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承薄唇開啟,“我輸了,願賭服輸。”
祁慕推了推金絲邊眼鏡,“好,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走我的羊腸小道,互不干涉!”
祁慕的話音剛落,陸銘承抬手,準備按向額前DC的位置。
顧北弦眼看他似要退出夢境,趕忙上前制止,“兄弟,你先別退出,聽我們把話說完。”
“這一切都是假的,這是你的夢中夢,我們是來拯救你的,這個女人是你現實中的妻子。”
顧北弦語速賊快,就怕他突然跳出夢境。
陸銘承眉頭微蹙,一臉不耐煩,“顧北弦,說話做事要有個度,你若再開玩笑下去……”
顧北弦對上他那凌厲的目光,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視線轉向蘇亦安,擠眉弄眼的。
蘇亦安從容淡定,緩緩走向陸銘承。
抬起腳尖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我知道你身上的一個秘密。”
陸銘承聽聞,眸光一閃,身形微滯。
“你的大腿內側有一個梅花般的胎記。”
這句話仿若一道驚雷把他劈地無法動彈。
他看向蘇亦安的目光十分複雜,半晌,衝著顧北弦說:“你剛剛說我在現實中是一個傻子……”
顧北弦一看有戲,趕忙說:“對對對,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為了拯救你脫離苦海,跳出夢中夢。現在是你的中層夢,你只需凝神變出三枚DC,我們就進入最裡層……”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陸銘承嘴角勾出一個無比邪惡的弧度。
輕點兩下前額。
顧北弦和蘇亦安滿臉驚訝,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跳出了這段夢境。
蘇亦安猛地睜開雙眸,入目是那間小屋。
顧北弦已然先她一步清醒,表情很是不高興,一臉怨氣。
“我說兄弟,你為什麼要跳出夢境,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們明明都說了一切原委……”
陸銘承眉頭緊鎖,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我們換個策略。”
顧北弦停下了自己的大嘴巴。
只見陸銘承踏步走向坐在沙發上的蘇亦安。
對上她有些意味深明的眸光,向來處事不驚的陸銘承難得地慌了一下。
他居然在夢裡被她調戲了。
他輕咳一聲,語氣變得認真且嚴肅,“下次,你說希望在白雪公主等待王子出現的沉睡期間再做場由我塑造的夢境。”
空氣中流動著安靜的氣息。
突然顧北弦猛地一拍手,無比激動,“銘承,你不愧是高智商天才,總是能非常準確的找到問題的突破口。”
“這樣的話,你再次構建夢中夢,也就是說這個夢境就是你最裡層的夢境,真是絕妙,毫不費力氣。”
顧北弦激動地走來走去。
蘇亦安也暗暗佩服,陸銘承可以做到自己分析自己,自己找到解決策略。
中層夢境裡的他可以自信到外層的他會想到解決方案。
突然覺得自己真是配不上他。
三人做好準備。
再次進入了那間四面皆是白牆的空間。
顧北弦這次學乖了,他輕描淡寫地對陸銘承說:“銘承,這是第三位志願者。”
“她是我親密無間的朋友之妻,對參與這場夢境對決抱有極大的熱情。”
他特意在“好友的妻子”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語速也放緩了幾分,彷彿每個字都蘊含著深意。
同時,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陸銘承的臉上,彷彿要透過那層平靜的外表,對他透露些什麼。
陸銘承的反應倒十分平靜冷淡,宛如公事公辦,他開口:“你的夢境要求是什麼?”
蘇亦安接收到的目光是一個對待陌生人才會展示出的那種。
看來,還是不認識她。
不免有些失落。
她平靜地回答:“我想進入童話裡的世界,成為白雪公主,而你是那名王子。”
她頓了一下,“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就是在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昏睡不醒的期間再次做一場由你構建的夢中夢。”
陸銘承沉默片刻,隨即回覆:“可以。”
蘇亦安再次推開了那扇木門。
還是那片色彩斑斕的森林。
獵人,七個小矮人,五彩絲帶,木梳,毒蘋果。
她十分聽話地完成了這一系列體驗。
大腦昏昏沉沉的,這毒蘋果的效力來得還挺快。
蘇亦安睜開雙眼,知道自己進入了陸銘承的第三層夢境。
陽光灑落在金色的海灘上,海浪輕柔地拍打著岸邊,發出悅耳的聲音。
八九歲左右的陸銘承正和父母享受著難得的親子時光。
他身穿一件鮮豔的藍色泳衣,臉上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在沙灘上奔跑著,偶爾停下來撿起漂亮的貝殼,或者追逐著海鷗,盡情釋放著童年的歡樂。
父母則陪伴在陸銘承身邊,時而參與他的遊戲,時而靜靜地看著他玩耍。他們相互之間的眼神交流,充滿了溫暖和親情。
這時,陸銘承發現了她的存在。
他有些納悶這個姐姐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看,於是問向旁側的媽媽。
“媽媽,你看那裡有位姐姐,她很奇怪。”
陸銘承的媽媽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一臉疑惑茫然:“那裡沒有人啊,銘承,你是不是看錯了。”
蘇亦安一時有些慌亂,不知如何來應付這個場面,總感覺自己是女鬼般……
同是夢境師的人才會看見彼此。
這個夢境對於眼前的陸銘承來說就是現實。
而她的出現過於突兀了。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讓身後悄然生長出一對如夢如幻的翅膀。
翅膀輕盈而柔美,宛如雲朵般潔白無瑕,透著一股仙氣。
她化身成為了一名仙女。
她的聲音親切而悅耳:“銘承,我是隻有你能看得見聽得見的仙女,你的父母並不知情。”
陸銘承眉頭緊緊鎖起,十分不滿地說:“你當我是三四歲的小孩麼,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存在仙女。”
半晌,他又無法解釋這超自然的現象,說:“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也許是全息投影或者是別的科學技術,總之,你的目的是什麼?”
蘇亦安努了努嘴,這小子從小就是如此多疑的性子,無論誰接近他都是有目的嗎?
不過,這次她真是帶著目的來的。