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聞言,不經意瞥了王林二老一眼,望著他們一臉希冀之色,一時有些不忍反駁,畢竟這關係到大王村後代子嗣,只是心底實不知該如何破解這詛咒,想了一想,才道,

“既然如此,那待在下好生想想,如何能破解大王村詛咒……”

兩位長者見牧晨雖然並未明確答應,但也沒有言辭拒絕,不由得朝著牧晨拱手謝道,

“有小兄弟此話,咱們便心滿意足了。”

四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轉眼過了大半時辰,牧晨突然想起一事,他來此間兩回,始終不見王建老人子女親人,不禁好奇問道,

“老丈,你家裡人呢?”

王建未料到牧晨有此一問,神情一怔,不經意瞥了王林一眼,憨憨笑道,

“家人,老朽孑然一身,沒有家人啊……”

周希曼聞言,神情略顯詫異,雙臂抱胸審視著王建老人道,

“不會罷,老丈你沒家人幹嘛建這麼大房子,還有院子裡那口井,一個人用不著打井罷,另外,一個人用這麼多碗幹嘛,不怕麻煩嗎......”

“呵呵,這好像沒什麼不妥罷,俗話說未雨綢繆,這回不就用上了麼?”

王建右手撫須,老神在在道,牧晨與周希曼聞言,不禁彼此互望一眼,均想千金難買我樂意,有些事,往往旁人看來匪夷所思,但是這也僅僅是旁人的看法,自己樂意就成。

“你們還別說,老朽時常夜裡做夢,不但有老伴,還有一雙兒女,”

王建話匣子一開啟,好似把不住門,言辭也多了起來,

“說來也巧,咱們村有十之一二都做過類似的夢……比如小兄弟你方才救的那細娃子,便時常夢到自己還有一個哥哥,你們說奇不奇怪?”

“那的確很奇怪!”

牧晨與周希曼對視一眼,心中稱奇,若是一個兩個夢境相同那還說得過去,這全村幾十號人幾乎作了相似的夢,那就世所罕見了。

牧晨正如此想,陡然間,右腳,右臂處傳來一陣鑽心劇痛,血魔釘封印之力消耗大半,傷勢復發,牧晨暗呼不妙,心想緊趕慢趕還是來不及麼,心念及此,只覺眼前一黑,仰天向後栽倒。

“牧大哥!”

周希曼坐在牧晨一旁,眼見他向後栽倒,不由大吃一驚,眼疾手快下扶住牧晨身體坐正。

“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地,怎麼說話的功夫人就暈倒了…….”

王林與王建面色一變,他們大王村還指望著牧晨幫助破解詛咒,未料到對方有傷在身,可別半路出了變故才是。

周希曼望著牧晨臉色蒼白,昏迷中仍然劍眉緊鎖,顯是承受著莫名的劇痛,心中不由得一疼,俏臉泫然欲泣,轉眼望著王林二老懇求道,

“兩位老丈,牧大哥遭人暗算,我們此行便是來求醫的,你們知道龍圖閣怎麼去麼?”

王林二老聞言,不由得彼此互望一眼,一臉古怪之色,王林搭話道,

“龍圖閣麼,我們村二牛便在龍圖閣拜師學藝…….”

周希曼陡然獲得意外之喜,不禁欣然一笑,道,

“真的麼,太好啦,牧大哥終於有救啦……兩位老丈,可不可以帶我們過去?”

王林眼見人命關天,又想著他們有求於牧晨,絲毫不敢耽擱,望向一旁王建決然道,

“事不宜遲,狗蛋,你速速騎馬帶著他們二人去龍圖閣。”

王建見狀,鄭重點了點頭,當下奪門而出,去牽大王村偷的牧晨與周希曼的兩匹駿馬,然後載著牧晨往東疾馳而去,王建騎馬在前面帶路,周希曼帶著牧晨緊隨其後。

龍圖閣在大王村以東十數里,東臨黃河,三面環水,以西群巒疊翠,懸崖峭壁,當真是虎踞龍盤,固若金湯的一處洞天福地。

三人兩騎跑了一炷香功夫左右,終於到了黃河西岸,迎面是一處險要隘口,隘口裡面瀰漫著氤氳白霧,白霧直通向隘口深處,隘口東西兩面乃是光禿禿崖壁,高不可攀。

“丫頭,你在這等我......記住,不要隨便走動!”

王建叮囑周希曼一聲,然後翻身下馬。

周希曼螓首輕點,見他在地面撿了一塊拳頭大小石頭,徑自走向隘口,周希曼不由得心中好奇,只見王建在相距隘口三十步停下腳步,突然將石頭猛然拋向隘口白霧內。

“嗤!”

隘口內傳來一聲異響,那石頭立時化作飛灰,消失不見,周希曼見狀,不禁雙眸微縮,還好此行有熟人帶路,若是他們冒然進山,必定粉身碎骨。

那石頭觸動山門大陣不久,忽然隘口內響起陣陣腳步聲,好似人數不少,又或許其餘聲音只是響徹山谷的迴音。

不多時,一道模糊身影突兀出現在隘口迷霧之中,周希曼一雙美眸微凝,自那身影內察覺出危險氣息,只聽那人在迷霧中緩緩開口問道,

“何人闖我山門,知道後果麼?”

那聲音低沉,清朗,顯然是一位年輕男子,周希曼聞言,雙眸神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王建站在隘口三十步外,抱拳客氣道,

“老朽大王村王建,驚擾閣下清修還請見諒,老朽來此是尋我大王村人王二牛,還請閣下幫忙通傳!”

“哦,是找二牛師兄的......老丈在此稍候......”

那模糊身影應了一句,而後消失在迷霧中,周希曼二人頓時長吁口氣,壓力消散無蹤,方才二人只覺面對山林猛虎一般,喘不過氣來,周希曼忽然似想到什麼一般,脆聲問道,

“老丈,二牛今年多大歲數,武藝如何?”

王建聽得周希曼問話,嘴角蕩起一絲笑意,臉上神色略顯得意道,

“你說二牛啊,他今年二十七歲,虛歲二十八了,武功修為已經到了歸藏境圓滿......”

周希曼聞言,不禁微感詫異,這般年輕便有如此修為,絕對算得上一代天驕了,雖說與牧大哥相比差了一籌,但他卻有一個隱世宗門作靠山,日後成就孰高孰低還不一定。

念及至此,周希曼心中稍定,想來二牛既是天驕,必然在龍圖閣深受宗門器重,救個病人自然不在話下,看來牧大哥有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