來抿了抿嘴,很是委屈。強忍著眼裡的淚水,他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挪到了牆角,鼻子發酸。

他埋怨地畫著圈圈,因為捱餓瞬間怨念迸發。

吳寡婦怎麼還沒回來?

都去了一個白天了,慢死了!他是真的好餓啊。

如果他奶在,可不會餓著他!

“通通通!”

“砰砰砰!”

“陳建仁在不在?!”

“陳建仁給我出來!”

一幫男人的聲音此起彼伏,把原本安靜的氛圍徹底打破,屋裡的兩人皆是心頭一震。

陳寶來直起背,一動不動。

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陳寶來嚥了口口水,胃更加灼燒了,至於他爸啥反應他是一看不敢看。

“陳建仁!!!賤不賤啊?”

外面的男人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剩餘幾人彷彿找到了發洩的源泉,一口一個賤人地笑說。

黃毛綠毛從來沒聽過這麼好笑地名字一樣,笑得前仰後合,聲音大的邊上幾戶都聽的一清二楚。

陳寶來埋下身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捂住耳朵不想理會那些取笑他爸的聲音。

陳建仁最討厭那些混混給他起的名字,這個諧音是源自賭場那些東西的,去了那個地方,只有自已贏了四百的那一會他們都不敢這麼叫他了。

真是太可惡了!

陳建仁氣的牙都要咬碎了。他的拳頭止不住地發抖,一口悶氣都要憋爆炸了。

狗東西!

“?”

吳寡婦看到門口圍著一群烏泱泱的一幫人,嚇得趕緊躲到了一邊,不敢出聲。

她一雙三角眼警惕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聽到他們只是在取笑陳建仁的名字,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帶傢伙事。

她如此暗自慶幸著,突然,一雙女人的手從後面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建仁她老婆,在這呢!”

女人故意說的很大聲,生怕站在門口的那群人聽不到一般喊著,把吳寡婦嚇得個半死。

她作勢想要捂那女人的嘴,沒想到她越吼越大聲,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女人,嘴角露出不屑。

不就是和她男人睡了幾次,賺了點生活費嗎?至於這麼記仇嗎?

死東西,難怪男人不要你。

還沒等她詛咒完,後面便傳來了一陣興奮的腳步聲,聽的她寒毛倒立。

“原來在這裡啊。”

“啊?”

她聲音顫抖,即便沒有傢伙事,也是四五個身強體壯的小夥子啊,她怎麼可能逃的了啊。

“哦?你們認識啊,那我就不打擾了。”

始作俑者輕飄飄留下一句話,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功成身退。

“你男人呢?欠了這麼多錢還想裝死!懂不懂規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