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側首望向牧晨,上下打量一眼,一時看不出他深淺,隨即拱手謝道,

“多謝少俠出手相助,老朽感激不盡,只是他們二人武功高強,少俠莫要為了老朽憑白送了性命!”

牧晨聞言,不由得莞爾一笑,神色淡然道,

“老丈請放寬心,他們兩人還不是我的對手……”

“混賬東西,竟敢大言不慚,老子一人便廢了你!”

那膚色略黑壯漢聞言大怒,也不多說,腳尖輕點,蹬得地面碎石飛濺,身形一晃,一拳朝著牧晨當頭砸來。

牧晨右手輕抬,擋住黝黑壯漢一拳,陡覺一股巨力襲來,震得他右臂痠麻不已,不禁微感詫異,心想這人論武功與我差了不止一籌,卻不想天生神力足以同境無敵。

可惜,終究二人武功差距過大,牧晨才出五成功力,那黝黑大漢雙腳擦著地面連退數步,嘴角溢血,顯是受了不輕傷勢。

一旁老者見牧晨以一敵二竟然安然無恙,相反兩名壯漢在那年輕人手上走不過一招,不禁吃了一驚,雙眸似笑非笑望著兩名壯漢。

那兩名壯漢見勢,不由得彼此對望一眼,萌生意義,那絡腮鬍子壯漢道,

“哼,我們走!”

話剛說完,二人頭也不回走了,這時周希曼姍姍來遲,恰好與兩名壯漢擦肩而過,兩名壯漢見到周希曼嫵媚,俏麗彷彿仙子一般的容顏,一時看得呆了,周希曼冷哼道,

“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兩名壯漢聞言,不由得臉上陡紅,回頭惡狠狠望了老者一眼,徑自走出山谷。

“多謝少俠出手相救,老朽日後必定結草銜環報答少俠救命之恩!”

老者不經意瞥了周希曼一眼,心中驚為天人,隨即躬身向著牧晨施了一禮,牧晨拱手還了一禮道,

“老丈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習武之人本分,況且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那老者聞言,神情感激望了牧晨一眼,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武功如此高強,若是能夠拉攏,宗門百年內無憂矣,想到此處,老者客氣道,

“少俠高風亮節,實是我輩習武之人榜樣,聽少俠口音不似本地人吧,不如去老朽那裡坐一坐,歇歇腳,好教老朽儘儘地主之誼。”

“老丈客氣了,晚輩二人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

牧晨聞言,想了一想,開口拒絕那老者好意,拱手告辭,老者見勢,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見牧晨去意已決,只得心中暗歎一聲,向著谷口另一頭走了。

牧晨與周希曼尚未出谷,陡聽的谷外傳來一聲馬嘯,二人彼此相視一眼,暗呼不妙,連忙搶身來到谷外,只見兩騎人馬已然跑遠了,即便以他《千蝠幻影身》腳力也追之不上。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周希曼俏臉含煞,瞥了一眼地面兩排淺淺馬蹄印記,當先一步追了上去,牧晨見狀,連緊隨其後。

牧晨二人循著馬蹄印徑往峽谷右邊而去,沿途翻過一座又一座土坡,土坡高者約莫數十丈,最低只有數丈高,土質大多是黃土,本地人便喚作黃土坡了。

約莫一炷香功夫左右,馬蹄印沒了蹤跡,牧晨二人面前現出一座古老村莊,村莊坐北朝南,在黃土坡低窪處,一條羊腸小道穿過村子,將其分作東西兩片。

古村村頭有一株歪脖子老槐樹,矗立村口,彷彿在招手迎客,村莊民宅大多以岩石堆砌而成,屋頂鋪著茅草,此際正值午時,各家茅草屋頂煙囪裡炊煙寥寥,一派安寧祥和氣息。

“漢水竭,雀高飛,飛來飛去何所謂,聲赫赫,干戈息,掃邊氛,奠邦邑,朝無光,日月盲,莫與京,終旁黃......”

恰在此時,村莊東頭繞出來一群稚童,他們手挽著手,蹦蹦跳跳唱著歌謠,聲音清脆悅耳,猶如百靈鳥一般。

牧晨二人聽了一會兒童謠,只覺那童謠非同一般,一時又聽不出來哪裡不一般,牧晨轉頭朝著周希曼含笑道,

“走,先去討口水喝。”

牧晨與周希曼一路尋來,並未見到水源,他們趕了幾個時辰,早已經飢渴難耐,此時尋馬反倒是其次了。

村口槐樹後面有一間屋子,屋前圍著木製柵欄,方圓大約五六丈,院內西北角有一口水井,水井四周堆砌著幾塊岩石。

牧晨敲響了柵欄門,半晌不見有人出來,只得又敲了幾聲,這時自前門裡走出來一名鬚髮雪白的老人,約莫過了古稀之年,老人家步履沉穩,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口,一邊走,一邊問道,

“誰啊?”

牧晨聞言,尚不及回話,那柵欄門陡然自內開了,牧晨當即拱手拜道,

“老丈,我們途經此地,向老丈討口水喝。”

“外鄉人?”

那老者聞言,上下打量了牧晨與周希曼一眼,見二人舉止氣度不凡,手提兵刃,不由得心頭暗贊,右手一引,作了個請手勢,

“進來罷。”

牧晨聞言,道了聲謝,隨即跟在老者身後進了堂屋,環顧四周,只見堂屋內陳設簡陋,僅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其餘別無他物,可謂是家徒四壁。

老者安排二人落座之後,轉身進了左首廚房,不多時,老者端上來兩個陶碗,遞給牧塵二人兩碗水。

“多謝!”

牧晨二人道了聲謝,各自接過陶碗將水一飲而盡,只覺那井水清涼甘甜,侵人心脾,不由得暢快不已,周希曼開口讚道,

“好喝……老人家,可否再來一碗?”

“管夠!”

老者似乎難得聽人稱讚,有些怡然自得,當下欣然應允,轉身又到廚房給每人舀了一碗。

牧晨二人一口氣喝了三碗水,才覺心滿意足,陡然間,一股股清涼之意流遍全身,旅途疲勞頓時消失大半,精神抖擻,牧塵隱約間有種錯覺,自己的先天之體似乎越發純淨,不由好奇望向老者道,

“老人家,這是什麼水?”

那古稀之年老者聞言,呵呵一笑道,

“自家打的井水。”

“井水……”

牧塵聞言,不由得劍眉微蹙,只道是方才生出錯覺,正欲開口告辭,忽聽得屋外有人叫道,

“叔公,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